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杏冷笑一声，正待说话，小太监带着单逸到了。
白虎皇帝吩咐侍卫把尸体抬远些，最好用帷幕遮一下，让御医给尸体开颅查验。
单逸做开颅这活儿可算是轻车熟路，毕竟他在使馆都剖开过一个头看过了。
尸体就算抬走了，空气中似乎都还残留着那股子臭味。
姜月窈眼睛被放开了，她往帷幕的方向看了眼，然后扭过头去看鬼焦。
鬼焦还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衣衫湿漉漉的混着血迹。
“白白。”姜月窈拽了拽宋予白，让他看鬼焦。
宋予白转头去看，发现鬼焦的眼皮子在动，显然人已经醒了在装晕呢。
也不知白虎皇帝是故意的还是忘记了，任由一国国师在地上躺着。
皇帝和国师之间的关系似乎和他们查到的有所不同，白虎皇帝这样的表现很难说服别人他万事都听鬼焦的，是个窝囊废。m.166xs.cc
“月月，看看白虎皇帝。”
姜月窈拿大眼睛瞅着宋予白，看什么呀？
宋予白提醒道：“胖胖和棉花。”
突然觉得取这样的名字，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也绝不会让人怀疑到俩母蛊身上去。
姜月窈懂了，她将手搭在宋予白肩上，侧过头去看白虎皇帝。
没想到白虎皇帝也在看她呢，两人普一对视都愣了一下。
姜月窈朝着白虎皇帝弯着眼睛笑笑，然后把脸埋在宋予白肩上小小声道：“白白，虫虫在。”
闻言，宋予白点点头，又看了装晕的鬼焦一眼。
单逸的动作很快，不多久就有小太监端着一盘盖着盖儿的东西出来了。
小太监一脸菜色，细看的话端着托盘的手都在抖，与他身旁面无表情显得极为淡定的单逸形成鲜明对比。
在场的众人难得对这盘东西生不出什么好奇心。
想也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刚才光是听描述就犯恶心，这要是看见了那还不得将隔夜饭连带着早饭一起吐出来。
小太监把东西端到皇帝面前，颤抖着手就想掀盖。
白虎皇帝移开视线，喊了一声：“李福。”
李公公站出来完全挡住皇帝的视线，自个儿往托盘上看了一眼。
满眼纠缠在一起还混合着不明物体、散发腥臭怪味的线虫，饶是见多识广的李公公那脸色也没忍住变了变。
“回陛下，托盘里的东西确实与这位姑娘所言一致。”
白虎皇帝屏住呼吸朝小太监摆摆手，“端下去给大家看看。”
大臣和使臣们：……
做皇帝就能这么任性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小太监第一个来到靖王爷面前，不等他把盖子掀开，靖王爷垂眸盯着他。
那眼神吓得小太监把才掀开一条缝的盖子盖严实咯，脚步飞快前往下一个人，半点不敢在青龙使臣这边停留。
容绍祺和萧霄如法炮制，小太监吓得小心肝噗噗跳，暗自叫苦。
一圈下来，当真愿意往盖子里看上一眼的都是少数，大部分是武将。
把线虫当成蛆的话，他们打仗的时候就见多了。
待小太监端着托盘回来，单逸拿着木夹夹了一些线虫放进罐子里留证，剩下的全都浇上酒一把火烧了。
火一烧，众人瞬间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不，尸体还在那停着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齐齐看向白虎皇帝。
这开颅也开了，接下来咋办呀？
白虎皇帝气怒地一脚踹开跪着的鬼柏，“你们师徒做的好事！”
“陛下，冤枉啊！就算那具尸体的脑子里有虫子也不能证明就是国师殿的人做下的事啊！”
鬼柏这一句话直接将整个国师殿都拉了进来。
宋予白分明看到鬼焦气得胸口都明显地起伏了两下。
“陛下，臣还有证人。”
关大人命人将第二位证人带进来。
第二位证人是被四个人抬进来的。
白虎国的人一片哗然。
“怎么是他？”
“国师殿内讧？”
引起大家惊讶的人正是昨日中箭之后奄奄一息的鬼柳。
就算修养了一日他此时的情况依然算不得好，不仅唇色白得发紫，就连坐起来都要靠人搀扶。
白虎皇帝也惊讶了，怎么突然变成国师殿的人狗咬狗了？
“柳上师，你为何在此？”
“回陛下，臣此来只为揭发一件骇人听闻的恶事。”
皇帝蹙眉，扫了眼国师殿的几位上师，肃声道：“你且说来。”
鬼柳咳嗽连声，沉痛道：“陛下，鬼焦非慈悲的菩萨而是噬人的魔鬼！
为了研制出圣药，鬼焦拿数千巫师庙无辜信众做实验。他用了许多方式将虫卵放进那些人脑子里，其中大部分人都在开颅的时候死了。
鬼焦让包括我在内的他的六位徒弟，带着人把那些人都扔到了郊外的沼泽里毁尸灭迹。
而国师殿后殿的冰窖和地下室内放着的全是那些所谓起死回生之人全部都是鬼焦制作的傀儡，没有思想没有意识，一切行为都由脑子里的蛊虫控制。
鬼焦把其中一部分皮囊好看的交给鬼桑放在盛兴赌坊当做奴隶出售，以此敛取大量钱财……”
“住口！”鬼榆一跃而起，举着匕首就朝鬼柳刺去，“污蔑圣师者，死！”
“放肆，陛下面前竟敢手持利器公然行凶！”李公公厉喝一声，吩咐左右侍卫，“还不拿下！”
侍卫们扑上前将鬼榆双手反剪按在地上。
鬼榆挣扎着，一双眼恨恨瞪着鬼柳，“叛徒，你这个叛徒！枉师父对你处处照顾，那样器重，到头来你竟然往师父身上泼脏水！鬼柳，我一定要杀了你！”
“鬼柳，师父前几日不过斥责了你几句，你便怀恨在心联合外人污蔑师父，你还是不是人！”
鬼松回过头来，愤怒地瞪着鬼柳。
鬼柏喝止住两人，“鬼榆鬼松，与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之人多说无益。陛下英明，定然不会让小人计谋得逞。”
“呵，谁是小人陛下自有决断。”鬼柳捂着抽痛的胸口，不甘示弱地回瞪着鬼柏。
白虎皇帝气得直往后仰，今日是他的寿辰，祈雨不顺已经让他够不开心了，好嘛，现在还闹这么一出，想气死他不成。
“统统给朕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