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弟,不用这么客气的。”官差说着不用客气,手上还是把东西接了过去,和他们道别后就离开了。
村里人看到县衙的官差老爷亲自送徐义他们回来,对徐家更加忌惮了。
“你们回来的正好,村长让我们家去一趟秦老六的院子,老大你忙了一天,就留在家里吧。”徐谭氏带着徐仁还有徐礼出来,几个孩子和妇人留在家里。
“小雨也留在家里吧,我们去去就回来了。”
“不,爹爹,我也想去看看。”
徐昭雨撒娇让他们带上自己,徐义揉着她的小脑袋,“就带着她吧。”
他将自己今天在路上碰到秦老六家的事情说了出来,让家里人有一个准备。
贺君晏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起过去了。
几人到了秦老六的房子这里,秦老六的房子修的很大,若不是大旱三年,秦老六鬼迷心窍卖了家里的人,又死了几个,估计也是人丁兴旺过得不错的。
推开门进去。
满脸严肃的秦村长坐在院子里,紧蹙的眉头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你们来了。”
看到他们的一瞬间,眼底的复杂更盛。
徐昭雨扭过身子,看到了秦村长对面坐着秦老六的女儿,秦园园,小眉头在疑惑之下变成一上一下。
贺君晏抱着她,觉得有些好笑,抬手摸了摸她的眉毛,搞不懂怎么办到的。
“晏哥哥,你说是不是秦老六的女儿还没有死心,想要坑我们家?”
肯定就是这样的。
不然怎么秦村长的眼神那么复杂,比她上辈子画画的调色盘都要复杂,还夹杂了些许的为难。
这不就是在怀疑徐家真的杀了人,又想到徐家帮了秦家这么多的份上,有的一份纠结和为难吗?
“把门关上,你们过来坐。”
秦村长率先开口。
然后,他也不多说废话,打开天窗说亮话,道:“我和她聊了一下,她笃定就是徐家害了秦老六,所以我叫你们过来只是想要问问,并没有下定论。”
徐谭氏刚才在家里已经听过一遍了,现在还算淡定,还冷哼了一声,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看向当鹌鹑的秦园园。
“她说是我们徐家,可有说为什么怀疑我们家?”
话是对着秦村长说的,可是眼神依旧落在了秦园园身上,秦园园怯懦地抖了一下,身子往秦村长那边挪了挪。
徐谭氏这才冷漠地收回目光。
“这倒没有,她一定说是徐家。”秦村长也觉得奇怪,可是她就是笃定了,他也不好办。
田埂上的时候秦村长并不在,也就不知道秦园园那时候的心虚。
“不说,那是因为她不敢说。”徐谭氏丝毫没有给秦园园面子,直接把秦老六昨天晚上去徐家偷孩子的事说给秦村长,但是隐瞒了被贺君晏揍了一顿。
只是说被他们给恐吓走了。
也没错不是吗,反正都是被他们吓走了。
“什么?”秦村长下意识看向秦园园,冷着脸问道,“是不是真的?你也知道?”
秦园园见被说出来了,下意识害怕得颤抖,厚重的头发从两边散落,遮住她的侧脸,头更加低,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抓着衣服,声音低沉且颤抖,“嗯。”
昨天夜里,她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些渴了,就去院子的水缸喝水,回去的时候正好听见隔壁房间她爹来回走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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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小】
【说】
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什么徐家的孩子能卖多少钱,时不时还放声大笑,像是天上掉馅饼了一样。
她有些害怕,推开门劝了几句,让她不要去打徐家的主意,可是她爹没有听,趁着巡逻队没有出来。
早早跑到徐家旁边近一点的林子躲了起来。
“我,我也很怕,我劝了他,可是他不听。”秦园园讲到秦老六的时候,目光中都是恐怖的神色,还不停地咽口水。
徐昭雨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害怕,昨天晚上怎么可能在秦老六疯狂喜悦的时候进去打扰他,她应该是假装没听见,然后离开才是。
贺君晏低头打量秦园园,少女今年快要十五岁了,正是嫁人的时间。
眼下虽然有些凉快了,不过今天还是有些炎热,他们穿着轻薄,下地的汉子更是直接穿了个坎。
但是,她严严实实把自己裹起来,
少年不动声色打量着,目光越过发髻,正好看到秦园园露出来得一点脖子,上面有一青紫的伤痕,一看就是有人打出来的。
而且,很久了。
徐昭雨视线高,也是看到了,怀疑的种子就这么种下,接下来看秦园园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突然看到了某一处,眼睛亮了起来,随后被自己的猜疑吓到,转念一想又觉得有可能。
“园园姐姐,你的鞋子好脏啊。”
众人被她的话吸引低头看了眼秦园园的鞋子,虽然她躲了躲,但还是被看到了,那秀气的脚穿着一双满是泥土的绣花鞋,绣花鞋上面还有些泥点子。
像是……
“园园姐姐你昨天夜里出去了吗?”徐昭雨伸出手指摩挲下巴,歪头认真思考,“昨天好像下了雨哦,园园姐姐肯定是出去找秦六伯伯的吧?”
下雨的时间应该正好是贺君晏从外面回来的时间,她记得那个时候被外面一点动静吵醒了,娘亲发现了,又抱着她拍哄她睡觉。
雨只有一点点,但久违的雨也是能把地打湿。
只有昨天夜里下过雨后出门,才可以在脚上留下那么多的泥土。
因为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地就已经干了,只有一些树下还有些湿润。
也不足以让她沾上那么多泥土。
天真无邪的童音一一点出了秦园园身上的疑点,众人也都恍然大悟。
“你昨天夜里出去做什么?”
秦村长脸色难看至极,他隐隐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而且还堂而皇之叫了徐家过来。
秦园园脸色顿时发白,结结巴巴妄图解释,可是嘴突然变得不是很灵光,怎么也说不出来。
结结巴巴的后面,她突然诡异的小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