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众人的表情就变得暧昧起来，互相对了个眼神。
小王爷几乎从来不出来参加宴会，一方面是年纪太小，一方面是小王爷自己不愿意来。
如此，小王爷与在场的众人自然谈不上相熟。
可听这位李小姐的称呼，两人的关系可算十分亲近。
靖王府前头两位公子可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也不知与这位太尉嫡女相配的，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呢？
李娇提着裙摆小跑到姜月窈面前，脸蛋红扑扑的，比起往日的清丽出尘，别有一番动人风姿。
好些公子哥儿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月月，你真的来了，我好高兴。”
李娇张开手就要来抱姜月窈，姜月窈往后一退，牵住靖王妃的手。
声音虽然奶奶的，却很是严肃。
“李小姐，我与你并不相熟，请你跟大家一样，叫我小王爷。”
说完，姜月窈仰头看向自家母妃求表扬，得到靖王妃一个赞许的小眼神。
李娇本来白皙的面色刷地红成一片，连脖子都通红通红的。
她没想到姜月窈会当众说出这些话，让她下不来台。
那日在书肆，她不是很快就答应自己来参加赏梅宴吗？应该挺喜欢自己的，怎么会这样？
“秀秀，你要记住，这人啊，千万不能太自以为是。不然，说不定哪天就阴沟里翻船了呢。”
“你说什么？”
李娇被人说中心思，气恼地回头瞪过去。
陈从雪朝天翻了个白眼，语气也不好：“我训自家丫鬟呢。怎么，你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训丫鬟？”
“你分明——”
“我分明如何？”陈从雪打断她的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伸手掩嘴道，“哎呀，李小姐该不会以为我在说你吧？”
李娇这是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眼眶倏地就泛了红，显得委屈又无助。
当即有早就心仪她的公子哥儿站出来替她解围。
“李小姐待人素来亲和有礼，想来也是太喜欢小王爷，才会乱了称呼。其实算不得什么，我等定不会误会。”
有人跟着附和两声。
陈从雪撇撇嘴，她才不给这些人当讨好李娇的借口呢。
她眼珠子一转，看向姜月窈道：“小王爷，他说你无容人之量呢。我要是你，就治他一个言语冲撞之罪。”
虽然陈从雪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但公子哥儿方才的话里确实有几分说姜月窈太过计较的意思。
“我没有，你少血口喷人！”
公子哥儿自然不认，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太尉夫人赶紧出来打圆场，三言两语地将这事儿糊弄过去。
姜月窈拉着自家母妃全程看戏，突然就感受到了参加这种宴会的乐趣。
比戏班子演的好看多了。
“母妃。”姜月窈抓着王妃的胳膊摇晃，小声道，“你以后参加宴会也带我来吧。”
看着自家闺女亮晶晶的双眼，王妃爽快地应了下来。
以后她少拒绝几场宴会邀请，就当带闺女出来免费吃喝加看戏。
每出戏不重样的那种。
没戏看之后，大家都纷纷散开，赏景的赏景、赏人的赏人。李娇也被太尉夫人带走，可能得缓一阵儿才有勇气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陈从雪杵着拐杖走到姜月窈跟前，就前两日在书肆抢砚台的事情，真心实意地同她道歉。
那日确实是她的错，再着急也不该抢别人的东西。
她回去之后虽然气恼，但也慢慢想明白，自己是中了李娇的计。
若不是李娇跑来跟她炫耀她的那方端砚，言语间明里暗里挤兑她穷酸，连块端砚都用不起，她也不会失智到做出那样失礼的事情来。
姜月窈早就不在意书肆那件事了，毕竟都当场报仇了嘛。
她认真地盯着陈从雪周身环绕的灰雾看了一会儿，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你……最近是不是特别倒霉？”
陈从雪一愣，随即苦笑着将拐杖提高了些：“不倒霉也不会走着走着将腿给摔断了。”
这两日，她就像被霉神给缠上了，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她都想去庙里请个高僧回来帮她看看了。
姜月窈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其实以陈从雪周身的灰雾程度，顶多就是做事情不顺利一点，被人小小算计几回，不至于摔断腿这么严重。
可谁让她不招惹别人，偏偏招惹姜月窈这条锦鲤呢？【1】
【6】
【6】
【小】
【说】
霉运可不就是使劲儿缠着她么。
“你身上有带吃的东西吗？”
虽然觉得奇怪，但陈从雪还是在荷包里翻了翻，只翻出来三颗没磕完的焦糖瓜子。
她面露尴尬，还是将瓜子往前一递：“小王爷，这个行吗？”
姜月窈皱起小眉毛看着那三颗焦糖瓜子，抿着嘴唇叹息一声。
她这劳动力也太廉价了些。
“不行吗？”
姜月窈摇摇头，伸手接过瓜子，扯了扯陈从雪的衣袖：“你把头低一点。”
陈从雪照做，弯腰将头低下来。
小女娃伸直胳膊在陈从雪脑袋上拍了三下，用稚嫩的声音道：“霉运飞飞。”
随着姜月窈的话音落下，陈从雪只觉得身上一轻，那股被什么东西压着的感觉突然就消失了。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头顶，想起父亲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还有小王爷出生时的漫天霞光。
难不成小王爷还真是福星转世？
她怀疑地上下打量红衣小女娃。
怎么突然感觉越看那张圆润润的小脸，越像看到了满满的福气呢？
陈从雪眼神一凛，胳膊一伸，猝不及防地一把抱住小女娃，蹭蹭她软乎乎的脸蛋。
活的福星诶，蹭蹭蹭，她要多蹭点福气。
她这几天真是倒霉怕了。
姜月窈一脸茫然，怎么突然就被抱住了？
倒是靖王妃反应快，一把将宝贝闺女从陈从雪怀里抢回来。
月月都不给她亲亲，自然也不能给别人蹭福气。
陈从雪嘿嘿笑了两声，宛若痴汉般摸了摸自己的脸。蹭了这么久，福气应该够用了吧？
丫鬟捂脸，拖着自家又开始不靠谱的小姐火速离开。
“母妃。”姜月窈终于缓过神来，委屈地摸了摸泛红的小脸蛋，可怜巴巴地撒娇，“脸脸疼，要母妃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