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王府。
院子里安静得连风声都下意识变小,房里窗户边的棋桌边,两个人一黑一白正在聚精会神的对弈。
百里盛落下一颗黑子,抬眼看了下对面的养子,那和当年自己心爱之人八分像的长相让他恍惚了一阵,又马上回神。
“那个姑娘是小时候救了你那家人的女儿?”
他是知道徐家的,毕竟当年还是问过一嘴,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最近闹大了,得知有个姑娘,才想起来了。
贺君晏手中的白子占尽上风,他没有丝毫收敛,依旧在棋盘上按着自己的计划让白子厮杀,淡定回应,“嗯,有空我会带她回来给您看看的。”
“眼看着你就要成家了,华韵在天之灵看到了肯定很开心。”百里盛很是感慨,他能亲眼看着林华韵的儿子成家立业,也算是了了当年自己的愿望。
虽然不能和华韵在一起,但能看到她的儿子长这么大,也很好。
眼中掠过伤感。
“还没到时候。”对面年轻男人眼中闪过杀意和浓重的恨意,“大仇还未报,我现在不会成家的。”
百里盛欲言又止,他想要劝贺君晏年纪轻轻不要满心仇恨,可他又何尝不是对皇宫里的那位心有不甘,只能叹口气。
“云妃的事情,你操之过急,万一打草惊蛇,恐怕你的计划会有差池。”
贺君晏没有听他的劝解,仿佛胜券在握地说道,“义父放心,我有分寸。”
云妃想要动小雨,那她就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有没有资格动,自己只不过是把这件事情提前了一些而已。
劝不动人,百里盛也就不再废话,他当年在把人给接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这小子是个有主意的。
毕竟能为了报仇,去战场上吃了十几年的苦,就不是普通人能坚持下来的。
只是他看着真的有些心疼。
还是没忍住,“不要什么事情都扛着,还有义父和你义兄在。”
“我知道的,义父。”贺君晏知道他们为了自己操碎了心,但是报仇这件事情,他是一定要去做的。
在城南王府待了没多久,他就骑着马去了大牢里。
云家一众家眷全部被收压在地牢里,贺君晏刚走进去,就能听见里面的人不停的喊着冤枉,赎罪。
他慢慢踱步到其中一个牢房,面无表情盯着里面的云大人,他记忆力的云大人意气风发,像是什么都不能撼动一般。
“云大人。”
清冷的声音在阴冷潮湿的牢房响起,蓬头垢面的云大人抬起头,皱着眉头看过去,声音沙哑,“你就是……那个贺将军?”
“陛下让我来审问你们,如果不想吃苦,就主动交代吧。”他坐在下人拿过来的椅子上,连牢房都没有走进去,隔着门和里面的人说话。
云大人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事情,就着沙哑的嗓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身着一身囚衣,上面还有一些带着血迹的鞭痕,撑着地面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干燥苍老的双手紧紧抓着门。
“呸!”
一口带血的唾沫掉在了贺君晏的脚边,只要在偏移一瞬,就会掉在他昂贵的靴子上。
云大人有些癫狂,天不怕地不怕,猖狂的喊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一个黄口小儿罢了,还轮不到你来审我。”
他还有妹妹,府里那些前朝的东西,压根就是别人弄的,他的妹妹如此受宠,还有侄女,也是皇宫中最受宠的一位公主。
只要他们去陛下那里吹吹耳旁风,自己马上就能从这大牢里出去。
贺将军?
呸,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到自己面前来嚣张,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去陛下那里参他一本。
贺君晏没在意他的疯狂,饶有兴趣看了他几眼,冲着下人招了招手,让他们去把旁边云大人的家人全部拉到了云大人的牢房前面。
云大人急了,使劲拍打着牢房的门,“你干嘛?!你把他们拉出来做什么?说话!”
“我给过你机会了。”
贺君晏身后的披风被南风拿下去,手中拿过一条鞭子,鞭子上面全是倒刺,而旁边还有狱卒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他绕着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几人,停在谁的身边就是一鞭子打下去,一鞭子的力气用了十成,被打得那人不堪重负,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他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那人倒在地上挣扎,一脚踩在被鞭子抽打的伤痕上,又是一鞭子下去,“云大人,这位是你的大儿子吧?”m.166xs.cc
云大人的嘴被人捂住,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大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目眦欲裂,恨不得上前去把贺君晏的肉咬下来。
“我查到你这个儿子,最爱强抢民女,喜爱调戏街上那些有夫之妇,年前的时候,为了自己那恶心的欲望,放火烧了一家四口,强了那家的妇人,没错吧?”
地上尚且有一口气的大公子惊讶瞪大了眼睛。这件事情被他给处理了,可以说是整个京城都没有人能知道是他做的。
啪!
“啊!”
大公子气若游丝,害怕得颤抖,“我……咳咳,我错了,我错了,我有罪,不要……”
啪!
鞭子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贺君晏鞭子打累了直接换了另外一个刑具,把大公子折磨得整个人都像是从血里捞出来一样,才停下。
紧接着,他又把旁边的二公子拉出来,二公子早就吓尿了,一股腥膻味儿从二公子的身上传出来,还不等他用刑。
二公子就把自己做的事情全部招了,也是个人渣,若不是有个受宠的妃子和大臣在替他们压着,恐怕就是死一万遍都不能赎罪。
“迟了。”
一声一声痛苦的尖叫从牢房里泄露出来,连地牢门口守卫的士兵都忍不住打颤,心里对这个新来的贺将军十分害怕,闻风丧胆。
就算温暖的阳光打在他们的身上,也没能驱散丝毫的恐惧。
不知道过去多久,地牢的大门打开。
原本不重视的士兵和手下们全部恭恭敬敬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