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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河北王府的盛景佑,还在等着皇帝这边的消息。

    不过一个赐婚,换他河北王府出兵,这实在是个不需要考虑的决定。

    于是盛景佑很是淡定,在他看来皇帝这些日子的犹豫,不过是因为君王那可笑的面子。

    反正着急的也不是他,他这位皇帝叔父愿意拖就拖着呗。

    本就觉得十拿九稳的盛景佑,这样一想就更胸有成竹。

    甚至连皇帝下旨的时候,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现虔诚和感恩,他都已经想好了。

    “佑儿,你确定这样真的没问题?”

    “你那位叔父,可没有你想得那么没用咳咳咳——”<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河北王强忍着喉咙的痒意,快速地说完两句话,最终还是没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父亲,您没事吧?”

    盛景佑听到河北王的咳嗽声,立马换上充满关怀的声音问道。

    只是那关怀,也就仅仅到了脸上,甚至连盛景佑的脚步,都不曾挪动一下。

    显然,河北王早习惯这种局面,待那阵剧烈地咳嗽声过后,缓缓摆了摆手道:

    “无妨。”

    说完这话,河北王举起手示意一下。

    不远处的奴仆见了,便上前一步,推着河北王所坐的轮椅,径直朝远处走去。

    盛景佑见状,恭敬地站在一旁,微微欠身让过河北王。

    河北王从盛景佑跟前经过,也没再多说一句。

    父子俩,明明是擦肩而过的距离,看起来却仿佛隔了巨大的鸿沟。

    “王爷,您和世子之间,难道就这么僵持下去?”

    随着轮椅走远,推着轮椅的奴仆,才有些犹豫地开口。

    河北王忍着喉咙中,再次升起的痒意,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语气淡淡说道:

    “哼!你觉得,是我在跟他僵持吗?”

    “或者说,我一个做父亲的,还要低声下气给他赔罪?”

    推轮椅的奴仆听到这话,忙反驳道:

    “自然不是,只是父子哪来隔夜仇,就算您先低头,那也不过是您心疼世子而已。”

    河北王听了“呵呵”一笑,摇摇头道:

    “你还是不了解佑儿。”

    “他若真的有意与我修好,只是不好意思低头,就不至于一直叫我‘父亲’。”

    “哪个好人家的孩子,有事没事叫老子叫‘父亲’?听起来,仿佛在叫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河北王话说得调侃,但语气中的失落和怅然,却清晰可闻。

    听到回报的盛景佑,连神色都没波动一下,声音毫无起伏道:

    “无妨,父亲就是想太多,让多点奴仆陪着他就行。”

    “至于府中其他事情,就别让他老人家操心,对身体不好。”

    来禀报的奴仆,听到盛景佑这话,飞快抬了一下眼,然后赶紧低头应是。

    待那奴仆离开书房,正写字的盛景佑顿了笔。

    也不知想到什么,愣了愣神之后,手下一个用力,笔杆就被戳在书案上,“咔嚓”一声断为两截。

    “去,那些多嘴多舌的奴仆,都给我处理了。”

    “顺便也让府中人都知道,敢去随便劳动父亲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盛景佑总算平复下情绪,平静地开口吩咐,并不在意听到这吩咐的奴仆,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就在盛景佑‘肃清家风’的时候,宫中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圣人给袁家大郎君下了旨,让他北行代为慰问边关将士。”

    “你说什么?让袁家的人去北边?”

    “……是,仆亲眼见王公公,去袁家传的圣旨。”

    盛景佑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住面上表情,好一会儿才对那战战兢兢的下人道:

    “又没做错事,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行了,继续去探,我要详细信息。”

    跪在地上那人,顿时如蒙大赦,大声应声后,快速闪身离开。

    盛景佑见人走光,才往身后椅背上一靠,喃喃自语道:

    “嘶——这皇帝还真跟老东西说得一样。”

    “只是他脑子是不是坏了?竟然企图将北边兵权也给到袁家?”

    “他就这么相信袁家不会反?总不能是真巡逻吧?或者只是为了扰乱视线?”

    盛景佑一边嘴里嘟囔,一边伸出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

    过了好一会儿,手上的敲击动作一停,嘴里似有无限嘲讽地“啧”了一声道:

    “该不会,想靠这两个小虾米,就要把兵权夺回去吧?”

    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盛景佑忍不住仰头闷笑起来。

    当然,虽然觉得这件事好笑,盛景佑笑过之后,还是给北边军中去了个消息。

    随即摇摇头,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继续将精力放到其他事情上。

    要知道,余太傅虽然倒了,但隐在暗处的许多势力,却是朝廷找不到的。

    比起担忧兵权被夺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不如趁机扩种在京势力。

    哦,忘了还有已经倒下的,河东王的势力。

    虽然是在河南王的地盘,但盛景昶那个病秧子,实在是不足为虑。

    就在盛景佑放下对皇帝这边的关注,一心想着扩种京中势力的时候,袁守谦、袁守清和阎渊,也悄无声息的,带着圣旨踏上北行之路。

    在他们踏上北行之路的半个月之后,先他们出发的俞君遥,却已经进入晏清会探查的范围。

    “不出五日人便能到,咱们这边也可以准备着了。”

    江巧看完情报,随手将字条递给美.艳姨妈。

    “这样的话,那咱们也得启程了。”

    五日后,北关的夕阳,刚刚沉入地平线。

    就在天光暗下的瞬间,一骑轻骑身姿矫健,趁着最后的天光,从地平线奔出。

    同美.艳姨妈站在远处的江巧,亲眼看到个挺拔的身影,心中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终于缓缓落回心中。

    旁边的美.艳姨妈,察觉到江巧情绪变化,挑眉看向俞君遥的方向道:

    “怎么?你们有过一段儿,还是心中没底啊?”

    这些日子,时常同美.艳姨妈相处,江巧已经对她的满嘴胡话无动于衷。

    听到这话,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就语速平稳道:

    “姨妈,你猜咱俩的话,大舅舅信谁的?”

    美.艳姨妈眼睛一瞪,当即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咬牙恨恨道:

    “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学毓珩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