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伏寿掷地有声地说出那一番话后，班归便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在这几日中，关于货殖之事，其人皆不再与苟哥计较太多，是以年根儿这短短几日之内，其人那满载而来的货物便倾销一空，变成了堆积如山的绢帛和金银。
苟哥工坊之货，在西域固然极为畅销，但班归带来的西域之货，又何尝不是如此？
惟有使货物流通、资金流动起来，才能促进需求增长，从而提升经济、改善民生。
农耕社会，要想使民富，一在于提升生产力，二则是加强工商业，使工商业可以反哺农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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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社会更应加强各国之间商业的全面流通合作。
李唐凭借丝绸之路，养起一支强大的军队，这才有了鼎盛的王朝。
南宋则凭借海上丝绸之路，苟延残喘长达一百五十年。
后世本朝领袖“一带一路”之国策确实高瞻远瞩。
时间回到此时此刻，也就是岁除当天的上午巳时。
在班归售空货物之后，苟哥便召集卫府一众臣属，借与班归商议订货计划之机，共同讨论来年定西域之策。
因为这种事已经超出了荀彧的认知范围，所以荀彧破例参加了本次卫府会议。
会上，班归侃侃而谈。
“西域四大国中，大月氏国而今日薄西山，故可忽略不计；
康居国凭葱岭天险御匈奴、羌、氐于国门之外，兼且其地在西域极西之地，故其国轻易不参与西域之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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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居国之东南，便为大宛国，大宛国于百余年前，曾臣服于另一大国莎车国，然近来莎车国内忧外患严重，故大宛国已有后来居上、以臣压主之势。
此外，西域其余诸国彼此之间大小纷争不休，诸国皆欲公推一大国为西域之主，以居中斡旋、调停。
然则，康居国孤悬于葱岭极西之地，大月氏国祸起萧墙，而大宛、莎车国之间主臣关系复杂，故迄今为止，西域仍无此大国。
自卫将军收复二关、开设互市之后，西域诸国商贾获利颇丰，由是故，包括大宛、莎车国、大月氏国在内，诸国皆有意请大汉任此西域之共主。
故而，俺等一路以班氏后人归汉为名、万里迢迢经西域大小诸国进入二关，方才无任何势力敢于阻挠，甚至出兵护送俺等。
综上，卫将军应尽速远征西域，以从西域诸国万民之望也！”
班归此言一出，卫府正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苟哥却对此半信半疑。
“忠汉，此话当真？”
班归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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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将军如不信，大可率卫府铁骑远征西域，俺相信，以卫府兵威之盛，非止西域诸国，便如莎车国、大宛国乃至康居国，亦要望风披靡、绝非卫府铁骑之敌手也！”
班归想起自己亲眼目睹的卫府具甲重骑，不由得心中一凛。
他此番深入大汉腹地，固然是存了借班氏后人之名代理工坊货物之心…
尽管汉末没有代理这个概念，但其人就是想垄断工坊在西域的行销权。
班归在存此心之余，亦不免有打探大汉虚实的念头。
然而…
在亲眼目睹颜良等猛将的风采、卫府具甲重骑之威武雄壮之后，其人便彻底打消了暗中查探大汉虚实的念头。
荀彧在仔细聆听班归的讲述之后，复又蹙眉思忖良久，这时方才开口询问班归。
“归远侯，康居国之西便为大秦？”
荀彧所说的大秦，指的是罗马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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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归摇头：“令君有所不知，康居国之西为安息国，其地西邻汪洋，而大秦则位于汪洋之西岸，俺仅知安息国与康居国风俗接近、饮食雷同，却从未至彼处。”
荀彧复又问道。
“然则…归远侯，康居国之饮食、风俗如何？是否如博望侯、太史公所言，近似于大汉？”
博望侯是张骞，太史公则是司马迁。
西方双标狗对此有槽吐：你们东方神州人怎么这么喜欢记历史？造假好难！
还有，你们考古怎么这么严谨？你们这样子，让我们造假造得压力山大、心中好怕怕…
万幸，你们中间还有许多狗腿子和二鬼子，嗯！他们是对付你们、打压你们文化自信的急先锋！
言归正传。
班归这次颔首道：“回令君，正是！康居国、大月氏国、莎车国以及大宛国，饮食、风俗皆与大汉近似…实则，西域诸国皆与大汉一般无二。”
荀彧抚须，继续拿出自己读博望侯张骞事迹、太史公之《史记》，以及班归老祖宗班固之《汉书》时对西域的认知，与班归不厌其烦地一一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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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般，一场有关军政的会议，就这么逐渐变成了国家地理论坛。
尽管包括苟哥在内，卫府上下人等都听得津津有味。
午时六刻，也就是中午12点半，为卫府上下人等讲了一上午西域地理、风土人情，以及各国之间纷争逸事趣闻的班归，方才闭口。
至此，众人对西域有了极为直观的认知。
走过南、闯过北、戎马一生的老干部段煨抚须颔首。
“如此说来，西域实则与凉州一般无二、而迥异于中原诸郡。”
荀彧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段煨，刚刚张口却霍然惊觉…段煨说得对啊！
凉州又何尝不是如此？
兴平年间，乃至建安初年，凉州大小十余军阀或征战不休、或尔虞我诈、或勾结起来劫掠黎庶…
这与西域诸国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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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其中的段煨、马腾、韩遂等人，也懂得以屯田发展农业，这也与西域诸国或农牧、或游牧的情况类似。
苟哥刚要赞同段煨之言，却突然反过味儿来。
不对啊！老子不是要了解西域，老子是要统治西域！
老子不管他们是胡人风俗还是汉人风俗，老子只管把他们打服！
于是乎，苟哥醒悟过来。
最重要最关键的一点，自己尚未确认清楚。
“忠汉，西域兵事如何？与我卫府相比，孰高孰低？”
班归打了个寒战后，连连摇头。
“卫将军…不，主公放心，纵使康居、大宛、大月氏及莎车四国联合，亦绝非卫府铁骑之敌手也！遑论诸如焉耆、龟兹、楼兰等等小国乎？”
苟哥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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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善！来年二月初二，我亲率五万铁骑出征西域！”
赵旻有说这番话的底气。
因为卫府如今有十五万骑兵，具甲骑兵。
今年除马腾分给马超近万精锐之外，诸曹、夏侯氏又为卫府补充了近两万精兵。
陈留郡士族，在圉县高家家主高志号召下，在今年一年之中，为卫府招募了近万精悍部曲…
这还是在赵云“兵贵精不贵多”的征兵思想指导之下，所招募的部曲，其兵员素质可想而知。
综上，即便老颜老夏等人带走两万重骑，如今卫府在许都仍有五万精兵…而且几乎皆为骑兵。
此外，李典还可以率军返还许都。
赵旻既败黄祖、得江夏，那么李典坐镇汝南的那近两万部曲作用已不大。
不是赵旻偏爱骑兵，而是远征西域、统治游牧及农牧民族，非骑兵不可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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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鼎盛的李唐，在攻伐突厥、吐谷浑、吐蕃乃至中亚诸国时，靠的是慢腾腾的步兵？还是同样慢腾腾的弓箭手？
这些兵种每日行军几十里，一场大战打下来，要耗费多少粮草？
说到粮草…
赵旻当即下令。
“元让、子孝，你二人先行一步，押运五万大军半年所需之粮草、辎重赶赴大散关！正月初三启程！”
惇哥、仁哥二人抱拳领命。
赵旻复又道：“仲德、公仁，二公负责调拨、装配粮草辎重，三日内务必办妥！”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有水文之嫌。
但云某不得不说，这涉及到历史及本书的世界观。
为何云某说西方那些造假的是双标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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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一方面要求神州学者考古严谨，且制订出一大堆专门针对我们的考古标准。
好吧，这没毛病，考古严谨儿绝对不是坏事儿！
西方人若同样这么严谨，老子敬他们是条汉子！
然而问题来了！
这些标准是专门为我们设立的！！！
人家西方双标狗们不用遵守！
气人不气人？
西方人为了打击我们实打实的五千年文化自信，硬生生造假造到三千五六百年，然后…
反过头来质疑我们夏朝不存在！
丫丫个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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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是没在现场，否则有一个算一个，一定打得双标狗们满地找牙！
说起这事儿，老子就想起那个叫柴静的狗腿子！
《穹顶之下》一出，老子就曾破口大骂柴静没安好心！赶在西方要求我们低碳减排时出这玩意儿！
这不是故意打压、遏制我们发展吗？
再者说来，领袖上台后一直抓环保，空气质量早已改善不少！
你早干嘛去了？
这不是故意帮西方人对付自己人？
结果…
云某反而惹得众怒…
得，云某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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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仅仅半年吧？2015年，西方人要求我们低碳减排，他们照常排放！
老子………！
老子是没枪，不然有一个算一个，全把他们biubiu了！
柴静的那些数据，都是漂亮国油气公司提供的！
呵呵，二鬼子防不胜防啊！
然后，老子大骂柴静的记录被热情的网友翻出，下面一堆道歉留言…
唉！
这一章，咱们聊一聊袁绍的篡位之心。
《三国志》及裴注，均提到袁绍有称帝野心，累言非一。乍看之下是“铁案坐实”。但仔细探究，却皆可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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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的“僭越之心”至少有四条明线为佐证。
其一是冀州主簿耿苞上书劝进。
其二是济阴太守袁叙（绍从弟）上书劝进。
其三是袁绍以为表字“本初”与东汉“初平”年号相合，心中窃喜。
其四是袁术兵败，欲归帝号于绍，绍许之。
除上述四条明线，另有两条暗线。
其一是沮授“平河北策”中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其二是荀彧“度绍终不能成大事”而出走。
个人倾向、以上诸案例，大抵是曹魏视角下的抹黑之语。
袁绍在《三国志》中的篇幅比《后汉书》中少了一大半，其镇抚乌桓、扫荡黑山等功绩被一笔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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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刚愎自用、骄矜傲慢”等缺点被无限放大。
在“魏承汉祚、晋承魏祚”的统绪伦理中，是不允许“官修史”说袁绍好话的。
因此，成书于南朝的《后汉书》对袁绍的评价、明显比受到掣肘的《三国志》更为允当。
退一步说，人的心境、志向亦是随立场、地位的变化而变化，所以很难想象袁绍在雄踞河朔、扫荡四州之后，依然能恪守臣礼，未曾有非分之想。
但无论如何，袁绍终其一生，虽然偶有“僭越之举”（天下皆如是），却未表现出“篡位之心”。
下一章，咱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