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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失踪哥哥的男友

    景浔有些恍惚地被扶到了卧室内,  身旁青年声音柔柔地劝道:“衣服脱了再睡吧,不然会不舒服。”

    衣服?

    景浔动作有些机械地低下头,看见了自己沾满颜料的外套,拉下了衣服的拉链。

    林织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划过景浔的身体,  室内温度不高,  他穿着毛衣依旧觉得有些冷,而景浔的外套下穿的是薄薄的t恤。

    通过衣服勾勒的轮廓,  能看见饱满漂亮并不夸张的肌肉线条。

    林织并没有伸手触碰他的身体,  而是站在了床边。

    “好好休息。”

    青年低笑着说,眼眸里带着些爱怜。

    这是景浔失去意识前,  脑海里最后的画面。

    林织将房间的窗帘拉上,看着在昏睡中依旧微微皱眉的青年,  离开了卧室。

    昨晚他在镜子前观察伤口的时候,01就告诉他景浔的位置移动到了楼上。

    从昨晚九点多到今天下午两点,林织的视线望向了楼上,  有些好奇景浔这次的画作。

    客厅里的监控持续不休地运转动作,  壁画、挂灯、花卉、雕像……这些都是隐晦持续的注视。

    林织收回了视线,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前天的那副雨雾画不知道被景浔放在了哪里,也许在楼上,  也许在沙发后被盖住的某一个画架上。

    林织垂眸,  看向了手机里的消息。

    因为他昨天的表现,  公司对他多了几分信任,  将调查后的情况告诉了他。

    他们找去了聂靖雯提供的快递地址,  在邻省的一个小镇上,尽管早有准备这是个障眼法,  但公司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在公司和警方的人进去前,  竟然蹲到了另一批造访者,  对方是抱着打探消息而来,所以来的人并不多,双方碰面交火,抓住了对方的一个人。

    经过确认,这些人就是昨天抢走黑盒子的人。

    【盒子里装了一副空白画卷,画里是这个地址。】

    林织谨慎地将消息一条条删除,眼里若有所思。

    在黑盒子事件里,透露的信息中,这个地址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半个月前公司接到了护送订单,为了迎接货物,作为国内负责人的韦锦荣在货还没到国内的时候就已经辞职做准备。

    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留下了这样东西,让聂靖雯在昨天拿出来。

    这说明他早有预谋,比公司接到订单的时间更早,他不可能在听到货物内容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窃走,更何况bv有保密工作,每个对接的人只有拿到货的前一小时才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好确定货的真伪。

    他早就已经背叛公司,在货物抵达公司的手里之前,他就已经知道那副古画会从bv手里运送。

    更有可能的是这个订单到bv手里,就是因为韦锦荣在bv,

    公司已经将韦锦荣视为叛徒,不再是寻找他的下落,而是全线通缉,警方也将他上了通缉名单。

    公司现在都不怕雇主把责任怪罪到他们头上,他们反而要怀疑这是不是雇主那方的自导自演。

    是雇主走漏了持有古画的消息,让他们运送过程十分坎坷,需要提防多方势力的夺取,而且韦锦荣在他们接到订单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很难不让人联系到这是雇主联合韦锦荣做的局。

    也许古画早就在雇主手上了,他只是利用了安保公司的护送服务,不想付出巨额的报酬,甚至想要反过来索赔。

    画还没找到,交易双方就已经剑拔弩张地谈判了几次。

    林织手里拿着韦锦荣的工作牌,看着上面微笑的男人,神色没什么变化。

    ——你最好是死了。

    林织嘴唇无声开合,吐出对他的祝愿。

    在林织看来,韦锦荣确实该死,不是因为他背叛者的行为,而是他对感情的玩弄和对人命的漠视。

    原主是个成年人,只要韦锦荣和他说清楚维持情侣关系只是为了工作,原主也不会有别的心思,但韦锦荣和原主玩暧昧。

    他会关心原主的日常生活,给原主买节日礼物和生日礼物,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模糊公事与私事的界限。

    他毫不留情地利用了相信他的聂靖雯,不在乎她的生活会因此陷入麻烦,不是所有人都良善,一些不法分子逼问的手段可算不上温和,更别说聂靖雯还有可能被拿来泄愤。

    林织将手里的工作牌倒扣,情况有变,他靠近景浔的计划也要变一变了。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景浔赶走,恐怕他现在想走,景浔也会想办法让他不离开。

    算不上正向的情绪,林织倒是不在乎。

    他对于景浔越重要,他从景浔那里获得的情绪价值就越多。

    就这样注视我吧,我会很乐意享受。

    林织唇角轻轻翘起,眼眸柔软无辜。

    他靠在了宽阔的沙发上,拿起了一旁从原主行李箱里拿出来的书。

    原主为了多了解景浔,买了几本艺术相关的书籍,他正好用来解乏,顺便了解不同时空的艺术。

    太阳西斜,空气中的潮湿感加重。

    林织回头望了一眼沙发后被遮住的那些画架,有些疑惑。

    这种空气湿度并不适合保存画,哪怕是被画框装裱好的画作,也需要合适的温度与湿度。

    前两天又下了暴雨,这些只被布盖上的油画,可能都被晕染了。

    即使心里有了这种想法,林织也没有揭开的打算。

    每个人对事情的在意点都不一样,景浔明显对画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

    可能他捅景浔一刀还没毁景浔一幅画带来的情况严重,现在他和景浔的关系还没到他可以随意动作的时候。

    别墅里开了灯,林织在厨房挑选着晚饭要用的食材。

    从景浔的冰柜可以看出他一直是自己做饭,东西很多不过种类并不丰富,想来是他不在乎吃的怎么样,一次性囤够很多天的东西。

    林织从冰箱里拿了几样东西,却没有很快动手。

    他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等着景浔睡醒,如果十分钟后景浔还没醒,这些食材会被他原路放回。

    他可不是来给景浔做饭的,要想参与一个人的生活,自然就要产生紧密的互动与联系。

    错过了今天那就明天,总会有时间。

    一片漆黑的房间里,睡的有些头晕的景浔撑着手坐了起来。

    他惯性地先去看手表上的时间,傍晚七点半。

    他隐约记得他是两点多的时候下楼,睡前还看见了……景浔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确定自己看见的是不是幻觉。

    景浔按亮了房间里的灯,拉开了抽屉,翻找起药片。

    几个小药瓶挤挨在一起被翻到哗哗作响,景浔晃了两个都是空的,唯一有的那个倒出来只有一片。

    景浔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空的,空了之后他应该有和医生说才对。

    和医生联系过了吗?景浔吐出一口浊气,记不清。

    这段时间因为没有灵感画不出满意的东西,所以过得很浑噩。

    景浔拿出了手机看着自己和医生的消息,虽然记忆里没有和医生发简讯的事,但他已经做过了,医生也让人送来了药,他还回复已经收到。

    他把药放在哪里了?

    没有这段记忆,不知道是失忆还是忘了。

    景浔又找了其他几个抽屉,将空掉的药瓶扔进了垃圾桶,想起掉落在客厅的平板,打开了房门。

    厨房,林织打开冰柜正准备把东西放回去,看见走出来的景浔眨了眨眼睛。

    景浔和林织对视,脑海里真实和臆想的片段交错浮现,让他有些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你醒了,我正想去超市买点东西,可是又担心你会睡很久,所以打算放弃,你一会儿还要再休息吗?”

    青年的面上带着些惊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自己的顾虑和诉求。

    “如果有备用钥匙的话,我希望可以拿一个,离开的时候我会还的,这样我进出就不会打扰到你,万一敲门的时候你正好在画画就不好了。”

    和其他别墅的密码指纹锁不同,景浔的家门依旧需要用钥匙开启。

    “没有备用钥匙,”景浔声音有些沙哑地回答,“如果要买东西,可以用手机,他们会送到门口,不需要出去。”

    别墅区里有着大型商超,走路过去需要一点距离,手机下单他们提供送货服务,景浔一直这么使用。

    在告诉了林织用哪个小程序怎么买东西后,景浔拿着平板和充电线回了卧室。

    看见平板上的亮光,景浔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看了昨晚的监控。

    那样深的伤口果然是他的错觉,林织的视线也没有透过镜子看向别的方向。

    他画的视角和监控的视角并不一致,雕像在立柜的最上方,加上又是斜角,林织在镜子里根本不可能看得见雕像。

    那种感觉更像他站在林织的身前,而林织透过镜子看着他。

    景浔的手微微抬起,思绪恍惚回到昨夜,似乎他真的站在林织的身前。

    镜面倒映着青年的伤口,白皙的脊背上血线艳红。

    青年微微侧身,观察着自己的伤势。

    他们于镜中对视,恍惚之间青年似乎回过头望向了他。

    咫尺之间,他仿佛抬手就能触碰到他的身体。

    景浔回神,眼前只是一片空气。

    烦闷的不满足感让景浔蹙眉,他面无表情地进了浴室进行清洗。

    微冷的水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些,他的视线在浴室范围内环绕,似乎在考量什么。

    有着颜料的防水手表被他丢进了水里浸泡清洗,原本清澈的水因为溶解颜料而变得浑浊,模糊不清地倒映着人脸。

    手表被捞起,下水器翻转,脏污的水流顺着孔洞向下流动。

    景浔的手里拿着备用钥匙,轻轻松手,垂直于下水口的钥匙坠入,不见踪影。

    藏起的东西或许会被发现,但消失了,就是真的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