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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51.49-AC2章:蝶翼逆振(7)

    ·

    旁边听见魔法徽章一事的梅拉尼立即转身飞向地牢!

    安妮特绝望扶额:“连初学奥术不久的艾尔洛都能准确定位亲手雕刻的小木雕,更别提独一无二能开门锁的魔法徽章了。”

    呃了一声,开拓史学家没学过定位物品的奥术啊……

    海瑟薇抬手劝慰道:“三个游荡者出身,还舍得将魔法徽章放回去,已经尽力了。每个小队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总比把亮晶晶的徽章揣进自己包里强……”语气充满无奈。

    开拓史学家意识到闯了大祸,但是、但是!那时候谁也没料到稍后会跟主教打起来啊!

    潼恩伸手要来信,展开看后长吁一口气:“好加在。你们知道有种用魔法书写的密文吗?”

    开拓史学家点点头。

    “你们只要,这信上的密文就会随风起舞,飞回神殿某个定点位置传送低语,这个位置肯定长期有人站岗。”潼恩撕碎了湿漉漉的信,“相信我这个古城人吧。动脑子好好想想,上百年来古城的三大机构都不曾协作过,缺少卫兵的神殿总得有自成一套的防盗体系吧。”比如独一无二方便定位的魔法徽章和随身携带貌似重要的信件。

    幸好他们偷了信没有当场拆开看,否则马上就会警报大作。

    为啥没拆开看看?——潼恩问。

    总觉得应该是劈云城相关机密。委实讲,我们对政治阴谋不太感兴趣,只觉得带回去就够了——开拓史学家坦言。

    很快,梅拉尼飞了回来,微笑着摇了摇头:“口袋没有徽章。大概是你们在水下争夺尸体时,被水冲丢了。”

    万幸啊。若是装进挎包,就直接带回公会了。

    阿黛尔默默记下了一行:从郊外的事先准备,到书房的临场应急,此小队虽擅长追踪,却反追踪意识很低。然后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瓦尔和依兰德怎么了?”

    “哦哦,呃,是的,我书里这几页有写。”开拓史学家擦了擦汗。

    “如果只用一个辞藻来形容教皇,那就是野心勃勃。我搜集到所有传闻佐据都显示,教皇自幼生活在男尊女卑非常严重的家庭,自己做不了任何选择,矛盾最终在被当成政治工具逼婚时爆发,她离家出走了。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很快就落入捕奴队虎口。这种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几乎从心中溢出,奠定了一名权力欲狂的基础。”她之后共情依兰德的遭遇,致使两人高压推进废除奴隶制的强硬国策。

    “要的太多就容易挑花眼,教皇的心态典型如此。以她的感情心路为例,有吟游诗歌为证她睡过三名男性,或俊美,或强壮,或性感迷人,再加上毫无证据的野史轶闻应该共计十几人。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男性类型从不重样。哪怕是再花心也不应该如此兴趣广泛,可见……预知后续,我都写在书里了。”

    阿黛尔扶额,买下这本书。

    书里写道:瓦尔教皇之所以这样做极有可能是在寻找自己心底真正的渴望。她想要的太多了,甚至不清楚自己倾慕的类型为何。委实讲,这种病态心理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然后瓦尔确认自己不喜欢男性,于是转换了倾向,在试了十几次之后,她确认自己想要的根本就不是恋情。这才扯出来领养女婴事件。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说,当时的瓦尔教皇已经迷茫到了几近疯狂的程度,她甚至怀疑只有唤醒自己伟大母爱才能满足如戈壁般的心灵的渴求。”

    “之后的事显而易见了,人无法唤醒自己没有的东西。”

    确定?——旁边的海瑟薇插话道。

    我又不是写小报纸的——开拓史学家强调自己的专业性,再不济也要尽可能尊重历史,岂能瞎编。

    海瑟薇听罢立刻深深皱眉,如果属实,那么情况就变了。根据画家所述,瓦尔是清心寡欲只想要转生,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施法能力的婴儿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一切。但从瓦尔的人生轨迹来分析,她压根不是什么清新寡欲,反而恰恰相反!……海瑟薇凭着自己与瓦尔的一面之缘,以及这么多年对权贵们的了解,心生大胆猜想:

    瓦尔夺取教皇之位的手段可能不够干净,并且受限于子爵次女的低微出身,甚至还可能不满意自己肉身的天资。什么放弃一切,错了,她是从头再来以天之骄子的身份企图重获所有,一个绝佳的躯体,一个无垢的心灵,一个圣光之下的出身,重要的是——斩断碍手碍脚的羁绊。

    羁绊,没错。

    一个生命女神的教皇会支持邪神诞生就很离谱,只有这样推测才合理。她大概想要重来一次,放开手脚的夺取女皇之位并弄死斯瓦耐吧,但现在的她无法割舍同伴。

    开拓史学家不无遗憾的叹息道:“只可惜我还在收集教皇跟她叔叔一起上位的相关材料,迟些才会知晓的。但我已经调查清楚有关瓦尔教皇跟依兰德团长、跟国王陛下的来龙去脉了。”

    “一直以来,王城芸芸众生皆为五巨头相生相克的奇怪关系津津乐道。相克的原因大家知道,圣西西朗老是调戏她,嘴炮实力碾压,斯瓦耐已经被她动过无数次手术了,早就切啊缝啊收拾服贴了。关键是相生的由来——她被依兰德团长相生,也相生于国王陛下。”

    海瑟薇记下了一行备注:瓦尔的弱点——阴损毒舌。放开那个教皇,让我来!唉……

    “说出来别不信,我可是调查了很久。”

    “首先是,为什么依兰德团长对她如此忠诚。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其他三人遇袭,依兰德或许会不到场,但只要有人打她的主意,依兰德保准仗剑救美及时赶到。据我所知,历史上无一例外次次如此。”

    “我们先来分析一下依兰德这个人。论个人战力兵力仅次于斯瓦耐,论权势影响力仅次于瓦尔,这样的一个人想要实现伟大抱负就必须依托于他人,比如,国王陛下的旗帜和瓦尔的统治手腕。也用一个辞藻来形容,就是律法化身,他这个守序善良的守序二字已经顶到了极致。无奈国王陛下不理朝政,整个国家全都靠依兰德和瓦尔在联手治理,这个王国和王国的律法就是依兰德心中的支柱,甚至为了维护国家最后的轮廓不惜支持同伴成为邪神。如果没了瓦尔,依兰德的世界也就会随之破碎成渣了。”

    “相信我,不会有人愿意看到一个患了失心疯的20级传奇堕武士……或许会比毁灭公爵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击杀瓦尔之前,需要想清楚五巨头减员后产生的连锁反应。瓦尔一死,马上就会横空出世两个传奇魔头:失去缰绳的毁灭公爵以及崩溃癫狂的堕武士。

    开拓史学家伸出四根手指:“四件事,传闻依兰德因为这四件事对瓦尔极其信任,坚信她一定会治理好这个王国。第二,她大力推行了废奴国策;第三,统一了全国宗教,在他们的冒险时代,王国仍是多宗教体系,盗贼之神的神殿就赫然耸立在王城的主街区;第四,她用高明缜密的政治手腕,摆平了依兰德人生中的最大丑闻,未婚先子,最终以隐妻收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成为高层心照不宣的不成秘密的秘密。”

    “第一,无论是斯瓦耐睡了侏儒领主的闺女,圣西西朗往半身人乡的井里投毒,还是国王陛下拐跑了矮人英灵殿整座建筑,瓦尔总能化干戈为玉帛。这让不愿与各地统治者为敌的依兰德深感安心。”

    听到这里,海瑟薇突然感到一阵胃疼。幸好,幸好五巨头不是她任期的冒险者!

    “另有无证据的野史传闻说,瓦尔曾跟依兰德有过荒唐一夜。有可能是真的,瓦尔出于寻找心底渴望的动机或许会睡掉依兰德,依兰德喜欢的类型也与瓦尔很贴近,愧疚心责任心导致他拼命呵护瓦尔合乎逻辑。再说一次,这件事没证据,我不会写进书里的。”

    “至于瓦尔力挺国王陛下的原因倒简单。权力欲爆炸的瓦尔很享受垂帘听政的感觉。她根本就是在力挺她自己的王冠。”

    “瓦尔教皇已经不寄望于跟斯瓦耐公爵争夺下一任王位,争不过,而且反正无论现任或是下任都是由她摄政。瓦尔的出身不高,想要名正言顺的统治国家就必须借国王陛下这面大旗。没了国王,就等于至少丢了半个教皇宝座。”

    言归正传,话题回到任务汇报。

    古城神殿的地图其实很好入手,朱丽安在古城待过很多年,古城市场也能提供地图,开拓史学家自己本身也是方向感完美的活地图。

    “所谓好心没好报就是这么回事了,我顺手帮了敌对冒险者一把,居然反倒被他们缠上了!”开拓史学家无不懊恼的说道,“他们非要跟着我走,热情得就像是初恋似的,烦死了。我明白自己舌灿莲花充满魅力,但甩也甩不掉真是魅力到有罪。”

    “好说歹说,他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再纠缠下去,任务恐要泡汤。”

    “清静了,我总算突破了大门的第一道防线,大热天的脊背都被汗浸湿了。是时候正式开始潜入任务。”开拓史学家指着地图,复盘当时的情形,“因为大门戒备森严,队长他们是进不来的,所以必须由我来拯救整个任务。我很了不起吧!我,是我穿着乡下小镇的主教法袍,带着伪造的巡礼文书,骗过圣武士,进入大门,然后左拐进入人少的僻静角落,给墙外久候的影舞者发信号。”

    “我确保传送位置的安全,影舞者负责拖着其它同伴,从墙外的阴影移动到我脚下的阴影。如此一来,我们全员成功进入神殿。别问其他人为什么不也假扮成神职人员,别问。”言外之意,犬人族、两个贼和一个阴影崇拜者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当时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遍地都是圣武士在站岗徘徊,密密麻麻。唯一庆幸的是高阶圣武士并不多,可能是从别的乡镇临时借调来加强戒备的吧。不是我较真,圣武士们还没有长年累月盘问巡查的专业卫兵那两下子。有几次,其实已经有低阶圣武士看到影舞者他们潜行的身影了,但却以为是看错了,稍微注意盯了会儿就放弃了,如果是古城守卫队的啊……嘿,马上就会叫上两三个同伴一起走过来查看个究竟。”

    “我的工作是负责走在前面探路,确保没有高级圣武士巡逻,没有高阶牧师闲逛。影舞者则负责三件事:第一,遇到长长的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回廊或者人群密集的房间,就带着大家瞬移通过;第二,如果有实在碍事的家伙,就一记闷棍敲昏,捆进杂物室;第三,派她的幽影同伴贴着墙边过去偷东西然后再回来,这样我们就不必冒险过去再回来了。”

    阿黛尔对影舞者的能力不是很清楚,一时不知道怎么记录比较好。

    发现阿黛尔表情茫然,开拓史学家解释道:“她有一个类似德鲁伊的树跃的能力阴影跳跃,但距离很短,只能在阴影之间移动。也不是只能用一次,而是有总距离限制。我记得好像是……每天共24米,再短也按3米计算,也就是最多8次或最长24米。”

    “她还有一个类似法师魔宠的能力,叫召唤幽影,相当于影子分身了,平时藏在脚下影子里。幽影生物的生命值只有本体一半,90%概率不可侦测,对睡眠、魅惑、定身法术和寒冷攻击免疫,只受+1武器以上伤害,攻击附带冰冷效果且吸取力量属性,高抗引导正向能量,不被驱散,攻击加值和基本豁免与影舞者相同,不能制造衍生体。BoSS战时没敢叫它出来,因为如果幽影死亡会对本体造成巨大伤害,有可能当场造成永久负向等级,30天之后才能重新召唤。让它贴着墙根去远处偷东西倒是很方便。”

    “所以我常说,队长就是累赘……呃,不不不是!”

    开拓史学家慌忙捂嘴,阿黛尔听罢怔住了。

    什么情况?

    “不不不,我之前确实觉得队长挺没用的,但很快就发现我大错特错!嗯!队长不仅听力过人及时发现主教开门;而且是小队里近战的中流砥柱,犬人族的天生敏捷和凶狠劲儿可不是盖的;而且跑速超快特别善于应急救场!”开拓史学家因为说漏了嘴,脸很红。

    阿黛尔听懂了。这三个新加入的冒险者,最初不服可可,直到BoSS战时可可独当一面击杀了主教,这才初步得到了三人的认可。确实,可可脑子不太聪明,那半吊子的潜行技能也不可能跟得上另外三人,自然会被当做累赘。

    “真是尴尬,言多必失啊……但我保证,我、我们现在对队长已经大幅改观了!她的忠义和凶猛近战能力实在叫人信赖。”

    开拓史学家紧急转移话题:“对了,当时有一次很惊险呢!

    A,人家问了我伪装身份的老家的某个风俗祭奠,该死,区区低阶牧师竟敢套我话!我不知道啊,我没去过东境那么偏僻的小镇!幸好被我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的绕开了这个话题。

    B,诡术师手贱,非要偷了圣武士的钥匙之后还要再偷人家钱袋。得手是得手了,但那个圣武士竟然走了好远,突然摸了摸腰间,发现钱袋没了,慌忙往回找!好在诡术师反应快,又忍痛把钱袋扔地上,装作是钱袋不慎掉落的样子。

    C,一个杂役径直就往杂物间走,大概是想拿扫除工具吧。影舞者闷棍打轻了,虽然门反锁,但门里面发出了圣武士嘟着嘴呜呜呜呜!的叫唤声。好在我们及时赶回来,把杂役一并打昏,塞了进去。

    d,队长的尾巴不受控制的摇来摇去,从缠腰布里伸了出来,并且抽翻了桌上的花瓶。看到她电光石火的伸手接住掉落的花瓶,吓得我们冷汗狂飙。

    ……吓死我了!我看啊,全队也就开锁游荡者最稳重。”

    阿黛尔是这么记录的:小队在此次任务各司其职:开拓史学家负责间谍部分;影舞者负责带队潜入部分;诡术师和开锁游荡者略有重叠但各有所长,前者更擅长高空作业和解除陷阱机关,甚至包括魔法铭文,后者则擅长低空作业和撬锁,不引仇恨也算半个优势吧;队长自上个时代跟两个野蛮人共事起就擅长近战混战,并且听力嗅觉皆过人,强韧豁免及闪避率高于人类。脑子虽不灵光但也不曾添乱指挥。

    “卧室的门锁是魔法机关,必须由特殊钥匙才能打开,或者砸开。”开拓史学家说到自己的部分又重新开始得意起来:“讲真,这个小队没我真的不行。如果不是我跟低阶牧师打听到主教在哪里,我们就算有地图也找不到目标啊。几经辗转,我们终于在内庭远远看到了主教的背影,他在给圣武士们开会。影舞者抱着诡术师瞬移到了主教身后的房梁上,由后者隔空行窃,入手了魔法徽章。”

    “对了,低阶牧师们好像都在谈论着一个关于

    1,劈云城封山戒严的传闻,但好像实际上并没有封山这么严重

    2,东境宣讲的圣女是冒牌货,但好像广场上有暴民当众质疑,却被当下证实并非假冒

    3,王城逮捕了百人的抗议示威的暴民,但好像并没有传闻中发生了武力冲突,也没有那么多人

    4,古城议政厅相关的中小贵族已经开始陆续南迁至五巷海湾,但好像只不过是参加海湾庆典

    的话题。我实在好奇,就跟他们多聊了几句。近日的道听途说,其实他们也不确定。”

    阿黛尔问道:“我差不多都记下了,除了你是如何混进神殿的。当时你是怎么……”

    “哎呀你先听我说完啊,这还得从我独自站在络绎不绝的神殿大门前开始说起。那两个站岗的圣武士从老远就开始盯着我上下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