唐诗匆忙地赶回家,刚好看见骆言之在院子里的树下的躺椅上斜斜地靠着,这个姿势越发显出窄腰长腿。
系统:【别盯着看太久,你像一个变态一样。】
唐诗:【当一个变态的话就能扑上去了吗?】
系统:【……要不要满足你?】
唐诗:【开个玩笑别当真。】
“骆言之……骆言之……”唐诗蹲在他的身旁,想伸手拨弄一下他浓密的睫毛。
还没来得及出手,骆言之已经睁开了眼睛,当真是眉似剑锋,目若星辰。
“……你醒了啊。”唐诗暗戳戳地收回伸到一半儿的手。
他笑了笑:“没醒都被你叫醒了。”
唐诗干笑一声:“对了,过几日便是圆月,也是你最弱的时候,到时候你就好好在这里呆着,知道吗?”
“把我喊醒就为了这个事儿?”骆言之撑起身体,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明明对方不是活物但唐诗就是觉得感觉到了他的呼吸。赶忙慌张地往后退去,然后站起身离开了他的视线,都没想起来要回答骆言之的问题了。
看着对方慌慌张张的背影,骆言之低声笑着,这唐家唯一的传人倒是很有趣,逗起来……也挺好玩的。
………
这天,唐宅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这条街出了名的媒婆。
“小诗啊,你看李家儿郎长得可是出了名的俊,还是个秀才呢,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啊?”穿着桃红色衣衫的媒婆挥动着她香气扑鼻的手帕,不停地劝说唐诗。
唐诗直接黑了半张脸:“出去。”
“诶,你别那么拗啊,要不我带过来你见见?”
“出不出去?”唐诗拍了拍身边的长刀,眼眸一眯,威胁之意渐浓。166小说
媒婆马上闭嘴,赶紧站起身离开了唐家,一分钟都不敢停留。
骆言之出现在一边,皱眉:“为何不答应?”
“为什么答应?我并不认识那人。”
“她刚才说带过来给你见一下。”
“没必要。”
一是她不认识那人,二是她现在存的嫁妆全没了,怎么嫁?
骆言之不太想说这个问题,于是换了一个话题:“不去接生意了吗?”
“明天就是圆月了,等明天过了再去。”
骆言之张了张嘴,本想再问问为何要等圆月过了再去,仔细一想似乎跟自己也没太大关系,所以就闭口不言了。
傍晚,天上的月亮已经快要接近圆盘状了,明日便是圆月。
唐家宅子外面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还低声说些什么,骆言之就站在墙头静静这么看着他们。
“我说兄弟,我们就不能白天来?”其中一个人问道。
“明天当然得来,今天媒婆给她提了,她没答应,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另一个回答。
“你不是吧,就这么喜欢?”
“你不知道,她跟其他女子不一样,哎呀,反正你不懂。”
骆言之挑了挑眉,他们说的“她”是唐诗吧?
“那我们今天来干嘛?”
“来探路,明天我要来个巧遇。”
骆言之突然心里有些闷堵,巧遇什么巧遇,不会轻易放弃是吧,那就不轻易的放弃吧。
他挥了挥手,便是一阵阴风四起。
“突然好冷,不是有鬼吧?”其中一个人缩了缩脖子,脸上浮现恐惧之色。
“你还信这个?”
“我听说唐家就是捉鬼的。”
“瞎说。”
第一个人突然不说话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嘴唇颤抖个不停,结结巴巴地开口:“李…李兄啊,你看……那是不是个飘着走的人?”
男子转头一看愣住了,那真的是……
“跑啊,愣着干嘛!”第一个人拉着男子赶紧转身就跑。
很快两人就消失在了骆言之的视线里。
他冷哼一声,就这毛胆子还敢肖想唐诗?也不打听一下唐家的本职,唐诗怎么可能看得上他,怎么也得是……
是什么?
骆言之怔住了,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唐诗刚沐浴完从浴房出来,及腰的长发湿淋淋的披在身后,穿了个薄薄的单衣,一眼便能看到起伏明显的身姿。
唐家就剩她了,骆言之也不会过来,所以她没打算注意形象
谁知刚拐个弯就看到了沐浴在月光下的骆言之,他正抬头看着空中悬挂半圆月,月色皎洁,为他披上薄薄的光华,那眼眸好似比星子还璀璨。
鬼魂果然还是比较喜欢月光吧。
这个时候唐诗还在想着。
骆言之听到声音转头一看,明明没有温度的皮肤,这一刻他却觉得耳尖有些发烫。
他赶紧把头转了回来,脑海里却满是刚才那一眼。
“你怎么在这儿?”唐诗开口问道,全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刚刚赶走了两个小贼,就在这儿看看。”骆言之有些心不在焉。
唐诗一听愣了一下,帮忙赶走小贼什么的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做了,自从唐家只剩她一个人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解决,偌大的宅院不是没人觊觎,不过都被她打跑了。
“骆言之。”
“怎么了?”
“我能抱抱你吗?”
“为…为什么?”骆言之瞪大眼睛,说话结结巴巴。
唐诗低垂下眼睑,话语间带着难以言喻地孤寂:“我没有特别亲近的人……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走了。”
她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落进一个充满凉气的怀抱,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但是她觉得很好,她喜欢这个怀抱。
夜风习习,刮得树叶簌簌作响,也吹动了那一片心湖,摆渡涟漪。
半晌,唐诗轻轻把他推开,对他笑了笑:“谢谢,我会永远记住的。”
骆言之心神紊乱,没发现这话语有什么不对,只是胡乱的点点头。
第二天骆言之变得很没精神,脸色比之前更加的白了。
唐诗状似平静地看着他,但是心底却是充满了坚决,同时还有一些担忧,这个丹药并没有什么试用,也没多的去试用,她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不好的事,可是去过不这么做的话……骆言之他会死。
随着夜晚的降临,骆言之的状态越来越差。
“我今天要做一件事。”唐诗抬头看了看空中已经呈现完全变圆的月亮,再转头看着那一边勉强站立着的骆言之,她说话语气都是飘忽忽的,好像找不到落力点。
“什么事?”骆言之勉强冲她一笑。
唐诗双目紧紧地盯着骆言之,嘴里念着一些咒语,随着咒语的出口,骆言之感觉到身体不能再动弹分毫,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唐诗!你要做什么?!”
唐诗不理会他,继续念着咒语。
直到咒语声停止,骆言之才发现自己不仅不能动,法力不能用,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
他勉强打起精神,费力地开口:“你…要杀了我?”
“为什么?”见唐诗不回答,他以为唐诗默认了要杀掉他的事实,眸子里布满了血丝,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他没有想起他们之间的契约。
她如果真要杀他,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
唐诗听到他的话顿了一顿,随即向他走了过去,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起一颗丹丸,慢慢放到了他的嘴边。
骆言之闭着嘴不肯吃。
“骆言之,你必须要吃。”
骆言之愤怒地看着她,不张嘴。不说话。
“那等你晕了我就给你吃。”
“你!”
唐诗就趁这个时机把丹丸塞进了他的嘴里,入口即化的丹丸在骆言之嘴里散开,而他的意识也立刻陷入了黑暗。
她把骆言之带回了卧房,将他放到床上平躺,这回成功地拨弄上了让她手痒痒的睫毛。
“这是我们唐家种下的因,我身为唐家的最后一代传人就必须结了这个果,等你醒来后便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她说到这儿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也许就是这件事吧,因果一了,轻松了许多。”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等……”
“算了,好像也不太合适。”
唐诗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站起身离开了卧房。
深夜的马蹄声格外明显,没睡着的人都能清晰听到这马蹄声渐行渐远,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剩下这万籁俱寂的夜依旧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