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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5 师徒的共有情劫 09

    将三阶妖兽斩杀后,  主事将一些材料收进了储物戒里等着回宗门填充仓库,而后一行人返回镇子里告知这件事。

    低灵域的这些城镇被一些小世家把持着,负责和各大势力交流。

    林织他们被迎入了布置的雅致的厅堂里,  出来感谢他们的是个青年男子,也是这个镇子上小世家目前的话事人,姓孙。

    林织站在队伍里,以他目前的修为虽然判断不出该男子的道行,  但能感觉到应该还没到金丹期,而且他一定不年轻。

    即使他的样貌停留在筑基期的时候,但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太浑浊,  像一潭死水,  没有丝毫的生机。

    “辛苦各位了,  不愧是归一宗的青年才俊,  竟然这么快就除去了这只妖兽,  今晚我必将好好设宴款待一番,  还请你们不要拒绝。”

    那人先是好一顿寒暄,视线从所有人身上扫过,笑容里带着喜气。

    林织察觉到他在自己和元止的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一些,人容易被相貌出众的人吸引,这是常事,  但那眼神似乎并不单纯,  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林织也没有深究的想法。

    听见男人的话,主事并没有拒绝,酒宴还是其次,供奉和情报才是他想要的东西,为了获取这些东西,  他自然愿意卖几分面子。

    “父亲,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可以开席了。”

    门口又走进来一华服青年,手里拿着折扇,对着屋内众人拱手行礼后,对着男人示意。

    修为大概在练气七层,林织看了他一眼心里就有了答案。

    在视线收回时,林织心里咦了一声,又看向那个青年。

    青年手中折扇的坠饰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自从修道以来,林织的记忆力更胜从前,他很快就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从凡人域来的时候,同座有一个名为高渠道富家公子,十分健谈,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相交的人,只是对方是五灵根,注定与修道无缘,他们便就此分道扬镳。

    高渠年纪轻,在去的路上畅想着日后得道场景,经常边说边摇扇。

    他的扇坠便因为他的动作摇晃,那是一块品相极好的龙隐祥云玉,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期盼。

    记忆中高渠骄傲言明玉胚含有灵石成分的模样犹在眼前,林织不免又看了青年一眼。

    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林织偏头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眼眸。

    “师兄为什么看他?”

    元止知道这是不能当着人面说的话,所以在林织的耳边小声问。

    林织还未回答,众人便往外走了。

    他和元止走在队伍的末尾,那青年在他们身后,几步追上了他们。

    “道友好,我名孙辰华,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孙辰华一眼就在人群里注意到了林织,虽然他身上穿的是与旁人无二的月白色归一宗门派服饰,但就是与旁人不同,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至于青年旁边的黑衣少年,则是被孙辰华有意无意忽略了,虽然少年的模样也十分出挑,但气势格外冷厉。

    林织报了姓氏:“我姓林。”

    “刚刚见林道友看了我两眼,我还以为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

    孙辰华摇着扇子爽朗地笑了笑,大大方方地说了来意。

    “只是见阁下扇坠样式不错,便多看了两眼。”

    林织倒也没生疑,也许只是同类型的玉,就算这是高渠的玉,也有可能是他赠人卖出或者其他情况。

    “林道友好眼光,我也十分喜爱这扇坠,日夜赏玩,既然道友喜欢,那便赠予你了。”

    孙辰华合上扇子,连扇子一块往前递。

    林织摇头:“无需阁下割爱。”

    “不必客气。”

    孙辰华十分热情,一副说什么都请林织收下的模样,但随后他就僵住了。

    剑光如墨,在白纸上留下刺目一笔,横亘在他的身前。

    元止眼神凛冽:“我师兄说不要。”

    他的意味十分明显,打哪来回哪去。

    孙辰华讪讪收回手,林织对他轻轻颔首,和元止继续前行。

    元止收了剑,和林织认真地说:“师兄,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好,我不喜欢他,你别要他的东西。”

    水镜前庭砚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如此低级的排外手段,只是展现了他的过分善妒,容易惹人反感。

    而后他便看见林织颔首,忍不住捂唇咳嗽起来。

    兴许他先前后悔早了,这情情爱爱,他好似真的不明白。

    林织看着因他点头而格外高兴的元止,唇角微扬。

    他倒不是纯粹依着元止,但元止的感觉并没有错,孙辰华的情绪隐藏功夫比他父亲还是差远了,那殷勤之下的东西都快溢出来了。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支开他们?”

    元止期待地问,他只想单独和林织待在一块。

    林织笑盈盈道:“现在。”

    林织喊住了前面的师姐,让他帮忙告知主事一声,他们想去四处逛逛。

    师姐来不及制止,看着林织带着元止离开了,无奈地告知了主事。

    主事想了想也觉得没关系,毕竟是第一次出来历练的弟子,难免对外界好奇,这里又不是危险之地,加上元止是剑尊的弟子,如果有麻烦他报上他师尊的名讳,应该也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找事。

    元止被林织拉着出了门,等手上的触感消失,他还有些不舍,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这样好似就能让手心里的温度慢一点消散。

    镇子不算冷清,因为地处低灵域,可以随处可见凡人域和修真域混搭的场景,

    买辟谷丹的店铺旁边是家食肆,并非是特制的灵食,就是市井美食,炙肉与卤肉的香气霸道,买辟谷丹的人神色越发沉重。

    “师兄想吃吗?”元止见林织多看了几眼后询问,又道,“不过凡间食物含有杂质,于修行不益,师兄要是想吃东西,我请师兄吃灵食。”

    也不等林织拒绝,元止拉着林织往前走。

    元止的想法很简单,他觉得好的林织想要的都给他,他不想林织再说什么‘无功不受禄’之类的话,他有点他都想给师兄,只要师兄多牵牵他的手就好了。

    师兄的手没他的大,能被他轻易包裹在手心里,摸着又软又舒服。

    林织被带到了灵食酒楼前,这里面跑堂的都有练气三层的修为,看见林织他们露出了笑容,又认出林织身上的门派服饰,态度更是恭敬。

    灵食里含有可吸收的灵气,虽然不多,但胜在有口味的同时还不影响修行,品相美丽,当然,价格也十分美丽。

    元止点了不少东西,需要耗费不少灵石,但林织并没有询问,也并不关心元止是否能承担。

    元止喜欢他想讨好他,他应允就是给了途径,如果还需要他担心这件事,那只能说元止和庭砚都太不合格了。

    享受食物之际,林织在街上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他今天才想起过的高渠。

    高渠竟然没回凡人域,还在这里?

    对方行色匆匆,似乎在躲避什么,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林织眼前。

    林织没打算探究,他们的交情还没到那个份上,而且无论高渠为什么还在这里,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没多久,高渠又重新出现在了街道上,以一种昏迷的姿态,有人扶着他或者说拖着他往前走。

    林织停了筷子,这种情况就另当别论。

    兴许是被爱人影响,如今他有这种善念,第一反应不是想着之后的好处。

    “师弟,我朋友似乎有危险。”

    和元止简单说明情况后,林织写了一封短信又在上方留下印记,让酒楼的人送去孙家给归一宗的主事,而后立刻去追高渠的踪迹。

    带着高渠的人走的很快,林织和元止用上御风诀才堪勘看见对方的背影,元止正准备出剑让人停下来,可一个转头,人却不见了。

    眼前是一条分向两边的道路,很难判断对方到底走的哪一条路。

    元止用上了神识,可他毕竟才筑基初期,探查的范围有限,并没有发现踪迹。

    两条岔路看起来兵分两路比较迅速,可在这种时刻在人数不足的情况下分路而行无异于只身涉险,无论是林织和元止都根本不考虑分开。

    林织在脑海里打开了地图,伸手阻止了元止探查。

    “师弟,这似乎是个阵法。”

    01牌地图绝对精准无误,但在地图上,眼前是一片小楼,根本没有这样的分叉路。

    这种迷踪阵,要么按照特定的规律行走,要么就找到阵眼将其破坏。

    元止细细感受,似乎是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

    “那我们现在是先往后退,还是寻找布阵的线索?”

    阵法多变,想要知道特定的规律很难,但如果能找到线索,无论是强攻阵眼还是智取推断步法都可行。

    可元止对这些都不明白,所以他又提出了后退的办法。

    林织转身,来路依旧在,他思量了一会儿道:“先往回走。”

    林织从来不是逞勇之人,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轻率行动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对比着脑海里的地图,林织开始往回走。

    走过一条岔路后,他便觉得没有对比的必要了。

    元止握着剑警戒,看着周围道:“这时我们便入阵了么,在这个地方居然会有一个这么隐蔽的阵法。”

    林织想的比元止深些,归一宗应该是不知道有这个玩意的,不然主事一定会提醒他们。

    在这个地方有个归一宗不知道的迷踪阵,位置也不隐蔽偏僻,这里的掌控者孙家知不知道,其中内情就耐人寻味了。

    林织观察着周围询问:“师弟身上可有护身的法器?”

    “有,”元止点头,边说边往外掏东西,“师兄想要哪个?”

    元止拿的东西多样,七八种符箓和法器,他的手已经要拿不下了。

    “我身上的衣服也有这种功效。”

    元止想起来他杀孪蛇受伤后,庭砚就给了他这件可以变换外形的防御法衣。

    元止看着林织,等他发话就脱衣服。

    林织轻笑,低哄道:“收起来吧,只是问问你的情况,以免一会儿有危险,如若没有我便分你,你有便好了。”

    元止看起来有些失望,不死心道:“师兄真不用吗?我的衣服还可以换模样,你可以现在穿上,等之后再还我。”

    01沉默,算统听,这算盘珠子都崩它脸上了。

    林织婉拒,元止就把那些东西一股脑塞了回去。

    “我先前传信给了主事,他们应该会来寻我们,我们先在周围看看有没有阵眼的线索。”

    林织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但也不会过分冒险,虽然主事说过这个地方修为最高只有筑基后期,但也不能轻视,如果真的有危险,即使没有金丹期,成堆的筑基期也够他这个练气期受。

    元止没有异议,往前走就是了,哪怕走到对方的老巢,打就是了。

    林织对阵法的了解并不是特别深,只学了一点皮毛,查看的颇为谨慎。

    小城的面积在阵法中似乎变得无限大,只不过走了一条道,再往回前后就截然不同。

    元止尝试破墙而行,可依旧没有走出阵法,毁坏的墙也不知去往何处。

    又是一条岔道,林织和先前一样,朝右边走。

    【宿主,你怎么和任务目标分开了!】

    01惊呼,给林织展示了距离地图,代表着元止的黑点的确在不远处,可不在林织身边。

    林织忽地回神,偏头看向身旁,果然是空的,他看向元止的方位,那里是堵墙。

    “这阵法可以干扰人的意识。”

    林织揉了揉眉心,他以为元止在他身边,直到01出声。

    林织没有往回走,不得阵法要领他们也不会再相聚,而且这阵法有意将人分开,说明布阵的人一定有他的目的,往前看看就知道了,比起困死在这里,至少能有破局的希望。

    沿着路一直前行,在走过了一座小桥后,眼前出现了一片梦幻的合欢林。

    粗壮的合欢树似乎遮天蔽日,让世界陷入粉色的汪洋。

    林织的腹部开始发烫,让他的眼眸微沉。

    自从他进入这个世界以来,他没有碰到过合欢宗的任何人,但合欢宗的影子简直无处不在。

    修真域的邪道中,合欢宗算是较大的势力,欲乃人之本源,修道需六根清净但摆脱人性何其难,同嗜杀的其他邪修来说,色是更柔软更让人难以抗拒的东西。

    对于一些高阶修者来说尚且如此,何况是刚修道的弟子,更别说是凡人。

    甜腻的香气争先恐后地将人覆盖,似乎要将人留在朦胧的春日,与万物同欢共舞。

    “咦……怎么有个迷路的美人?”

    合欢林中有人走了出来,看见林织时有些惊诧。

    那是个粉衣女修,纱裙包裹着她丰腴美丽的躯体,像是合欢花化作的精怪。

    女修显然不是没有见识的喽啰,她看见林织身上归一宗弟子的服饰,脚步有些迟疑,但很快这种迟疑就消失了。

    “不知小郎君从何处来,但来者是客,不如进来坐坐?”

    女修轻轻抬手,香气如纱,卷着林织朝着她的方向移动。

    林织并没有被她干扰,但腹部的月牙越来越烫,让他有些不舒服。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一见小郎君我便喜欢的紧,捧着手心疼着都来不及。”

    女修抬手掐诀,一条水蛇朝着林织而来。

    林织以术诀相对,绿色的灵气让女修惊诧了一瞬,随即她笑的更开怀了。

    “竟然以木灵气回击,想来是药修了,何必打打杀杀,木水交融不是更好,我保证不会吸取你的修为,让你平平安安离开这里。”

    女修靠近,在林织的身上嗅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但她并未多想,以为是这片林子将林织染的。

    “真的吗?”

    林织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雾气,已然是有些恍惚。

    女修弯唇,不过是练气期的弟子,即使是名门正派,在这合欢林中又能撑多久。

    她朝着青年走近,在即将碰到青年的衣服时,忽地朝一旁躲避。

    地面上忽然钻出藤蔓,破土而出的枝叶迅速生长,朝着她的位置袭来。

    水蛇与木叶缠绕在一块,女修惊疑不定地看着林织,没再动手,打算等他灵气耗尽再将人带走。

    此时林子里的合欢花纷纷落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

    女修摸着树干,有些慌乱。

    “你对它们做了什么?”

    这些合欢对他们的增益不言而喻,女修朝着林织攻去,阻止他再伤害这片林子。

    她落在林织身上的攻击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她明白林织的防御法器肯定至少能抵挡金丹修士的攻击,不然她筑基后期的修为不会教训不了一个练气期。

    女修掐了诀,在不远处用水蛇缠住林织,给林子里去了信。

    林织感觉到身上越来越烫了,思绪也越来越模糊,若不是他魂力较强,还有01在他脑海里唱着歌,他可能不剩几分清明。

    合欢花落了满地,像是一场粉色的雨,落在地上变成了厚厚的地毯。

    光秃秃的枝桠突兀又丑陋,在女修怒不可遏又无比心疼时,合欢林又焕发了生机。

    她松了口气,看向面庞覆上淡淡红晕的青年,再度露出笑容。

    那并非是之前那般柔媚又或者蛊惑的笑容,而是属于胜利者的姿态。

    “灵气要耗尽了吧,小郎君,何必强撑呢,我们合欢宗从不做那强人所难之事,只是试试,你若不愿,我也是万万不会强求的。”

    比起玩强取豪夺那一套,她还是更喜欢顺心顺意,何况这还是归一宗的药修,只要把控住他,以后能得到不少好处。

    林织不言,安静操控着泥土之下的植物根系。

    如何用木灵根杀人,林织思考了很多办法,但无论是什么办法,都离不开一个原则。

    独木不成林,除非它足够大。

    一株杂草对人没有威胁,但一片可以腐蚀□□的杂草却可以,人不能不立足在地面,即使能短暂浮空,也可以用枝条阻碍,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泥土,植物可以不断向天空又向地底蔓延。

    所以林织会尽可能地让灵气接触更多植物,吸取他们的生机作为补充,又在放回的过程中扭曲它们的根系,让它们成为一体,获取各种植物的种子,在他们生长的过程中进行嫁接,让一种植物拥有另一种植物的能力。

    七八名合欢宗弟子从林内走了出来,他们还未穿过合欢林,异变骤生。

    毫无防备的练气期的合欢宗弟子瞬间被藤条缠上,被吊在了合欢树上。

    旁边的人大惊,丢出法术打算救人,可已经晚了。

    枝叶生出新芽,钻进了弟子的身体里,不一会儿弟子的口中眼中开出合欢花,他的皮肤不断冒出枝桠,一朵朵淡粉色的毛绒绒的花如同垂着的蜂巢一般,将他的身体吞噬。

    与此同时有人削下了合欢树的树枝,树枝和人形花掉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地落花,依稀能分辨出花茎之间让它们拢在一起的人皮,可没多久,那些也被腐蚀殆尽,唯剩落英缤纷。

    粉衣女修愕然,别说旁边的弟子想吐了,她看着也有些恶心。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想到刚刚破土而出的藤蔓和凋谢又复苏的花,很快明白了这是谁的手笔。

    这简直和蛊宗那帮恶心的家伙有的一比,这玩意是木灵根的名门正派的人能有的?

    眼前的青年面庞已经被红晕覆满,越发显得温和无害,那双形状无辜的眼眸在淡淡雾气下更加柔软,红唇不笑也自然上扬,可就是这模样,再想到刚刚那个人的死状,让人更加不寒而栗。

    在此时此刻,他就像是最艳丽的合欢花,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用根系进行寄生吞噬绞杀,最后成为谁也看不见的花泥。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把人放走了,女修有预感,如果不控制他杀了他,以后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这么狠绝的美人,竟然不是她合欢宗的。

    数个筑基期修士围攻,林织身上是可以抵御金丹期修士攻击的法器开始出现裂痕。

    林织越来越热了,那种热意从内府向上蔓延,将他的五脏六腑都一起烧着。

    世俗的隐秘的放肆的欲,在他的身体里形成吞噬的深渊,强迫他堕落。

    这是合欢宗对于叛离者的惩戒,加之这片合欢林的效果,又加上合欢宗弟子们的手段。

    合欢宗以色见长,音修弹得是靡靡之音,符修画的是让人神魂颠倒之咒,剑修都是风月缠绵之剑。

    林织有些摇摇欲坠,他吃着补元丹清心丹,雷火之咒随符箓攻击,他站在千心花中央,蔓延的开满白花的藤蔓不断挥舞。

    开的妍丽的花散发着麻痹神经的香气,在有人动作迟钝时钻进他们的身体里。

    粉衣女修已经许久没出手,积蓄好灵力后,她双手结印,灵力倾泻而出。

    凝聚着她大半灵力的一击,青年身上的防御法器必碎,不能再拖了,必须速战速决。

    巨大的水蟒长着嘴,朝着林织而去,将他吞噬到腹中。

    林织正准备破开蛇腹,身上的束缚却忽然消失了。

    周围变得很安静,就像是一片雪花落在地上那样无声无息。

    粉衣女修的眼里有着迷茫,她甚至没有看清那一剑,没看清来人是谁,只看见了一片白色布料,便永远失去了意识。

    那是极其温和的一片雪,让人感觉不到死亡的痛楚。

    在这种安静中,林织知道,他要等的人来了。

    时间并不漫长,甚至很快,01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告诉他,庭砚在靠近。

    林织闭上眼,被热潮彻底吞噬。

    好、热。

    好像要融化了。

    庭砚看着怀里浑身湿漉的青年,试图将灵气输入让他保持灵台清明,但并没有效果,反而让青年更难受了。

    青年的灵气变得很狂乱,庭砚没有再雪上加霜。

    合欢宗的药物庭砚略有耳闻,他抱着青年眉心微蹙,寻找着分魂的位置。

    在水镜看不见林织后,庭砚就知道出事了,他不想有任何波折,便干脆来了这里,恰好将人救了,再迟些恐怕糟糕。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偏偏分魂不知在何处,因为将元止剥离成为独立体,他只能通过水镜看他的位置,而不能明确感知。

    青年身上很烫,一直在他的怀里挣扎,庭砚无法,只能暂且将人放下,去寻他先前给他们的珠子,给元止传讯。

    林织的玉佩上有精神印记,按照他的修为他可以轻而易举抹去这个痕迹,从而取出物品。

    庭砚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却受到了阻碍,他竟然抹不掉林织的魂印?

    庭砚俯身,握着林织的玉佩,打算再试一次。

    青年温热的手忽地触碰到了他的脸颊,又滑到了他的脖颈,带来一阵无法言说的颤栗。

    庭砚微微怔忡,青年含着雾气的眼眸靠近,唇瓣因为呼出的热意覆上一层薄薄水汽。

    因为常年病着,庭砚身上的温度很低。

    林织舒服地喟叹,贴在了能让他缓解的凉意上。

    因为衣服湿着黏附在身上,又热又沉闷的感觉让林织很是不喜,腹部的月牙没有因为这种靠近而变得和缓,似乎更加灼烫,到了有些疼痛的地步,催促着林织朝雪地更近一步。

    庭砚如梦初醒,他不欲将事情弄的复杂,正准备将青年推开时,柔软温热的唇微微含住他的唇瓣。

    “不亲我吗?”

    青年的面上带着困惑,眼眸因高温而涣散。

    他低喃着,腔调太软,可到了尾音却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