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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塞外闻鹤唳,中原驰铁骑5

    左贤王默然不语。

    其人身畔哼哈二将之一,当即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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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者,高元才所防者,乃鲜卑鼠辈轲比能也;二者,卫将军既欲出其不意,为何不亲率大军至此,反而遣一部骑兵延误战机?m.166xs.cc

    三者,俺等是否应留下那郎君,以防卫将军出尔反尔?”

    他话音未落,便听左贤王高吼:“速与我追之!”

    竭力跑路的千余重骑,听到身后传来的隆隆蹄声,当即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一骑绝尘的夏侯渊哈哈一笑:“休要惊惶!某等一人三马,前方又无阻拦,匈奴狗焉能追上?”

    夏侯渊早已觑准己方的优势、以及匈奴人的劣势。

    因为左贤王的营地,是沿湖畔及黄河,呈南北狭长分布。

    而夏侯渊等人所处的位置,是这片绵延近百里的营地最南端。

    左贤王率数万骑兵赶来的方向,则是北方。

    简言之,南面无任何阻拦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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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赵旻一再强调,麸皮可制酱油、亦可喂马喂牛。

    众谋士不约而同地摇摇头,董昭笑道:“主公,面粉口感差些无妨,无论如何亦强于麦饭。”

    这倒是事实。

    于是乎,赵旻又展示了一番他亲手设计制作的饸烙机,也就是纯木制的杠杆压板式面条机。

    既然谋士们都选择出麸少的粗制面粉,赵旻便用此面粉,为每个谋士煮了一豆粗面条…

    此物在这时代,通常被称为汤饼,乃是贵族才能吃到的昂贵食品。

    豆是带足的陶盘。

    一豆灰不溜秋的面条,淋上赵旻亲制的卤肉汁后,一众谋士居然…

    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赞不绝口。

    赵旻见他们吃得香甜,莫名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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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古代人真可怜!

    这种粗面,除了那些患有慢性病的老年人外,后世还有谁愿吃?

    曾常年挨饿、吃过田鼠干的程昱一边吃面,一边唏嘘不已。

    “主公,此等精面已是无上美味,主公切不可糟蹋粮食。”

    赵旻心中更加唏嘘。

    得,就冲你们这可怜劲儿,老子也要尽快将粮食产量提起来。

    嗯…老子先定个小目标,实现小麦亩产十石吧。

    小麦亩产十石,便是后世三百斤…放到后世,属于灾年严重歉收。

    后世的小麦平均亩产,都在九百斤以上。

    在汉末,如今小麦平均亩产只有五石一百五十斤。丰年可达八石,荒年则不到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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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难看出,刘豹、刘渊父子的世系出身,实际并非南匈奴王庭的直系苗裔,而是内迁的休屠王支属。

    只不过屠各这一北狄支脉,在魏晋时期地位蹿升较快,达到“最豪贵”的程度,因此才得以出任匈奴五部帅。

    照此推断,刘渊发迹之后,其继承人为了进一步抬高先祖的血统,便强行把刘渊、刘豹安插进匈奴王庭的世系谱中,而于夫罗的直系子孙则不见记载。

    不同于刘渊家族,于夫罗家族确实出身于南匈奴王庭。

    于夫罗之父是单于羌渠,于东汉中平五年(188)死于王庭动乱,王庭的实力派拥立“须卜骨都侯”为新单于,因此领兵在外的于夫罗便自立为单于,并赴汉廷求援。

    于扶罗,中平五年立。国人杀其父者遂畔,共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而于扶罗诣阙自讼。--《后汉书南匈奴传》

    恰逢翌年(189)灵帝身死,于夫罗的诉求没有及时得到回应,因此他便投入了中原的群雄混战,与袁绍、张杨、曹操等人合纵连横,死于兴平二年(195)。

    于夫罗死后,其弟呼厨泉继位。

    建安二十一年(216)呼厨泉入邺县朝拜,被曹操强行扣留,令匈奴右贤王去卑监国。

    (二十一年)秋七月,匈奴南单于呼厨泉将其名王来朝,待以客礼,遂留魏,使右贤王去卑监其国。--《魏书武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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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需要特别谈一谈匈奴单于的“虚位”制度。

    东汉以降,单于虽是名义上的匈奴之主,但并无实权。

    东汉时代,朝廷派遣“护匈奴中郎将”与“度辽将军”监视南单于,护匈奴中郎将可以入驻匈奴王庭,“参辞讼,察动静”,单于反倒需要“遣使奉奏,送侍子入朝”,无异汉廷傀儡。

    令(护匈奴)中郎将置安集掾史将弛刑五十人,持兵弩随单于所处,参辞讼,察动静。单于岁尽辄遣使奉奏,送侍子入朝,中郎将从事一人将领诣阙。--《后汉书南匈奴传》

    曹操则更进一步,干脆把单于诱至都城软禁,令匈奴王庭的实力派监国,同时把匈奴分割为五部,分别安置在并州的太原、新兴等地。并设置汉人司马监视之。

    魏武帝始分其众为五部,部立其中贵者为帅,选汉人为司马以监督之。--《晋书北狄传》

    前文提到的呼厨泉单于来朝(217),反被曹操扣押,令去卑监国,便是这一制度的典型案例。

    这一制度的沿用时间甚久。干宝《晋纪》记载,魏吴对峙期间,孙皓遣使入魏,司马昭设宴款待,在宴席上向东吴使者介绍了“安乐公”与“匈奴单于”。

    安乐公即刘禅,匈奴单于则不详其姓名。

    晋文王(司马昭)飨之,百寮毕会,使傧者告曰:“某者安乐公也,某者匈奴单于也。”--干宝《晋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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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刘禅内迁时间(264)与司马昭卒年(265)推断,此事应发生在魏咸熙年间(264-265)。

    此时距离呼厨泉被软禁(217),已过去将近半个世纪。

    明年(指魏咸熙元年)春正月……后主举家东迁,既至洛阳。--《蜀书后主传》

    照此看来,司马昭提到的“匈奴单于”应该不是呼厨泉,而是匈奴王庭的继任单于。

    当然,鉴于彼时的“单于虚位”制度,成为单于,也便意味着沦为人质。

    这也可以侧面解释,为什么刘豹、刘渊这种屠各支属,地位能够逐渐攀升,并成为北狄之中“最豪贵”的家族。

    因为真正的南单于家族,早已失去了实际权力与地位。

    于夫罗的直系子孙,在史书中甚至没有留下名字。

    其实从于夫罗家族的姓名特征看,羌渠、于夫罗、呼厨泉、去卑明显是胡名,与刘渊、刘豹、刘聪、刘曜这种高度汉化的名称大相径庭。

    因为这两个家族,一支出身匈奴王庭,一支出身屠各贵族,本就没有太大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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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者唐长孺在《魏晋杂胡考》中认为刘渊假托世系,是因为匈奴王庭的主体在西晋时代已不复存在。

    一个掌握实权的屠各酋长(指刘渊),比南单于、左右贤王的号召力要大得多。

    刘渊假托单于之名,联合匈奴余众恢复旧业,更加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

    其实“假托世系”这一现象,在中国古代数见不鲜。

    前赵刘渊假托为于夫罗之孙,大夏的赫连勃勃,亦假托为“右贤王去卑之后”。

    由于于夫罗与去卑同族,因此《晋书》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赫连勃勃乃是“刘元海之族也”。

    赫连勃勃,字屈孑,匈奴右贤王去卑之后,刘元海之族也。--《晋书赫连勃勃载记》

    注:唐修《晋书》为避李渊名讳,改称刘渊表字,刘渊字元海。

    至于《铁弗刘虎传》亦称传主刘虎为“去卑之孙”,则时代久远,晦暗难明。

    铁弗刘虎,南单于之苗裔。左贤王去卑之孙,北部帅刘猛之从子。--《魏书铁弗刘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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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概而论之,两晋南北朝时代的胡人贵族,尤其是匈奴支属,特别喜爱与于夫罗、呼厨泉、去卑家族攀亲。

    其目的无非是借用曾经的南单于名号,替自己增加一些“族望”方面的筹码。

    有趣的是,这一现象并非胡人独有,汉人亦然,且更有过之。

    南北朝时代,出身庶族,却假托祖上为门阀大姓者不可胜计。

    梁武帝甚至专门派人对家谱造假现象进行过探查辨伪,可见这种行径在当时已经蔚然成风。

    从某种意义上看,南北朝时代的汉人假托世系,是因为九品官人法特别注重出身族望,因此不得不为之;

    但胡人…居然也乐此不疲,这颇令人费解。

    这一特有的历史现象,也可侧面反映出魏晋时代胡、汉文化的相互作用与影响。

    五胡乱华,究其根本,实则是汉对胡压迫太过而引起的反抗。

    但纵观当时大势,西晋不但压迫胡人,对黎庶的压迫,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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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靠血腥政变得位、视黎庶如奴隶的王朝,不亡简直天理难容!

    后世人只看到胡人对汉人的压迫,但谁又能清醒认识到,在此之前汉人对胡人的压迫,以及士族门阀视黎庶如牛马的做法?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