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正文 第231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林织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到家的,  胸膛一片黏腻腻,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其他。

    倦怠感蔓延到神经末梢,胀疼让人提不起劲,  似乎还残余着恐怖的被侵入感。

    主卧卫生间的浴缸放着温热的水,  如同温柔的浪花起伏将人一点点浸透。

    林织昏昏欲睡地靠在仇或的身上,灯光被调成暖色调,  温热的肌肤和呼吸声让林织心里充斥着身处安全之地的惫懒,如同风雪冬日中在壁炉前烤火的猫。

    林织并没有泡很久,胸膛因为破皮有些刺痛。

    “气性真大。”

    林织低喃着,  带着些调笑意味。

    “你不就想看我气性大的样子。”

    仇或将人从水里捞起,用大大的浴巾把人包住,  动作看似粗鲁实则细致,用毛巾擦拭林织湿润的头发。

    林织没否认,  靠在仇或的胸肌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

    “真有前男友?”

    “有啊,”林织懒洋洋答,  “不过他死了。”

    仇或没从他的话里听到伤心的意味,  又看不见林织的表情,  心里有些拿不准。

    如果是真的,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好的是永远不会再出现求复合,  坏的是buff叠的更满了。

    身为初恋的前男友已经足够讨人嫌,死去的初恋前男友更是绝杀。

    仇或还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接话的时候,听到了怀里传来的笑声。

    “看来我讲故事的能力提高了,竟然能把仇队也糊弄过去。”

    林织的唇贴在仇或心口的位置,微哑的声音在夜色里越发温柔。

    “放心吧,  从来只有你。”

    感觉是个玄而又玄的东西,林织不否认他的兴趣最早起源于**,这没什么不好承认。

    只是他逐渐从皮囊之下看见了更多的东西,从分裂的灵魂里感觉到了共通点。

    他的心理洁癖没有被治好,反而被塑造成了越发刁钻古怪的只能习惯特定的那个人的形状。

    青年的唇瓣因言语不断开合,就像一个又一个的轻吻。

    温热的呼吸往人身体里钻,与舌尖婉转而出的声音一同,在心脏里留下了烙印。

    仇或的呼吸变得急促,理智完全被人牵着走。

    林织被推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被困在仇或的胸膛里。

    男人的眉眼轮廓深邃,眼眸锐利又幽深,所流淌的汹涌的情感无需言语也能意会。

    林织以为自己会迎来一个深入痴缠的吻,又或者是以身体言语诉说的亢奋,但并不是这样。

    仇或没有亲他,而是坐了起来,对他伸出了手。

    林织握着他的手被他拉起,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克制。

    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是仇或给他发的,是个文件。

    林织有些不明所以地点进,是仇或的档案,他还没看完,手上忽然被塞了一张卡。

    “我的生平,还有工资卡。”

    仇或赤着上身,昏暗的光笼在他的肌肉线条上,即使就那么放松的站着姿态也是常年训练过的笔直,显得他越发高大挺拔。

    “密码是060901,是我以前进入某个特种小队时候的编号,你可以随便改。”

    “谈不谈恋爱?”

    仇或向来不拖泥带水,直奔要害。

    他不怕林织玩他,要是能把人放跑了算他没本事。

    林织指间夹着银行卡抵在唇边,微微沉吟。

    “改成032719,你觉得怎么样?”

    林织抬眸征求意见,笑意在他柔软多情的眼眸中流淌。

    仇或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重重落地。

    原来林织刚刚是在思考密码,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思考过答应或者是拒绝,因为在他心里,默认同意。

    这种认知让人欢愉,仇或嘴角无法克制地上扬。

    明明是模糊不清,暧昧不明的婉转话语,把人的心玩弄得彻底,却让人甘之如饴。

    “当然,它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仇或坐在了林织的旁边,握住男友的手,圈着林织的手指在心里计算指围。

    他在听到这串数字的时候就下意识的进行了拆解,没有办法把它和他们对上号。

    林织弯眸:“当我遇见你时,这串数字就诞生了。”

    3月27号下午七点,是他死亡的时间,也是那一天,一个系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于是他们相遇了。

    “那它很有纪念意义。”

    仇或没有追问,以为这是林织为他们之间设计的一串专属数字。

    他拿着手机,直接把银行密码连带着锁屏密码一起改了,然后抱着林织睡觉。

    他没打算再来一炮,林织已经很累了,不过这也是让他很诧异的一点,林织看起来体力并不算好,但却格外经得住他的索求。

    比起激烈的做/爱,有时候温存更显情意绵绵。

    林织靠在仇或的怀里,勉强清醒的思绪四散,坠入黑沉香甜的梦乡。

    仇或不再因为无法入睡而焦虑,在黑暗中静静地听着林织的呼吸,意识逐渐下沉。

    他久违地做了一个梦,梦到的并不是甜蜜场景,而是往事。

    那一天和往常其实没什么不同,他还在读小学,每天中午爸爸会来接他放学,一起回家吃饭。

    自从爸爸因伤调到文职后,他上下班的时间就稳定了很多,也有更多时间和他相处。

    只是爸爸的厨艺一直不怎么样,勉强都很难入口,所以妈妈走后,他找了一个保姆阿姨来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吃完饭后,阿姨洗碗打扫卫生,他听着爸爸给他讲办案的经验,有些困倦时进房间里午睡。

    那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他和同学一起踢足球,耗费了大量体力,所以睡得又快又沉。

    奇怪的动响将他吵醒,有东西被撞倒,又有东西被摔碎,好像有人在拍门,一切混乱又嘈杂。

    阿姨的一声痛呼让他猛地惊醒,打开了房门。

    阿姨努力地朝着走廊里爬,身下的瓷砖布满刺眼的血红,客厅里,爸爸倒着,身上流了很多血。

    有人在踢门,铁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响声。

    拿着刀的男人站在客厅里,血从他的刀尖滴落。

    夏日过盛的阳光有些刺眼,也让男人的轮廓有些模糊不清,片刻后他看清了他的脸。

    男人想冲过来,但门已经要被踢开了,还伴随着充斥着怒火的警告。

    阳台传出了沉闷的声音,有人从外面跳了进来。

    男人躲进了厕所里,等到警察踢开门,那个人已经跑了。

    周围的声音当时的他已经听不见了,只是一步一步朝着爸爸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没了呼吸,变成了一具尸体。

    仇或无数次地在想,如果那天不睡着就好了。

    为什么要睡着,又为什么睡得那么沉,如果他能早一点意识到,是不是就可以快一点打求救电话,或许爸爸就不会死了。

    那些声响仿佛隔着厚重的门传来,仇或猛地睁开了眼睛。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环境,放松了身体。

    他睁着眼睛,眼眸黑沉沉。

    从爸爸出事的那天起,睡觉成了让仇或痛苦的事情。

    他曾数次睁眼到天明,那段时间他的身体变得很差,不得不在心理医生的治疗下辅助睡眠。

    后来仇或意识到耗尽体力能让他快速入睡,他开始训练自己,这样他的身体成长的很快,考上警校也易如反掌。

    只是随着身体的增长,他的阈值越来越高,入睡越来越困难,哪怕是睡着,也只能勉强睡很短的时间。

    不过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这点让他在边境的特种小队作战中获得了格外耀眼的成绩。

    赏识他的上司,打算把他提拔到首都,但他拒绝了。

    在故乡他还有放不下的事,那个杀了他父亲的人始终没再出现,但仇或知道,他也没有消失。

    在他生日时送上祭奠的白花这种恐吓手段,让当初爸妈的同事们追了他很久,他被盯得很紧光是送一束花已经到了极致。

    随着他年龄增长,对方想要杀他更是困难。

    仇或又想到了林织鞋柜下面的那个恐吓作用的摄像头,思考着卷宗。

    他惯性地想要用思考来消磨长夜,动动身体打算换个姿势让林织睡的更舒服。

    被惊动的青年搂着他,迷迷糊糊地轻拍了两下他的身体,搂着他继续睡。

    仇或轻笑:“你哄小孩呢。”

    虽是这样说,仇或把头埋进了青年的胸膛里,听着他的心跳与呼吸。

    渐渐地,睡意再度蔓延。

    林织睡醒的时候感觉到有点别扭,睁开眼发现了这种感觉的来源。

    仇或的睡姿很别扭,睡得很下靠在他的怀里,他要是个小孩这种姿势还算相宜,但问题他是个手长脚长的成年男人,本就比他高,这种睡姿底下更是比他长一截,他脖子往下相当于是被锁在了仇或的身上。

    这种姿势林织其实很熟悉,戚禾在他怀里这么睡了几年。

    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抚着仇或有些粗硬的头发,透着不自知的温柔。

    明亮的日光被窗帘隔绝,模糊了时间界限。

    仇或睁着眼睛,无声沉溺。

    直至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仇或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翻身摸手机接听,一气呵成。

    “老大,大于找到了。”

    大于就是要走公交车上被窃乘客手机的混混,凶手就是用这部手机这个号码给林织打的电话。

    如果能从他口中问到和小夏有关的线索,就可以直接调查小夏。

    仇或应声:“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和林织四目相对。

    姿态慵懒的青年弯眸,带着对刚才情况的了然。

    有时候感情是不必说破的存在,意会是一种更为亲密的传达方式。

    仇或说:“我去上班了。”

    林织轻笑着应答:“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