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心中一阵暗骂,脸上倒是无波无澜,一屁股坐在位子上。
“若是敢害我,那你们两个莫要怪爷爷无情!”李逵心中冷笑,二话不说,抄起碗筷,便是一顿猛吃!
崔久一喜,想着按计划在走,目光顺着李逵,落在他腰间的包袱,那眼中的贪婪,如何藏得住?
李逵看似在闷头吃饭,眼角余光一直盯着他,确认眼神之后,越发确认对方要害他!
“哥哥,这酒再不喝的话,一会便凉了,趁热喝,如今深秋,哥哥一路赶路,容易寒气入体,喝些酒水,也好入睡。”崔久笑着说道。
李逵笑着道:“那我今晚再出二两银子,在兄弟这里住一宿,如何?”
崔久哈哈大笑的:“只要哥哥不嫌弃,这二两银子,莫说一晚上,便是十晚上也行啊!”
李逵拿过一个空碗,倒了半碗,道:“我们一起喝。”
崔久吓一跳,摆着手道:“不可不可,这壶酒本就少,况且我这几日肠胃不适,还是哥哥畅饮为好。”
李逵咧嘴一笑,也不点破,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却没有咽下。
崔久见李逵喝酒,便是满意起身,便是不看他,心虚避让道:“哥哥只管慢喝,我到后厨把柴火退了。”
李逵也不答,趁着他一走,李逵一口吐到一旁枯草堆中,根本不容易瞧见。
“你这酒喝着寡淡,怎么如此上头?”李逵突然高喊一声,身子开始摇摇晃晃。
崔久一只手趴在门边,早就候着半晌,听着这话,眼神都喷出光来,扭头对肥婆娘道:“娘子,那黑厮要翻了!”
肥婆娘激动的身子发抖,那肥肉跟着抖个不停:“要发财了!当真是要发财了!那么多银子,咱们以后便是要享福了。”
崔久搓着手,强力按住心中激动,三两步上前,故意问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半壶酒怎么便醉了?”
李逵猛的一只手,捏住崔久,道:“你这酒劲怎么这么大?”m.166xs.cc
“估摸着哥哥一路疲惫,身子乏了吧!”崔久吓了一跳,还是信口胡说道。
李逵晃着身子,喃喃道:“你这酒好晕,啊,俺晕了。”
说完这话,李逵四仰八叉,一下子仰倒在地上。
崔久大喜,可是却又不敢确定,上前推搡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要睡觉的话,到屋子中睡啊。”
喊了半晌,这黑脸大汉当真睡死一样,毫无反应。
崔久又喊了几句,然后还踢了两脚,发现对方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成了!嘿!娘子,咱们成了啊!”崔久狂喜,赶忙将屋子门一推,将那门合上。
他一蹦三尺高,难掩兴奋之色。
胖婆娘也从后厨走出,骂道:“高兴什么?先看看他的包裹,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若不是金银,便把他送到床上,明日让他滚蛋!”
崔久连连点头,一步跨过去,将包裹从李逵身上扯下,肥婆娘疾步上前,一把将包袱夺过来,放在桌子上,顺势解开!
“嘶~~~”
“天啊!”
异口同声,这对贪财夫妻,同时发出惊呼声。
“有金子,还有银子!还真的有两百两啊,可是这金子值钱啊。娘子,咱们这次算是吃到肥肉了啊!”崔久双眼放光,“幸亏壮了胆子,把他用麻药麻翻了,还真是过瘾啊!”
胖妇人瞪圆眼睛,双手抓着银子,惊喜不已地道:“金子!银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金子!相公,咱们以后就是有钱人了啊!这厮出门竟然带这么多钱!”
“合该便宜咱们夫妻!”崔久舔了舔嘴唇,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咱们事还没做完,把他拖到山后面去,淹死他!”
胖妇人连连点头,道:“我跟你一起!”
“今晚黑得早,我去推板车,在弄些干草。”崔久这个赌徒,果然赌性极重。
这会功夫,崔久好似浑身充满使不完的气力,在门外一阵忙活,然后跟娘子将李逵拖到车上。
崔久将干草一铺,自家娘子问道:“他带了朴刀、腰刀,放家里吗?”
“放家里?你脑子不好了呢!生怕县衙的那些人查不到咱们?”
胖妇人明白过来,将两把刀顺势放到车中。
“走!这刀到时候一并扔到水潭里去,这金银我们回头找个地方藏好。”崔久说完,便推着车,让胖妇人在前面拉。
这临冬的天,本就黑得早,今日又是阴天,外面黑漆漆的,便是连月亮都见不到,还真是天黑好杀人!
两人一路走,到了后山,便是夫妻二人也是拉扯得气喘连连。
“还有多远,相公啊,这黑汉子太重了。”胖妇人浑身是汗,两腿都在发软打颤。
崔久也是汗如雨下,他本就瘦弱,好在平日也干点农活,否则都没这气力。
“坚持坚持,再走一里路便要到了!娘子,想想那金银,咱们今晚苦一场,从今往后再也不用住在那破旧漏雨的草屋了。”崔久一脸憧憬地道,“老太婆往后也不跟我们一起住了,咱们回头去县城住,开个小店,往后日子快活着哩。”
胖妇人听得这话,也是连连点头,道:“好是好,不过,往后你不能再去赌钱了。你若是再赌钱,再多的钱,都要败光。”
崔久一听这话,脸上挂不住,心中却是一阵恼火。
这丑八怪婆娘,往后要跟我分这两百多两银子?
崔久心中陡然窜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把这丑婆娘一并杀了!
到时候那两百多两金银,便是他一个人的了。
再去城里找个黄瓜大闺女,肥婆跟了他这么多年,连个娃娃都生不出来。
这丑婆娘要着何用?!
崔久这么一想,下意识昂起头,天空很黑,月亮不见,星辰不在,唯有手中的小火把,引导着前进方向。
干!
杀一个是杀,杀两个是杀!
到时候抱着小娇娘,可比抱着这头死肥猪好太多了。
崔久盯着娘子的背影,那一股邪恶的念头,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可是,他根本不曾去看,躺在板车中的男子,此刻睁着一双眼睛,面无表情,唯有那双眼睛,闪动着寒光。
风吹过,有刺骨的杀意弥漫。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溪流湍急的声响。
崔久一喜,喊道:“到了!咱们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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