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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相见,不如怀念

    “陛下不必谦虚……”

    “朕没谦虚,小道走得人多了也就变成了大道。”

    “……”

    姜助发现自己还是适合少说话多办事。

    好在陛下确实没辜负大家的期望,只是不知道这小道,多少人能走,又能走多远。

    是否能够像粪肥和吃食那样风靡全国,走出南越,继而风靡天下,成为南越人增加收入的又一条大道。

    “首先是酿酒……朕说的不是这种喝着像果汁一样的酒,而是白干、烧酒之类的,喝下去一杯可能会让你第二天下不了床的那种高浓度蒸馏酒。”

    这话但凡换一个人说,姜助绝对以为对方没睡醒在说梦话。

    可哪怕是从陛下嘴里说出来,他依旧觉得匪夷所思。

    自古以来,这酒便是所有人都能喝的,也确实有不少果酒……但那果酒和水也没有什么差别。

    而当地的黄酒,酒量好的也撑不过一坛子。

    “陛下,这世间竟还有一杯便能醉倒大家的好酒?”

    “有,朕那天做饭的时候,尝了一口锅盖上因为炖菜凝结的水气,发现它比汤底还要咸,突发奇想便想到了蒸馏酒。”

    张君临随便扯了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但也并不细讲。

    因为他知道,比起如何酿制出高浓度的酒水,姜助更在意的是,这些酒能够为南越人带来什么。

    “陛下,若世间真有此酒,我南越这一季多收的粮食,便不至于降价出售了。”

    “您不知道,粮商们最近都在反应,由于走漏了消息,后续的粮食都被别国压价买,他们正想着这两日求见陛下,询问陛下解决之道。”

    此酒的出现,无疑于是解决了粮商们的一大难题。

    这粮食在风调雨顺的江南放久了可能会发霉烂掉,可那酒却是越放越贵。

    特别是如此独特的酒水,销售其他国家,不如于哪个国家都能够种出来的粮食,这可是天底下独一份!

    物以稀为贵!

    比单纯倒卖粮食赚得还要多!

    “酒是好酒,但这酿酒要掌握在官府手里,你去找一处盖厂房,招揽人手,记得要那些身家清白的当地人。”

    “剩下的销售则由粮食商们负责,他们赚多少朕不管,但这酒必须卖正品,若有人挂牌坏了镇州烧酒的名声,以危害国家罪处以极刑。”

    姜助连忙记下。

    恍然意识到陛下说的是“镇州白干”,欣喜若狂。

    陛下当真是把镇州放在了心坎上,竟如此厚待!

    “还有别的小道,朕都详细列明了,其中有些适合镇州,有些还是适合权贵众多,消费水平高的金陵。”

    张君临从桌上的纸堆里抽出一张纸。

    上面除了镇州白干,还有“金陵冰制”、“金陵香水”、“镇州肥皂”、“镇州琉璃”等字样。

    一眼看上去不明白这是些什么东西,仔细看完,姜助不得不佩服陛下这脑子,真的长是……稀奇古怪又实用。

    “陛下,这上面写的东西的作用真的全部都能实现吗?”

    “能。”

    除了适合江南土生土长发展的产业外,其实还有适合大赢或北齐的取暖手段。

    只是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反正受冻的不是他。

    再加上光是纸上的这些,蛋糕足够大了。

    毫不夸张的说,光是靠这些,就足以让南越人的收入倍增了。

    万事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不然很可能会引来别国的眼红嫉妒,让他造得出来守不住,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先发展看似只能适合本土的产业,等到销往天下,打响名号,认准了他们当地的老字号。

    假如哪一天南越真的亡了,至少百姓不会亡。

    任由哪一个君王都愿意留着那些可以制造高效经济的百姓当自己的子民。

    “等到这些东西试做出来,朕便离开镇州,这张皇榜今日于金陵张贴,你也给镇州各州县发下去,让他们自己商量一下到底谁愿意承接分销任务。”

    张君临并没有搞总经销那一套。

    因为它并不适用于这个时代。

    大家都是想当新权贵的老牌权贵,谁也不鸟谁,与其出现上下级关系,不如让大家凭本事同台竞争。

    反正官府只管酿酒,大家卖得越多越好,恶性竞争拉上级总经销下台的幺蛾子事越少越好。

    “是!陛下,臣这就去!”

    姜助手捧着一张轻飘飘的纸,却像是抱着重若千钧的聚宝盆,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张君临也是哭笑不得。

    解决了镇州众商的发财焦虑后,张君临继续躺平,悠闲自得的吃喝休养。

    “陛下,肖君主送来一封信。”

    肖朔?

    张君临想到要和肖朔商谈开放互往经商的事,连忙打起精神,拆开信封,上面的内容却让他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

    金陵城北。

    长亭外,古道边。

    稻花香里一队车马缓缓出城,停在了张君缘等人的面前。

    “孤不是说了,不必送孤。”

    肖朔翻身下马,面对着前来相送的张君缘,眼神有些闪躲。

    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在朝堂上一言九鼎的肖朔,此时显得有些怯懦。

    “肖叔叔,皇弟处理完镇州的事务,过几日便会回金陵,你之前不是说要等他回来吗?北齐究竟发生了何事,肖叔叔走得这么急?”

    张君缘是在半个时辰前收到肖朔要离开金陵的消息的。

    一刻钟前,收到了肖朔的亲笔书信。

    同时也得知了,早在一日前,肖朔便给皇弟写了封信,派人送往镇州。

    联系到这段时日,肖朔一直在让北齐前来的农司监学习施肥之道,而北齐大将们全部返回国内,各司其职,她实在想不明白北齐能发生怎样的急事,需要肖朔回去处理。

    真有突发的急事,肖朔也不应该等一日才离开。

    “君缘丫头,孤……事关国情,孤不能说,但只要孤在的一日,你们姐弟俩在南越一日,北齐便永远是南越的伙伴。”

    肖朔一夜未眠的双眼有些泛红。

    他也想见张君临。

    可自从知道墨青的死与他有关,是因为张承乾怀疑张君临是他的孩子,才对陈氏痛下毒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累了这对姐弟受苦受难十余年。

    他便无法只顾着满足自己的好奇与期待,与张君临在未举行登基大典前相见。

    流言猛如虎。

    这些流言一定是押送回金陵城里的皇室子弟散播的,想要动摇君临小子的立身之本。

    像这样的同室操戈一事,不论他是否参与,光是他留在这里,便会给人一种天大的误会。

    他已经让墨青被张承乾那个狗贼误会了那么久,不希望凭借自己能力夺得皇位的君临小子,青史上留有私生子的污名。

    “可是……”

    “不必可是,待到过几年,君临小子的皇位坐稳了,永无后顾之忧,孤再来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