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哥乐在其中,伸手将姜月窈抱起来掂了掂,吐出两个字:“重了。”
“二哥!”姜月窈不满地捏着姜二哥的俊脸往两边扯,会不会说话!
姜二哥赶紧求饶,姜月窈才哼了一声放过他。
三人一同进府,姜二哥开始考查宋予白的功课。
宋予白应答如流,有些问题还能举一反三,姜二哥听得甚是满意。
老师向来都喜欢聪明的学生。
他轻点姜月窈的额头,故意逗她:“每日跟你四哥呆在一起,怎么半点学问都没学到。”
她才三岁,哥哥们对她的期望是不是也太高了些?
“才不是四哥呢。”姜月窈不满地嘟囔,“是予白哥哥。”
将军夫人和靖王妃打小一起长大,是闺中密友。
自从宋予白出生之后,将军夫人便常带着小小的宋予白到王府做客。
宋予白长得好,又比同龄孩子多了分稳重,看起来小大人似的,王妃和王爷都极喜欢他。
自从姜月窈出生之后,宋予白更是成了王府的常客,每天都要到王府看妹妹。
一来二去的,靖王爷也起了收徒的心思。两家一拍即合,宋予白拜靖王爷为师,继承他的一身武艺。
后来定国侯带夫人出征,靖王妃干脆张罗着帮宋予白搬进王府,当成亲子养在身边。因为宋予白比姜渝阳小一岁,下人们便称呼宋予白为四公子。
私下里,姜渝阳经常叫宋予白老四,让姜月窈也跟着喊四哥。
姜月窈嫌四哥不好听,一直都叫的予白哥哥。
晚饭时,一家七口围坐一桌。饭桌中间放着今日王妃特意下厨炖的那锅十全大补汤。
实在找不到那么大的盆,只能连砂锅一起端上来。
姜渝阳比较实在,端着碗就是咚咚咚一通牛饮。王妃嫌他不懂得欣赏自己的厨艺,不许他再喝第二碗。
姜渝阳面上委屈,夹菜的手却不停。总算能吃口实在的了。
姜渝瑾朝三弟投去羡慕的小眼神,在王妃的盯视下,努力咽下了嘴里的补汤,这已经是第二碗了,而自家母妃还在亲手替他盛第三碗。
这母爱委实太过沉重,好想找个人分担分担。
视线一扫,姜渝瑾便将主意打到姜月窈身上。他朝姜月窈一个劲儿使眼色,求助,要喝吐了。
姜月窈转转眼珠子,垂下眼睫只当没看见。她才不想成为母妃的重点关照对象。
趁着母妃没注意,姜月窈还偷偷把没动过的补汤往宋予白碗里倒。
宋予白一向由着她,默默把碗里多出来的汤喝干净。
姜渝君则小口抿着碗里的补汤,不动声色地观察桌上的局势。
他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一圈,与自家父王对上视线。
父子二人默契非常,单单一个眼神便想出了脱身之计。
靖王爷突然站起来,语气焦急:“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桩案子没处理完。听云,你向来精通此道,快随为父去书房。正好给为父提些建议。”
听云,正是姜渝君的字。
姜渝君也作出急切的模样站起来,趁母妃反应过来之前,快步随父王离开。
除了王妃之外,其他四人同时朝两人的背影投去鄙视和羡慕的目光。
王妃也感觉有哪里不对,正琢磨呢,丫鬟跑进来禀报说陛下的赏赐到了,指明是给王妃的。
王妃将汤勺一丢,抬眸问丫鬟:“多吗?”
丫鬟点头:“多!”
王妃又问:“重吗?”
丫鬟道:“两大口箱子呢,侍卫们抬着很吃力的样子。”
王妃当即站起来,轻扶步摇,裙摆飞扬着走去前厅。
两大箱的金银珠宝,她来了!
剩下的兄妹几人对视一眼,集体将汤碗一搁,跑去前厅凑热闹。
姜渝瑾走之前还不忘吩咐丫鬟,将砂锅中的汤给所有人分了,只留锅底浅浅一层就行。
他已经喝了满肚子的补汤,一点也不想回来继续。
来送东西的是福全,他手持拂尘,笑眯眯的站在那两口大箱子旁。
见王妃疾步过来,福全先躬身行了个礼:“见过王妃。”
“免礼免礼,福公公,皇兄送我的金银珠宝在哪儿呢?”
福全笑着拍了拍箱盖:“陛下的赏赐全在两口箱子中。”
“那还等什么呢?打开给我看看。”
福全还是笑着:“王妃,陛下还有一道口谕。”
看在赏赐的份儿上,靖王妃意思性地福了福身:“臣妇谨听圣喻。”
皇帝只有这么一个胞妹,向来宠爱。
福全就当没看见靖王妃的礼数不周全,开始宣读陛下口谕。
“静怡啊,朕给你送了两箱书简,你要认真研读,仔细抄写,务必做到倒背如流。一月后,朕要抽查。”
靖王妃额上的青筋跳了两跳,有种将箱子扔回御书房的冲动。
大晚上来就赏两箱子书简,有这样的皇兄吗?
铁公鸡!
福全也知道陛下是故意找靖王妃不痛快,没敢多话,让侍卫们放下箱子后,麻溜地告辞离开。
靖王妃心里还是存了一丝丝期望,万一是什么有价无市的绝版书简呢?
俩王府侍卫上前打开木箱,一股油墨混合竹子的气味扑面而来。
姜月窈抽抽鼻子,不小心被灰尘呛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宋予白伸手替姜月窈捂住口鼻,带着人离箱子远了些。
姜渝瑾向来爱书,走上前一卷卷翻看,表情从兴致勃勃逐渐变成了一言难尽。
他看向期待地盯着自己的母妃,后悔方才为什么要这么积极。
“书白,箱子里都是些什么书?”
“就……一些寻常书简。”
“寻常?”王妃看看书简又看看二儿子,上前拿起一卷翻看,只片刻就黑了脸。
她往下翻了好几卷,全都是一个主题。
王妃气得磨了磨牙,抬手叫来管家。
“全叔,叫两个人把箱子搬去厨房当柴烧,别让我再看到它们!”
管家为难地劝了句:“王妃,这些都是陛下的赏赐,如何能当柴烧?”
这可是大不敬,要诛九族的喂!
靖王妃霸气地一摆手:“烧,我担着。”
管家只好带人将箱子抬走。
姜月窈难得看自家母妃脸黑成这样,轻轻扯了扯姜二哥的衣袖,小声问:“二哥,箱子里都是什么书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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