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墨抿了一口茶。
他瞅了白景瑞一眼，“你是想让你爹入股？你在陵州领分红。”
“知我者云墨哥哥也，兄弟正有此意。”
默雨拿起茶壶给两人添了一杯茶，他难得地插了一句，“景瑞少爷这主意不错，奴才帮少爷记下了，等到回了京城，我一定给云星少爷提一提。”
没过几天，沈云墨果然收到了顾漓笙的亲笔手谕。
其中还有白景瑞的任命书。
“这……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白景瑞看着盖着大红印章的任命书，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上提前让沈云墨培养白景瑞。
沈云墨对他也坦言说过，下一任知州应该是他担任，现在任命书来了，他反而心里忐忑又紧张。
“你担心自己太年轻，怕干不好？”
沈云墨看他一脸严肃，就猜他是紧张的。
自己刚来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情，年纪轻轻要与一帮老狐狸斗智斗勇，艰难程度可想而知，若没有红梅教的出现，和白景瑞的到来，他现在都未必把那群蛀虫清理干净。
白景瑞坦言，“云墨哥哥，我担心我做不到你那么好。”
沈云墨审案的时候，条理清晰，句句在理，北冥律法他张口就来，罪犯心服口服。
换成是他坐在那把椅子上，能不能做到沈云墨那么好，他心里还真没有底。
沈云墨见他紧绷着脸，拍了拍他的肩头，“北冥律法你已经读透，假以时日，你用多了，自然就烂熟于胸，每个人办案的方式不同，能破案才是关键。”
这一点他也是在白景瑞身上学到的，阴谋阳谋都是手段。
“你卸任了知州，皇上可提了召你回去到哪个部门任职？”
“没提正好，回去成亲，我还想休息一些时日。”
默雨得知了主子被召回京城的消息，他连忙回院里收拾衣物。
收拾完后，他发现书比衣物多多了。
沈云墨进屋就看默雨盯着几箱子书发愁。
沈云墨指了指衣柜，“只带当季路上换洗的衣服就行了，把书全都留给白景瑞。”
第二天。
第一缕晨曦洒下来的时候，沈云墨就带着白景瑞的家书上了马车。
白景瑞看着马车缓缓启动，他用力地挥了挥手。
“云墨哥哥，我定不会辜负你和皇上的期望，州衙前的那盆水会清澈如初。”
沈云墨抬眸看了州衙前的那盆水一眼，他对白景瑞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后才缓缓放下车帘。
主仆两人一路紧赶慢赶的，在成亲前的第十天赶回了家。
京城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晚，北风呼啸，轻盈的雪花在空中乱舞，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像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花。
沈云墨看着久违的皑皑白雪，他心里觉得暖烘烘的。
回到家里，洗漱一番后，沈云墨换上了梅姑姑给他做的新棉袄。
“墨儿你比在家清瘦了。”
沈季贤坐在沈云墨身边，满眼的稀罕一览无余，他捏了捏沈云墨的手臂。
沈云星悠悠地道：“爹爹！你哪只眼睛看二哥哥瘦了，他里面可是穿的棉袄，又不似羽绒袄那么轻薄，你捏是捏不出来的。”
“臭小子你闭嘴，你没看见你二哥哥脸色都白了许多吗？他在外面肯定受苦了。”
沈季贤说着瞪了沈云星一眼。
沈云星：“……”
臭儿子几天不见也会香的。
“爹爹！二哥哥刚到家那身衣服太薄了，我让半夏给二哥哥煮一碗姜汤。”
沈云酥的话刚说完，温清歌和顾颖就端着姜汤过来了。
“二弟快趁热喝，我听阿昆说你到家时只穿了一件薄袄，想必陵州气候不冷。”
顾颖笑盈盈地把姜汤递了过去。
沈云墨站起身双手接过。
“多谢大嫂和弟媳，陵州气候宜人，冬天不是很冷，夏天不会很热，我和默雨急着回家，马车上有薄毯，我们就没在路上置办衣物。”
沈云墨接过姜汤一饮而尽。
他放下碗，十分歉意的道：“我忙着回家，都没给大家带礼物。”
“少爷你忘了，你走的时候银子都留给白少爷了，你哪里有银子买礼物。”
默雨见主子有些窘迫，他连忙解释道。
“家里什么都有，不用买礼物，能准时赶回来就好了。”
顾颖也附和道：“父亲说的没错，再过十日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你能赶回来就好，不然这亲还不知道让谁去接。”
顾颖说着笑，还瞅了沈云星一眼。
沈云星连忙放下手里的筷子，“大嫂别看我，若二哥哥还没回来，我肯定不会去帮着接亲。”
北冥有这样的风俗，如果新郎在婚期还没回家，或是卧病在床，为了不耽误吉时，兄弟可以去帮着接亲，接回来后等新郎回家再举行拜堂仪式。m.166xs.cc
沈云酥把沈云墨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往他面前挪了挪。
“二哥哥多吃点。”
素娘往沈云墨面前的碟子里夹了几坨，“墨儿快趁热吃，你大哥再过几日就回家了。”
顾颖顺势坐在沈云酥身边，温清歌也紧挨着顾颖坐下。
沈季贤见到沈云墨回家，心情特别的好，从不喜欢喝酒的他居然还喝了半杯葡萄酒。
葡萄是顾颖庄子上种的，顾颖让人送进城，沈云酥带着府里的丫鬟小厮，整整忙活了一天才酿制了三十坛。
“妹妹，你酿制的葡萄酒比果酒好喝，明年我让庄子上多种一些，以后葡萄多了，咱们都酿成酒。”
顾颖端起手里的琉璃杯晃了晃，然后抿了一口。
提到吃，沈云墨就想起白景瑞的提议。
“三弟，陵州不止气候好，那里比京城周边的县城都富庶，你看要不要考虑把酒楼开到那里去？”
还不等沈云星回答，沈云墨端起琉璃杯，看着殷红的葡萄酒说道：“那里也盛产葡萄，可没人会用葡萄酿酒。”
沈云墨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人试过，他们用葡萄酿出来的酒都是酸的。
沈云星放下筷子。
“二哥哥的提议很好，我正有此意，边疆开放互市，听跑商回来的人说那里做生意比从前好很多，我正打算去南泗开一家酒楼。”
沈云星顿了顿又道：“我明年先去陵州，再去南泗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