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祝芸媱气的又要站起来,一旁的听雪拦住她。
“这件事跟大太太说过没有?”听雪到底稳重些,自然先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自家姑娘管事没错,可这件事终究是大房的事情,再如何,也轮不到跟她们三房的姑娘来诉苦。
见杨婆子半天支支吾吾的不开口,祝芸媱真个没忍住,“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你们日常给二姑奶奶回话也是如此么?”
杨婆子像是下定了决心,脸上决绝道:“姑娘,不是我们不告诉大太太,实在是之前我们二姑娘的奶娘罗嬷嬷,见着那唐家实在不像个样子,跟大太太说过不下四五次那唐家的德行。
可大太太只叫我们姑娘忍忍,说一个庶女,有这样的好婆家也就算了,该知足才是。
那唐家的太太,瞧见我们姑娘软弱可欺,再加上本就嫌弃我们姑娘的出身,又觉得她无婆家支持,变本加厉不说,家里上下人等,皆将她不当回事。”杨婆子倒真真是个忠诚的,一口气倒豆子似的将她们姑娘受的苦楚都说了出来。
见着杨婆子泪水涟涟,祝芸媱听见这个缘故,不免唏嘘又心疼,思虑好一会子,叹了口气道:“大伯母都无计可施、放任不管的事情,叫我一个隔房的妹妹又如何能办得到呢?”
“四姑娘,四姑娘,奴婢求您了,这个家里,奴婢能求的就只有您和三太太了,看在我们姑娘小时候抱过您的份上,帮帮我们姑娘吧,求您了。
您若是不对她施以援手,我们姑娘只怕就被那唐家的人磋磨死了啊。”那婆子越说越激动,眼泪流的更是汹涌,一个劲的磕头,额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这婆子声泪俱下,祝芸媱眼里也不免湿润起来。
自己虽是现代的灵魂,不知道这原身的二姐姐对之前的祝芸媱如何,可作为新时代女性,这样婆媳关系糟糕的家里,将媳妇磋磨至死的事情,多的是新闻上报道的。
且那一家子,既然瞧不上二姐姐庶女的身份,为何还要将她娶回去,没得耽搁了二姐姐一辈子。
“你这是做什么?这样的事情,我们家姑娘还未出阁,你倒求到她的头上来了,忒没规矩了些。”听雪皱着眉呵斥道,这不是为难她们家姑娘么,这样的事情,倒是来为难隔房的婶娘和妹妹。
“八姑娘安好。”祝芸媱两厢里为难着,忽听外间青杏拔高的声音传来。
“你先下去,这件事,等母亲回来,我问问她的意见,成与不成,待明早给你答复。”祝芸媱本想一股脑答应下来,只外间的声音将她心内燃起的熊熊怒火熄灭了些,冷静着对杨婆子说道。
自己现下已经穿过来了,只是祝家三房四姑娘的身份,若是凭着一腔愤怒帮二姐姐,若是暴露了,只怕自己会先被当成怪物处置了。
三人立即调整状态,听雪带着杨婆子从侧门出去,祝芸媱也换了一副模样,亲自打开门,将人接进来。
祝芸婳带着满月,主仆两个刚一进门,就瞧见四姑娘的脸色不对。
“四姐姐最近整天的忙碌,等闲见不着人,不知妹妹有什么能帮你的,姐姐尽管开口才是,见着你脸色有些不好,想来最近是累的狠了。”祝芸婳早见着屋子里的氛围不对,且拿刚刚青杏的表现来说,定是什么事情,她虽不想知道究竟什么样的事情能难倒四姐姐,可见着她的脸色不好,自然心疼些。
“你去外面,给八妹妹沏一壶今年新进的雪中含翠来尝尝。”祝芸媱又支使着青杏外头去,显然是要商议什么事情。
“姐姐倒是何样的事情,竟将你也难住了?”祝芸婳见着这阵势,心内惊讶不已。
“妹妹来的正好,如今正有一件事叫我作难,太太现下里又不在家,也没个商量的人,巧了你来。”祝芸媱偏头看一眼满月,本想将她也支使出去,又觉得满月倒也算八妹妹的心腹,便直接说出来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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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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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去找青杏姐姐,跟她学学这泡茶的手艺。”满月见着这阵仗这般大,恐怕是极为隐秘的事情,自己在这里不好,便借口要出去。
“你自来是个稳妥的,听听也无妨。”八姑娘正要说话,听见自家姐姐亲自开口,随即也冲着满月点点头,叫她留在屋子内。
祝芸媱将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一遍,直听得祝芸婳也泪意翻涌,满月在一旁给她擦着泪,到底也心酸的不行。
“现下里,那杨婆子求到我的头上,太太又不在,我又不知道找谁商量去,只盼着妹妹能给我些建议才是。”祝芸媱这话说得有些藏拙。
没办法,她带着现代思想,不知这个朝代对女子的宽容或者尺度在哪里,这个妹妹自来谨慎,听她的,或许还能想到适合的好办法。
祝芸婳心内酸楚,二姐姐也是庶女的身份,由彼及此,不免心内更难受了几分。
细想了好大一会子,才哽咽着开口:“杨嬷嬷这般恳切,想来二姐姐受的煎熬比咱们听见的只怕更深些。
妹妹想着,姐姐何不趁着送年礼,叫老太太写信给那唐家太太,说一说这件事情,我就不信老太太能放着二姐姐受苦而不管不顾。”祝芸婳看着四姑娘,缓缓说道。
她能想到的,自然是叫家里的长辈做主,虽这样的事情,叫外头那些男的说起来,寻寻常常的小事一件,可谁苦谁知道,自然得叫老太太出面去处理。
“我怎么没想到,只是老太太年纪也大了,只怕这样的事情,终归还是又交给大伯母来处理罢了。”祝芸媱有些失望,心里将这封建社会骂了不止千遍。
她虽脑子里有千万个法子,只是,这个世界终究不是现代,礼仪法度皆是不同,若是传出去,只怕损的是家族的颜面,家里的长辈就先处置了自己,真真叫人想救却无从下手。
“满月,你想什么呢?”听雪见着满月表情有异,轻声问道。
“对,你们也在这里听了全部的事情,也说说自己的看法,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或许真的有些可行之法,是吧?”祝芸媱听见自己的婢女说话,又抬头看了满月和听雪一眼,期盼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