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着他甩开鞭子直接抽在贺君宴和那少年身上。
那少年看到贺君宴竟然为她挺身而出,可能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只是拼尽全力地扑到贺君宴身上,让他免受鞭笞之苦。
可毕竟皮鞭无情,又不长眼,还是有两鞭子,直接抽在了贺君宴脸上。
徐昭雨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奈何她现在人小年轻。
如果贸然跑过去,必然也是送死。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转身从缝隙里面穿过人群,去找大伯来帮忙。
大伯赶着牛车正停在不远处跟之前卖豆芽时相熟的商家在说话。
看到徐昭雨气喘吁吁都跑过来,他伸出长臂一捞,直接把侄女抱在怀里。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小宴呢,你才多大的小人,跑得这么急。”
“大伯……出事了。”
“出什么事儿?看把你急的,气喘顺了再说。”
徐义一边说一边拍着徐昭雨的后背帮她顺气。
等好不容易一口气喘过来徐昭雨才断断续续地把刚刚发生的事儿讲了讲。
徐家三兄弟脸色具是一变。
“徐仁,我这就带阿雨回去看看,你们在这看着牛车,机警点,如果是一会真有什么事就去找县太爷。”
交代好了弟弟,徐义不敢有片刻耽搁,他抱着徐昭雨挤入人群。
还没看到人,远远地就听到了那几个大汉骂骂咧咧的声音。
徐昭雨在看到贺君宴的时候,原本在她心中玉树临风的小哥哥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俊脸上也挂了彩,看来刚刚她去搬救兵的时候,这些坏人也是下了死手的。
“你们住手。怎么能打人?”
那打人的大汉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来看到徐昭雨,哈哈大笑。
“今儿这是怎么了?管闲事的都是些小孩子,小女娃,你该不会也想尝尝抽鞭子的滋味吧!”
“哼,你们都是坏人,随便打人,我哥哥身子弱,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小丫头奶声奶气,说出来的话,不但没有半点威胁,还让人觉得有些可爱,那大汉自然不把她一个小奶娃放在眼里。
徐昭雨尽量地组织语言,小嘴说个不停,还在给一旁的大伯使眼色。
徐义眼看着自家人挨欺负,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他走上前两步把小侄女抱在怀里。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当街殴打良民?”
那大汉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徐仁。
如今正值荒年,各家各户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明哲保身。
真没想到,今天原本是想来做个生意,赚些银子。
竟然碰到了这么多管闲事之人,还真是晦气。
“我告诉你们,别多管闲事,爷手里的鞭子可不认人。”
“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牙行的管事。”
“算你长了眼,知道我是牙行的,我们的事你还敢横插一杠,快滚一边去。”
“你打你手上有户籍的贱民我当然管不着,可你刚刚打的是我侄儿,他可是良民,无缘无故你当街殴打我侄儿,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大伯,宴哥哥,脸都流血了。”
徐昭雨哭着扑到贺君宴身上,小丫头梨花带雨,她这一哭,更是引起了周围看客的同情。
刚刚众人不想招惹事端,也是因为那几个跪在地上当街售卖的孩子,不过都是家里过不下去了,卖给人牙子的。
说是孤儿也不为过,可贺君宴不一样,人家有名有姓,拥有亲人,在这样平白无故的挨打,实在是说不过去。
徐昭雨把众人的议论全部都听在耳中。
她一双黑葡萄样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大伯,哥哥的脸怎么办?”
“看着伤口可不浅。若是日后留下疤痕,那就不好了,咱们家宴哥寒窗苦读,可是要考功名的。”
“有伤疤,不能做官,对不对?”
徐昭雨故作天真地眨巴着大眼睛,她明明是在跟大伯说话,可是目光却一直盯着刚刚施暴的那些大汉。
“朝廷官员讲求长相周正,如若是伤在脸上,看上去就不像好人,怎可入朝为官?这可是断了我侄儿的后路。”
那几个大汉眉头深锁,为首的一个更是有些懊恼。
好端端地想着卖些人口赚点银子吃酒,却没想到横生枝节。
“喂,你们打人不对,赔钱,看病。”
徐昭雨一手叉腰,伸出另一只白胖的小手,指着那男人。
“对平白无故地打了人就要赔钱,这可是我们都看到了,你们可不要抵赖。”
“这么俊俏,听话的少年郎,你们怎么也下得去手?”
现在这年头,能识文断字的可不多。
一家培养出一个进私塾读书的都实属不易。
要知道,每年的束脩那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一般人家是承受不起的。
徐仁眼看着小侄女几句话就把舆论扭转地对自己有利这一边,心里暗暗得意。
这几个狗东西仗势欺人,今天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哼,就你们这样的平头百姓,还跟我们讲王法。要不是你们多管闲事,怎会受受皮肉之苦,我劝你们还是赶快息事宁人,免得真是闹僵起来,你们脸上不好看。”
“大伯,哥哥好可怜,咱们还是找县太爷伯伯帮忙吧!”
这几句话,徐昭雨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很久。
她现在说出来,声音清脆响亮,条理清晰,表达的更是明明白白。
那几个牙行的伙计听了小丫头的话,脸上具是慌张。
“你这小丫头,胡说八道,信口雌黄,县太爷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伯伯了?”
徐昭雨歪着头,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
“怎么不是,县太爷伯伯还抱过我,夸我可爱呢。”
这一番表演真实又自然。
小丫头在心里暗暗地为自己打了满分。
那几个大汉听了她的话之后,都暗暗惊讶。
县太爷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平易近人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别看这些人穿得不怎么样,可竟然和县城里的父母官儿沾亲带故,那可是他们惹不起的所在。
几个人思前想后,转头看看还站在一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