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黑影扑过来,宁奕转身就跑,
这低吼声和体型让他想起了别墅区里遇到的尸犬,
太像了,
早知道就应该把断矛拿在手里的。
刚一转身宁奕就感觉自己身后一沉,紧接着就被抡到了墙上!
“砰!”擦着墙壁摔倒在地,宁奕感觉自己五脏六腑摔挪位了。
不等他起身,黑影又冲上来了。
“大黑!停!停下!别咬!”就在大狗要咬下来的瞬间,远处男人有气无力的说了句,
狗停了,宁奕甚至感觉到了大狗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和嘴里的臭味。
“卧槽!呼呼,不是尸犬!不是就好,吓死我了。”
“呵呵,是军犬,不是尸犬。”大狗跑过去在男人身边的转来转去,呜呜低鸣着。
“这狗劲太大了,啥品种啊?”
宁奕问话的时候大狗跑到蒋华身边闻了闻,把蒋华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闻完蒋华大狗又跑到露娜身边闻了闻,然后才重新回到男人身边。
“德牧。你快带我下去,帮我止血,一会……”
不知道露娜这一枪打中了什么地方,男人的状况越来越不好,
没去捡断矛,宁奕一手男人,一手露娜,带着蒋华下到了那扇从地面往上开的钢制大门里。
这扇门并不大,但看上去极其厚重,好在里面有相当的重力助力装置,打开和关闭都不需要太大力气。
拖着男人进入地下一层,
宁奕当时就愣在了原地,这里太大了,整个一层呈长方形,
长度看上去可能有个百八十米,宽度少说也有三十米,
拱形屋顶的最高处可能有个五六米,远处有个铺着地胶的篮球场,
墙根底下摆着不少物资,
左侧有一排兼并出来的房间,不知道是何用处,
而他之所以能看到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这有电!
宁奕想将自己心里所有的疑惑一次问清楚,可男人的状态却好像等不了了。
他让宁奕去不远处的一个柜子里找到了急救包,
然后咬住毛巾自己用镊子将露娜射进他腹部的子弹夹了出来,
上了一些止血药粉,男人使劲用纱布按住了伤口,出血才稍有缓解。
大黑狗始终在附近转悠着,急的呜呜直叫。
露娜楼梯根躺着没醒,
蒋华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一个劲的哆嗦着,动也不敢动。
男人靠着墙,低头数着呼吸,
过了大概两分钟,他突然抬起头开始给宁奕讲这个地方的详细情况。
他说他叫孙闯,负责本市人防一类的设施,这地方并不是传染病医院,
而是一个始建于69年的地下工事,一共五层,当时建造的目的是为了应对来自北方劾讹诈,
这处工事还没完全建成危机就解除了,
地下功能区不再细化,地上工程也草草封顶了事,
虽然没有完全建成,但这里依然是本市防御性最强的工事。
工事一共两处进出口,
一个是刚刚他们下来钢板门,
另一个在二层尽头,通往外面那两大车库。
宁奕掏出从黑色牧马人里搜到的钥匙给男人看,
男人拿着钥匙摇头笑了,
他说自己喜欢独处,之前没事的时候就利用职务之便自己来这里呆着,
后来自己出钱建了个篮球场,
再后来他找了几个朋友偶尔来这打篮球,
慢慢的,知道这的人多到了十几个,
因为地点隐蔽,开始有人在这赌博,之后他就认识了蒋华的老公,
这处建筑几十年都没人来过,几个人合计着在这开赌场,赚钱。
刚刚被打死的那三个人出钱兼并了这些房间,修了车库进来的大门,
蒋华老公自己出钱修了楼门,后来几个人在股份分配上出现了分歧,大风小说
这才导致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这有水,电最近不稳定,之前全天都有,现在只有晚上有,偶尔也断电,
五层的通风管道都在车库里,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宁奕皱眉问。
男人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然后伸手摸了摸大黑狗的头:“这是我的狗,之前托关系让部队的训犬员帮我训了一段时间,我死了之后你别吃它。”
“死?”宁奕低头看了眼他按着的伤口:“这个伤口会致命吗?”
“会。”这个字说的似乎很费劲,他眼神示意宁奕看他的肚子:“我感觉肚子越来越大了,应该是血都流到腹腔里了,我要死了。”
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宁奕指着楼梯另一侧躺着的露娜:“我,我跟她……”
男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你们是谁都不重要,这世界上的人本来就没有好坏之分。
你看我,人前光鲜,但背地里不还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男人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那里,有个牢房,之前输了钱给不起的人就关那里面,
有人甚至让自己老婆来这跟人睡觉还债,
一群人对一个,你知道有多……唉。
你见过用斧子剁人手指吗?
你见过因为一把牌妻离子散的吗?
你知道有人为了还债把自己朋友拉进来,最终害得家破人亡吗?
你没干过这行就永远不知道设局来钱能有多快吗,
我缺德事做的太多了,
我都没想到自己能逃到这来,
还能多活那么多天,呵呵呵呵呵。”
男人似乎连控制脖子的力气都没了,头不受控制的垂了下来,
不过几秒之后他又强撑着将头抬了起来,伸手抚摸着大黑狗的头:“大,大黑,是一条狗。”
“我知道。”
“它能听懂人话,很乖,它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求你,求你不要吃它的……”
话没说完男人头又垂了下去,这次他彻底不动了,
胸膛不再起伏,捂着伤口的手垂落,肌肉松弛,肚子一下鼓了起来。
大黑呜咽着去拱男人的头,蒋捂着嘴向后退,退了没几步脚下拌蒜又摔倒在地。
宁奕看了眼地上的露娜,转身走向孙闯说的牢房。
这是个魔窟也好,是个什么其他地方也罢,发生过什么都不重要,
现在,它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