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白两指抵在姜月窈下巴上一抬,帮她将嘴巴合拢,接着道:“不过,柳文暄临时反悔了。还记得那小厮说先看到柳文暄出来,然后又看到一个戴面具的男人翻窗出来吗?”
“记得。”姜月窈点点小脑袋。
“戴面具的男人就是昨晚那个男人。小厮说柳文暄离开了,其实他根本没走,他发现了小厮藏在那里。”
“我猜测柳文暄恐怕以为小厮得知了他想雇凶杀人,未免计划败露便安排杀手去跟踪小厮,找机会杀了他。”
“可是……”姜月窈的小眉毛拧起,“如果不是柳文暄杀的人,他为什么要装病躲起来?”
“他可能在害怕。”
“害怕?”
“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他。陆临川告诉我他当时踢到匕首的时候,还看到柳若妍的左脸上写有三个血字,袁睿才。我听到一些相关传闻,尚不知真假。”
姜月窈将宋予白这番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袁睿才已经伏法,凶手肯定不是他。所以,凶手是为了袁睿才才杀了柳若妍?
见姜月窈想得入神,宋予白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别想了,我已经让李昊去查袁睿才和这兄妹二人的关系,应该很快就能得出结果。”
“好吧。”姜月窈点点头,重新将心思放回天空的灰雾上。
越接近泉乐寺,天空的灾厄之气就越浓。姜月窈担心跟来的人受影响,一会儿看看宋予白,一会儿推开车窗看看外面的侍卫。
可能是她在这里的原因,那些灰雾并没有裹缠过来,侍卫们暂时没受到影响。
姜月窈放下大半心,脸上有了点笑模样。
正气驾驶马车行得很稳。马儿拖着车溜溜哒哒地自温泉庄子前路过,直奔泉乐寺去。
“七七,跑过了。”
“没有,继续走。”宋予白拍拍姜月窈的小脑袋,“不是想去泉乐寺吗?我陪你。”
姜月窈皱起小脸可严肃:“白白,你们不能去。”
“没事。”
“有事有事,你们真的不能去。”姜月窈着急地拽着宋予白的胳膊摇晃,“你们就在温泉庄子里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
她现在护不住这么多人。
宋予白伸出两根手指头:“一,我们都不去。二、我们都去。你选哪个?”
姜月窈两个都不想选。她瘪瘪嘴,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就想使绝招。
宋予白垂眸看她:“今天你就算把天哭塌下来,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呜,连哭都不管用了。
姜月窈耷拉下小肉脸,白白一点都不听话,生气!
宋予白这次没哄她,坚持要跟去。
两人僵持了片刻,眼见都要到山脚了,姜月窈才郁闷地松口:“白白,不让侍卫过去,你一个人陪我去。”
姜月窈觉得只有白白一个她还是护得住的。
宋予白也不是真想把人惹哭,听姜月窈这么说,便吩咐正气他们停在山脚下接应,他和姜月窈两人上山去。
临走时,姜月窈伸出小手手连拍三次后,两手张开划出一个圆弧,童声清脆:“护!”
看不见的金光自她身上流出,缠绕成一个闪着金光的壳,将他们这边的人全都笼罩进去。
“七七,你们待在原地等我们,不要乱跑哦。”
正气点头,侍卫们也跟着应声。
姜月窈这才放心地牵着宋予白的手沿着山路往上走。
宋予白将人抱起来,纵身在山林间飞跃,直线靠近泉乐寺。
“等等,白白你看,那边也有人上山。”
一辆华贵的朱漆马车缓慢朝泉乐寺去。马夫停稳马车后,一个穿着金袍子的男子扶着位妇人从马车上下来。
“好像是于哥哥和于夫人。”
宋予白点头:“是他们。”
姜月窈不太高兴:“我都告诉于哥哥泉乐寺有坏东西了,他怎么还要过来?”
宋予白回答不上这个问题。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我们现在可要进去?”
姜月窈看了眼灰雾升起的地方,伸手往那处一指,“去那边。”
再说于蕴和扶着于夫人进了泉乐寺后,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看不见的绳索缠上了似的,难受得紧。
他勉强压下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扭头关切地问于夫人:“娘,这泉乐寺的大师真能治好你?”
于夫人很是虚弱,连走路的力气都是硬挤出来的。她微微喘了两口气才回答:“自然,大师是通天彻地的高人,为娘上次生那场大病,就是大师给为娘治好的。”
“难怪您上次往泉乐寺捐了三万两功德钱。”
于夫人嗔怪地看了眼自家儿子,“你是觉得为娘捐的太多?”
“自然不是。”于蕴和唇角弯起一个笑,“只要能治好娘的恶疾,多少钱儿子都乐意捐。”
“这才是为娘的好儿子。”于夫人轻拍于蕴和扶着她的手,话语间很是欣慰。
温穆他爹死得早,只留下些家产给他们母子二人。好在温穆争气,不仅保住了家业,还将祖宗产业发扬光大。等她死后,也有脸去和相公团聚了。
大师似乎早知于夫人要来,早早便派了小和尚在寺门外等着。小和尚领着母子二人去见圆明主持。
于蕴和一路打量四周,他上次陪小雪过来的时候,泉乐寺的香火还鼎盛得很,怎么今儿却没见着几个人?m.166xs.cc
走到圆明主持的禅房外,小和尚向于蕴和行了个佛礼:“主持只见女施主一人,请这位男施主在此稍等片刻。”
于蕴和闻言不太放心。于夫人现在身体极差,不让人搀扶着都没力气走路。
“安心,你就在外面等为娘。”于夫人安抚于蕴和一句,推开他的搀扶,自个儿杵着手杖晃悠悠跨进了禅房那高高的门槛。
巧的是,姜月窈看到的那处灰雾升起的地方正是这处禅房。两人正躲在廊柱之后朝这边看。
姜月窈扯了扯宋予白的袖摆,小声道:“白白,我想进去。”
禅房被灰雾层层环绕,她看不清里面有多少气运,就连于夫人进去之后,她都看不见了。
从心里涌上来一股强烈的急迫感催促她赶快进去,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