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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桑才爬到门口,就觉身后一股吸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回去摔回原处。

    靖王爷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摆,笑道:“我们也一起瞧瞧去。”

    “我、我要去!”鬼桑急得伸手来抓正气,黑长的指甲不知何时折断了两根,枯瘦的指尖处冒出黑红色的血来。

    正气一脚踹开他。那血的颜色一看就不太正常,还是不沾的好。

    鬼桑狼狈得再次跌倒在地,血液飞起滴落在一旁的花草上,绿意盎然的花草瞬间便枯萎了。

    容绍祺啧啧两声,这鬼桑怕是早把自己练成了蛊人。

    “王爷,单神医让我过来……”周奉说着话从院门外走进来,打眼瞧见披头散发的鬼桑便好奇地多瞅了几眼。这人看起来有些面熟。

    一听到周奉的声音,鬼桑登时抬起头来愕然地盯着他:“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周奉打哈哈,“我是小王爷的人自然跟着小王爷走。”

    正气瞅他,这货什么时候成了小王爷的人了?

    周奉摸摸鼻子,突然转换成婉转的戏腔,斜了鬼桑一眼,“郎君呀,你为何如此瞧着奴家?”

    “你、你怎么……”鬼桑愣住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方才那声音他不可能听错,但是记忆中的那个人素来端方持正,不苟言笑,怎么可能如现在这般胡言乱语?

    周奉牵起唇角一笑,声音更加轻媚些,“郎君为何吞吞吐吐,词不成句?”

    “不对,你不是他。”鬼桑垂眼,放在身后的手轻轻点着地面。他失落道:“那人已经近百岁,合该乌发成雪,脸生沟壑才是,不可能如你一般年轻。”大风小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靖王爷他们就听得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正气听过多回,当即道:“是蛊虫。”

    刚才姜月窈在的时候鬼桑的蛊术被压制住无法施展,这会儿姜月窈离开,鬼桑便借由身体遮挡,重新召唤出蛊虫来。

    “呵呵。”鬼桑轻笑一声撑地站起来,挑眉看向对面的几人,视线一寸寸略过他们的脸和身体,语调鬼魅阴柔,“如此好的皮囊,我的宝贝儿们最是喜欢。”

    黑长的指甲朝前一划,鬼桑命道:“上!”

    早就按捺不住的蛊虫们倾巢而出,齐齐朝着院子里的人涌了过去。

    “啊!”尖利的女音划破耳膜,周奉吱哇乱叫着又蹦又跳,一个劲儿往正气身后躲。

    正气想着干脆把周奉丢出去喂蛊虫算了,但转念又想到小王爷还要听这货讲故事便打消了念头。他持剑挡在前面,紧盯着那些不断靠近的蛊虫们。

    两王爷没有如鬼桑预想的那般惊慌失措。

    靖王爷侧头看了眼容绍祺,挑眉道:“一人一半?”

    “行啊。”容绍祺两手交握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子。蛊虫这玩意儿,当年他们游历到白虎的时候见过不少,只要没有母蛊在,他们就应付得来。

    鬼桑极不满地嘴角下撇,他最爱听人死前的惨叫,看他们在蛊虫的围堵之下无力地挣扎。现在对面那些人淡然的反应,让他感受不到丝毫愉悦之情。

    他划破手腕皮肤,血线顺流而下,刺激得蛊虫们速度更快,直接朝着人扑了上去。

    靖、容两位王爷一左一右,运气于掌,闪身与成堆的蛊虫战到一处。

    侍卫们被主子勒令不得出手,他们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一合计,赶紧派出个人去把小王爷找过来!

    另一边,正在看虫茧破开的姜月窈突然抬头往小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没事人似的收回视线,继续看胖胖破茧。

    等了好一会儿,虫茧上那个小口子还是个小口子,姜月窈担心胖胖出不来,急得扯了扯单逸的袖摆,“单哥哥,胖胖怎么还不出来啊?”

    “不急,我们再等等看。”单逸安抚地捏了捏姜月窈的小手。

    姜月窈抿着嘴,坐回小板凳上撑着小脸儿,一双大眼睛专注地盯着那个小口子。

    旁边,棉花有些躁动地在桌上爬来爬去,一会儿靠近木头房子,一会儿又飞速远离。

    单逸看了棉花一眼,对姜月窈道:“月月,你先把棉花装到瓶子里。”

    蛊虫的天性便是吞噬,棉花的这种表现便是在权衡是臣服还是吞噬。以防万一,还是先把两只蛊虫隔开的好。

    姜月窈答应一声,拿了个瓷罐子过来把棉花装了进去。

    单逸略略放心,也坐下来陪姜月窈一起盯着虫茧看。

    师父留下的手札上有关于母蛊的记录,将母蛊细分成了三种。

    第一种是伪母蛊,是即将成为母蛊之前的状态,如现在的棉花。第二种是暗母蛊,类似母蛊的接班人,如之前的胖胖。

    第三种则是真正的母蛊,蛊虫的最高等级,压制包括暗母蛊在内的所有蛊虫,如睡了近三个月即将要破茧而出的胖胖。

    相关记录之详细,单逸都怀疑自家师父曾经养过母蛊。可是,若师父当真养过母蛊,为何师父从来不对他提起?那只母蛊又去哪了呢?

    单逸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问自家师父,不知今生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师父他老人家一面。

    “小王爷不好了,鬼桑不知怎的召出了满院子蛊虫把王爷他们给围起来了,您快去救救王爷啊!”

    侍卫推开门急匆匆跑进来。

    春兰呵斥他一声,“什么叫小王爷不好了?小王爷好得很!”

    侍卫急啊,见春兰瞪着他,苦笑道:“是我嘴笨不会说话,春兰你就别计较了。”他看向姜月窈道:“小王爷您快些跟我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春兰无奈地看了侍卫一眼,要真的有事小王爷早跑了,哪里还会坐在这里?

    果然听姜月窈道:“父王他们没事,不用过去。”父王和容伯伯都是大人了,打打虫子没什么的。

    侍卫还是担心,“可是满院子都是虫子,几乎没有落脚的地儿——”

    姜月窈打断他的话道:“没事的,父王和容伯伯很厉害,你要相信他们。”

    侍卫:……

    王爷的武功确实高,若来的是满院子刺客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可那是蛊虫啊,是凶名在外的蛊虫啊,一堆堆一摞摞,单单瞧着就让人心底发寒,怎么能让人不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