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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失踪哥哥的男友

    “你是从那幅画认识我的吗?”

    景浔望着林织,  想继续听他说话,说关于他们之间的那些联系。

    他喜欢这种氛围里林织望着他的眼睛,喜欢林织的声音,  哪怕是不怎么说话的他,  也想要就这样倾听下去。

    他对外界的信息并不敏锐,因为他并不是很喜欢看网络资讯,也只和小部分人交流。

    代理人常雨涵告诉他,  那是他最受欢迎的一幅画,  很多人都因为这幅画开始认识他喜欢他,景浔并不知道这些,  不过他知道《戈尔德的鸟》这幅画带给他的金钱最多。

    尽管艺术不能够用金钱来衡量,  但某些时候,  又可以通过金钱来印证价值。

    “对,那幅画确实很好,  不管是色调还是技法,还有……”

    “嗯?”

    “还有角落里那个男孩。”

    景浔微微睁大眼,用极为怪异又热切地眼神注视着林织,有些不确定地说“你注意到了?”

    林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当然。”

    在《戈尔德的鸟》这幅画中,  除了为主体的衔着红色荆棘的鸟,  在油画的角落处有着哭泣的男人以及恬静贴着母亲的孩子。

    《戈尔德的鸟》是一种指代,在传说中戈尔德是一个性情暴戾的君王,自称天灾,  以杀人取乐。

    他有一只鸟,每当他想要杀人的时候,就会让自己的鸟衔着一截荆棘,  鸟把荆棘落在什么地方,  戈尔德的屠刀就会挥向什么地方。

    这个流传的民俗故事被许多画家画过,  大家都有不同的版本,大多数时候戈尔德会出现在画里,鸟在他的左右,那些画或刻画他的残暴欢愉,或刻画他的狰狞残忍,或刻画灾难下可怜的死者,其中不乏一些大师的精妙作品,而珠玉在前的情况下,景浔这幅画依旧在如今取得了成功,除了他的画技和色彩运用以外,他的创作主体也有些特别。

    景浔的画里只有那只鸟,而且以鸟做为绝对的主体,远处的灾难在它面前显得微小。

    戈尔德的鸟到底是什么鸟,这一点在故事中并没有详写,有的故事说是鹰,有的是鸦,有的是秃鹫,总之都是凶猛或者威风凛凛的禽类。

    景浔画的是一只白雀,是与民俗故事最早版本同一时代的一种珍稀鸟类,目前已经灭绝。

    有人觉得景浔在用纯白对比血腥,因为白雀口中衔着的荆棘带着血色沉淀的锈红,那种色调的精准把握一度让人觉得上面是真的血而不是调制的颜料。

    角落里贴着母亲神色恬静的男孩,大多数是在讨论他活着还是死了,毕竟稚童的安静与天真,越发能反衬灾难的无情,给人一种冲击感。

    景浔知道大多数人的猜测,但他的心怦怦跳,因为他认为林织是特殊的,或许林织真的能感受到他在创作的时候留下的东西。

    但那种可能很微小,景浔知道,但他仍然不可抑制地期盼着,期盼着一场共鸣。

    在灼烫的目光中,林织伸出了手,他的指尖游移,在景浔的掌心中轻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那是男孩掌心中被荆棘划出的血痕,在油画中很难被看见,只有不断放大局部,才能才他微微合上的掌心中,捕捉到一点端倪。

    林织在看见时就无比确信,没有理由。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正不正确,但是在他试探地说出后,景浔的反应已经给出了信号。

    经历过灾难洗礼的人,会以此提醒自己约束恶,还是释放恶。

    林织在景浔的画里看见了挣扎,而在他眼前的景浔,似乎也在艰难的徘徊。

    这些天景浔看着他的目光其实并不算善意,只是他自以为正常,而林织配合他罢了。

    景浔越对他有感觉,那种目光里的能够被称为病态的意味便越发难以遮掩。

    在他的手指滴血的时候,在亲吻他的时候,那种狂热比起正常人的性/欲,更像是要把他咀嚼吞吃,下一刻就要把他肢解。

    可景浔不知道,他还以为自己表现的和普通人一样。

    连此刻他欢欣的表白,都让人有些悚然。

    “好想永远把你留在画里。”

    那是不会消失的记忆,无论十年,还是百年。

    景浔掌心被林织触碰的地方发痒,那种痒意渗透皮下,钻入了心窍里。

    他握紧了林织的手,纵使如此依旧难平躁动,他用面颊贴着林织的手背,低声呢喃。

    这是纯粹又直白的心意,是景浔最真实的心声。

    如果可以一直画他就好了,要怎么才能做到。

    景浔心里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但是目前还想不到答案。

    没关系,林织暂时还不会离开,只要努力把这个暂时变成永远就好。

    景浔在此刻下意识地忘却了林织的身份,忘却了他属于别人,在林织答应被他画的时候,他已经自顾自地把林织划为了自己的所属范畴。

    而且林织还知道,他居然知道,所以他更应该是他的。

    金黄色的阳光从窗外照入,在墙面上映出紧贴的影。

    在亲密后的思想共鸣,也不失为一种特别的浪漫。

    林织听见景浔的话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只是像是回想起正事一般,有些懊恼地说“我还没来得及洗澡,刚洗完头发,就把护发素打破了。”

    “我去下单新的,你先在床上等着,我去把浴室的玻璃清理一下。”

    景浔立刻接话说,没有物品被损坏的不满,反而有些兴冲冲的,好像有能够为林织做的事,让他十分开心。

    整理好浴室后,护发素也被超市的工作人员送上门,景浔拿了立刻回房间。

    确认了几遍浴室里没有玻璃残渣,景浔才把鞋子拿给林织,目送他走进浴室。

    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林织的尾椎下方,走动间线条摇晃,他后知后觉地品味着触感,浴室门关上他还在发呆。

    好一会儿他缓慢地低下头,决定还是不管了,有很多事情要做,都比这件事重要。

    他还要写备忘录……备忘录不够,不如今天开始写日记,有重要的事情就立刻记上。

    还要给林织画画,他想画的画面太多了,忘记什么都很可惜。

    景浔点开了手机里的电子日记本,开始记录刚刚发生的事情。

    和林织接吻了,亲了两次,这一点一定一定不能忘,如果忘记了,想必看见这条你会很后悔,如果可以的话,记得亲三次,亲身体验,两次有点意犹未尽。

    林织说可以画他,这条重点加粗。

    …………

    有人来过二楼。

    景浔放下手机,站在二楼环视着周围。

    他上来是想查看看上一幅画的干燥程度,以及将画画工具重新拿到客厅,既然已经获得了林织的同意,他也就不必避着林织画画了。

    当走上来的时候,景浔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那是一种直觉。

    作为范围并不大的没有外人造访专属领域,景浔对这里的每一寸都很了解,因此这种似乎有人入侵过的气息让他很敏感。

    景浔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的原因,盖住画架的布多了一点褶皱,落在地上的废纸也偏移了一点距离。

    这种不舒服感让景浔皱眉,他将东西抱起,走向了一楼,从卧室里拿出了平板,坐在了客厅里检查监控。

    当看见二楼的人影时,景浔瞳孔紧缩。

    房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种被悄无声息潜入的感觉让他神色微沉。

    当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时,景浔的脸色不由得更难看了些,下意识看向了卧室。

    潜逃的哥哥还活着,还出现在了他的家里。

    在那个时候,他正在和哥哥的恋人亲吻。

    好在哥哥还没冒昧到直接推开他卧室的门,不然场面可能会失控。

    监控诚实地记录一切,哥哥在他的画架前驻足了一会儿,又低头捡起地上的废纸看了看,放好之后下楼。

    他的身影消失在监控的尽头,那是地下室的入口。

    景浔切换到了室外监控,然而地下室出口的地方也是监控盲区,他没办法在室外安装太多监控,所以他不清楚哥哥到底有没有离开。

    地下室景浔并不是很想再去一次,尤其是里面除了他还可能有别人的时候。

    今天去检查暖气管他都是只在地下室入口看了阀门,还要确认光能照到他,即使是这样景浔都有些情绪失控。

    景浔想要切出地下室的监控,果不其然,那里一片漆黑,已经被破坏了。

    这是唯一一个哥哥替他安装的监控,他知道位置,自然也知道怎么弄坏。

    景浔拧眉,在备忘录上记下了这件事,又不放心地上了密码锁,又把平板的监控设备上了应用锁。

    他担心这些被林织看见,这样他就知道哥哥回来了。

    景浔走到了和地下室连同的杂物间里,十分犹豫。

    他不想下去,但是一想到哥哥会一直在地下室里潜伏,随时可能出现,他就很不安。

    不对……景浔忽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刚刚一直担心林织看见哥哥,都忘了思索这件事。

    哥哥如果来找他,没必要离开,除非他看到了什么让他不得不离开的东西。

    二楼,他的画。

    ——林织。

    哥哥不想见到林织,为什么?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景浔联想到了林织有些古怪的地方,隐约猜到了原因。

    景浔的手按在了地下室入口,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听见了脚步声。

    “你怎么在这儿?”

    林织站在杂物间的门口,看向了内里的景浔。

    地下室的楼梯旁,韦锦荣抬头向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