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到最后,太子已经吐不出什么了。
福全求助地看向姜月窈,这接下来要怎么做啊?
“再等等。”
于是,四个人就看着太子要把内脏吐出来那样吐了几回之后,一条红色的虫子被他吐了出来。
那虫子似乎有灵性,才从太子嘴巴里出来,就扭着虫身飞速朝皇帝爬过去。
姜月窈迈步挡在皇帝面前,喊小顺子:“把大公鸡放开。”
小顺子听话地一撒手,大公鸡一路扑扇掉羽毛地朝红虫子冲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住虫身,鸡脖子一仰,将虫子吞下了肚。
没等大公鸡神气地叫上两声,只见它原地转了三圈,身子一歪,醉倒了。
皇帝看得一愣一愣的,垂眸问姜月窈,“月月,这红虫子是什么东西?”
姜月窈一边吩咐福全将烈酒倒进痰盂里,把那些虫卵烧干净,一边回答皇帝的问题。
“噬心蛊,专门钻人的心脉。噬心蛊嗜酒,通常睡在酒水里,被噬心蛊寄生的人身上都会散发出刺鼻的酒气。若是酒气散了,那人也死了。”
“驱除的方法也简单,先准备好一只大公鸡,然后拿好酒把噬心蛊勾出来,让公鸡把噬心蛊吃掉就好了。”
不过太子的情况比较麻烦,噬心蛊已经接近了心脉处,寻常酒引不出来。要不是姜月窈有虫母在手,也得为引噬心蛊出来头疼。
“那堆虫卵也是噬心蛊?”
姜月窈点点头,“是,若再晚一些,等那些虫卵孵出来,太子哥哥恐怕就真的危险了。”
皇帝疑惑,“月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单哥哥教我的。”姜月窈笑眯眯,“单哥哥知道我手里有虫母,便时常给我讲一些跟蛊虫有关的故事,听得多就记住啦。”
皇帝点点头,算是解了疑惑。
他扭头看那只醉倒的大公鸡,问道:“这只鸡还能吃吗?”
“应该能吧,不吃多浪费啊。”姜月窈摸摸小下巴,不太确定。
“也是。”皇帝点点头,吩咐福全,“等太子醒过来,让御膳房将这只鸡红烧了送给太子吃。”
已经清醒的太子:……
亲父皇,他还是多昏迷两天吧。
可惜太子的昏迷到这只鸡寿终正寝的计划,最终还是被一只小手“啪啪啪”打断。
对,就是他脸上这只。
姜月窈不断拍着太子的俊脸,喊道:“太子哥哥,你醒了就睁开眼。”
太子:……
一点都不想睁眼呢。
见太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姜月窈瞅着自己的小手嘀咕,“力气是不是用小了?要不打重点?”
太子刷的睁开眼,惊喜又虚弱地唤了姜月窈一声:“月月。”
视线移到床榻边的明黄身影上,喊了一声:“父皇。”
皇帝欣慰地应了一声,他这提着的心总算能放下去了。
“太子哥哥,你终于醒啦。”
太子唇角勾起一个笑,想要伸手摸摸姜月窈的小脑袋,手臂却像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父皇,我……”
皇帝朝太子摆摆手,“把身体养好再谈其他,先让太医给你诊脉。”
在外等候已久的太医们蜂拥而入,有序地围在太子床榻前。见太子果真醒了,不由大呼神奇,看向姜月窈的一双双眼睛直冒绿光。
姜小王爷害怕地往皇帝身后一躲,扯着皇帝就出了宫殿。
“皇伯伯,白白去哪了?”
“朕命他先去趟靖王府,将你回来的消息告诉你的父王和母妃。”
姜月窈担心单逸的安危,问皇帝单逸进宫的时候是否已经被替换了。
皇帝不熟悉单逸,回答不上姜月窈的问题。m.166xs.cc
“等慎刑司的审问结果出来应该就能知晓。”
“好吧。”姜月窈点点小脑袋。
替太子逼出体内的噬心蛊后,她心里那道催促的声音就消失了。就算单哥哥真的被掳走了,现在应该也没有危险。
她伸手揉了揉肚肚,糯声道:“皇伯伯,我饿了。”
皇帝一笑,捏了下她的腮帮子,“早就备下了,全是你爱吃的。”
“皇伯伯最好了!”
姜月窈跳起来盘住皇帝的腿,仰起小脸笑得双眼弯弯。
皇帝心想,要是月月能喊一声“舅舅最好了”,那他才算真的好了。
御厨们听说小王爷回宫,个个使出十八般武艺,铆足了劲儿想让小王爷吃得满意。
姜月窈摸摸吃得圆滚滚的肚肚,满足地喟叹一声,还是御膳房做的菜最好吃。
皇帝捏了下小女娃肉乎乎的腮帮子,有心想留她在宫里住几日,话还没说出口呢,抢人的就来了。
非请不入宫的靖王妃一身繁复的宫装,大步流星而来。
“臣妇参见陛下。”
听了这声称呼,皇帝的脸就是一沉,福禄在一旁听得直抹汗。
公主啊公主,您何必每回进宫都刺上陛下这么一句呢?
皇帝从鼻子里“嗯”出一声,没等他叫起,靖王妃自个儿站起来。
姜月窈只感觉一阵香风袭来,眨眼间就被母妃抱了个满怀。
她糯糯地唤了一声:“母妃。”
“哎,娘的小宝贝儿。”靖王妃抱紧怀里的小女娃,心肝宝贝儿的唤。
捏捏脸蛋儿,捏捏胳膊,捏捏腿儿,靖王妃心疼得眼里泛起泪花花,“月月怎么瘦了?”
这胳膊腿儿上都没肉了,听云怎么照顾妹妹的?都把她的月月饿瘦了。
靖王妃和皇帝真就是一个娘生的,连想法都一模一样。
姜月窈揉了揉自个儿的小脸,小脑袋里全是疑惑。
哪里瘦了,脸脸上还是有肉肉啊。
“母妃,松、松一点。”姜月窈快要被靖王妃浓厚的母爱勒得窒息了。
靖王妃赶紧把人松开些,一双眼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小宝贝儿,这越看脸就越沉。
姜月窈心知要遭,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笑着搂住母妃的脖子,软乎乎的小脸儿直往上蹭。
“月月想母妃了,母妃想不想月月啊?”
“母妃自然想念月月。”靖王妃声音慈爱,眼睛却眯了起来。
她伸手拿过月月一缕头发,问道:“月月,谁把你的头发剪了?”
这森寒的语气,仿佛姜月窈少的不是头发,而是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