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正见到白晴正低着头,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迷迷糊糊便道了一句:“阿晴.早啊”
“噗——”白晴不由得笑出了声,嗔道:“你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
林溪雪这才揉了揉眼睛,但见月出东山,缕缕清风掠过房檐,带起清脆的风铃声。
“张嘴。”白晴轻声道。
林溪雪自也是乖乖张口,白晴便将一枚剔透的碧蓝色丹药塞入了她的口中。
丹药才一入口,便化作道道寒流直冲天灵,她顿觉识海一阵清明,心底种种阴暗暴戾的想法骤然消散。
这感觉,竟和她吸收那玉瓶吐出的月华露之时,颇有几分相似。
“这便是雪魄丹?!”感受道这数倍于固神丹的药效,林溪雪不由得惊喜。
白晴微笑道:“不错,听雪楼中尚有几瓶库存,全被我搜刮来了。除了这丹药和单方,还有诸多修炼神识的法门,我也一并带了出来,也许会对你有所助益。”
“阿晴.多谢了。”
白晴并不说话,只是望向林溪雪的眼睛,微笑回应。
“对了,你究竟是怎么破开听雪楼外的寒冰的?我听小许说这寒冰端的是诡异万分,凶险无比。”林溪雪突然好奇起来。
“嘿嘿,这个嘛.”白晴伸手捏了捏林溪雪的脸,“你猜咯?”
“你捏我脸!”
“醒都醒了,还打算枕我腿枕多久?”
“再枕一会。”
“你算了”白晴顿了顿,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沉默了片刻却又道:“那你可得好好记着,枕在我腿上是什么感觉,可不要忘了。”
“嗯?怎么,以后便不给我枕了?”
“看你表现咯?”说着,白晴忽然又笑了起来,林溪雪也跟着笑了起来。
但林溪雪却是敏锐的捕捉到了,月光映出的白晴眼中的一抹晶莹亮色。
“你哭了?”
“嗯?”
“你眼睛里有光。”
“眼睛里没有光的是死人。”白晴没好气道。
“怎么才半个月不见,你忽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呢?”
白晴白了她一眼,将膝盖抽出,催促道:“好啦,枕够了就起来吧,还有事情要处理呢,云州的安国公大人!”
“咳咳,”林溪雪起身,听到白晴这般称呼自己,有些尴尬的捻了捻发尾,“你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你说有事情要处理是指?”
白晴摊了摊手,道:“还能是什么事,听闻皇帝要封一个女子为安国公,一众文官在宫门前长跪不起来着。”
林溪雪不以为意道:“我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群腐儒愿意跪,就让他们跪着便是,反正膝盖也不是我的,跪坏了也与我没什么相干。”
白晴连忙纠正道:“这么说倒也不错,但小雪你马上要管理自己的属地,还是不要跟这群文官搞得太僵才是。”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这群文官在背后嚼舌头,将你写成个是非不分,黑白不辨之人,哪还有人才敢投奔于你?”
“唔——”林溪雪微一沉吟,随即答道:“若有人真的轻信了这群文官的一面之词,又怎么算得了真正的人才?”
“不过,若是这群人真在背后乱说话,影响了‘民心’所向,的确是件极为危险之事。”
林溪雪自还记得儒圣吕二同她讲过的,百姓的共同认知会在这个世界引发什么不可思议的结果。
“算了,既如此,阿晴可愿随我去会会这群腐儒?”
“带我去?”
“嗯?”林溪雪有些不解。
白晴轻轻用脚点了点足下的瓦片,发出清脆的喀喀声,道:“我还以为你会找上书寓的程馆主呢,我看她可是对你信任的紧呢,又熟悉这景云城的情况,比我可要合适多咯!”
林溪雪自是听出了白晴话中的三分酸意,忙解释道:“那之前同程馆主合作,那不是因为你不在,我总得找个信得过势力吧。”
“哦,原来如此啊?”白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道:“那我把这番话转述给程馆主应当没问题吧?”
“啊这.”
“这才短短半月不见,啧啧!”
“亏我还想尽办法为你取丹,谁知你倒是在和别的姐姐并肩作战呢。”白晴眉宇间虽有愠意,但更多的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探出脑袋,欺身上前,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
林溪雪被逼的退后半步,一脚踩到了房檐边缘,险些踏空,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房檐外。
眼看已是退无可退,她只得转守为攻,一把将白晴拦腰抱起,随即足尖一点,翩然跃起。
白晴被她抱在怀中,偏过头贴在她耳畔,轻声笑骂了一句:“花心!”
披着月色,林溪雪就这样抱着她在房屋间腾挪,转眼间便到了宫门之外,这才将白晴放下。
虽已入夜,但此刻宫门前却是灯火通明,一众文官皆身着官服,于宫门前排排跪坐,一言不发。
林溪雪眯起眼睛,有些不屑地扫过这群文官,随即牵起白晴的手,飞过高耸的宫墙,径直向御书房而去。
皇帝此刻正于书房内来回踱步,显然是有些焦头烂额,见是林溪雪前来,不由得大喜过望。
“林姑娘,你可算来了”皇帝愁眉苦脸的迎上前来,“您执意不穿男子装束,朕也只得如实拟旨,文官们便炸了锅,已然在宫门前跪了数个时辰了。”
林溪雪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答道:“看到了,走吧,去会会他们。”
皇帝向一旁的掌灯太监吩咐了几句,这太监便快步跑出殿外,片刻后便有人抬出一金一紫两顶轿子。
轿子前后还有众多侍卫,宫人,特别是紫色轿子左右还有宫女拉起步障。
林溪雪明白这步障乃是防止轿中女眷被人偷看所特意准备的,她虽不喜,但此刻却也不必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拉着白晴便上了轿子。
片刻后,但听有太监高呼一声:“万岁,千岁摆驾宫门!起轿!”
不多时,便已来到宫门处。随着宫门缓缓打开,原本沉默的一众文官,此刻却似提前预演排练过无数遍一般,异口同声的齐声呼喊道:“请陛下三思!”
林溪雪下轿,走到皇帝身边,哂笑道:“这些文官口号喊得这么齐,实在是不简单呐。”
“.”皇帝沉默不语。
“看来,你这朝中文官,党羽勾结不浅呐?”林溪雪一语道破关键,“如何,可要趁此机会,让我帮你除去几名结党营私的祸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