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殿下命下官等人,迎接娘娘,留娘娘在大安郡多待些时日!”
太守急声说道,“太子殿下也是故意躲出去的!”
众人见太守已经招了,惟恐自己招得慢,话都被别人说完,自己就没机会了。
“启禀娘娘,今日能找到娘娘的位置,乃是太子殿下通知下官!”
“昨日,太子殿下就叫下官召集百姓准备!”
“太子殿下说,他再不出现,娘娘恐怕会直接回京,所以让下官等人召集百姓挽留娘娘!”
“想挽留娘娘的心是真的,百姓们的热情也是真的!所以下官们并未觉出不妥……并非故意玩忽职守,劳民伤财啊!”
韩献瞪大了眼睛,暗暗咋舌。
娘娘这招釜底抽薪……用得真是高。
太子殿下,就算现在赶回来,恐怕也难以挽回局面了。
“母后!”
说曹操,曹操到。
太子萧钰和国师周凌风,也不知从哪个门进来的?
或者,他们根本就没走门。
他们快步跑上前来,径直来到最前头,跪在温锦面前。
“母后,的确是儿臣命官员们准备。儿臣治瘟的这些时日,一直听说,母后南巡为各地带来的转机。溪州的水患,西南的旱情,以及整治一路上所遇的冤案、贪官……
“儿臣对母后既钦佩又爱戴,不知如何表达这份敬爱之心,才有了这笨拙的想法,是儿臣愚钝鲁莽,做错了事。
“求母后再给儿臣和大安郡的官员,一次知错改错的机会!”
温锦看着萧钰。
“钰儿,本宫一直很信任你。但你此次行为,太让母后失望了。”
钰儿目光复杂地看了温锦一眼,又深深埋下头去。
温锦沉着脸,“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钰儿,你知错吗?”
钰儿叩首,“孩儿知错,求母后责罚。”
温锦看着一旁的韩献,“韩太傅,带戒尺了吗?”
韩献微微躬身,让一旁的女官招来一只戒尺。
当着温锦,当着众多官员的面。
韩献抓住太子的手,“殿下忍着点儿。”
“啪——”
狠狠一下子,听着都嫌疼。
跪得近的官员,不由地直缩脖子。
随之而来的,是密集的抽打声。
“娘娘!念在太子是初犯,且太子年少,并无经验的份儿上,高抬贵手,饶恕殿下吧!”
底下官员原本担心自己的处境。
但见韩太傅,一点儿徇私的意思都没有。
皇后不说停,他就真的不停!
啪啪——
那戒尺狠狠地、一下下地打下去,太子还稚嫩的手掌,已经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他却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哼都不哼一声。
官员们即便自身难保,也忍不住替太子求情。
温锦看着钰儿的手,肿成了大馒头。
俗话说,打在儿身,疼在娘心。
温锦也是人,自然不能免俗……她也很心疼儿子。
她摆了摆手,韩献立马停手。
“既然你说出了想让本宫来的理由,却为何又躲着本宫,不肯相见?你不知,你这话自相矛盾吗?”
温锦声音清冷地问道。
钰儿抿了抿唇,他刚要开口,手却疼得叫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这一声吸气,叫底下跪着的官员们,跟着缩了缩脖子。
皇后娘娘打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下得去这个狠手,那对付他们这些非亲非故的官员,岂不是……
众人暗暗心惊,不由跪伏得更低。
钰儿缓过了劲儿,缓缓道,“回母后,是儿臣愚钝天真。儿臣想多留母后在大安郡多呆些时日。
“儿臣其实也知道,母后还有别的事情。儿臣以为,自己躲着不见,就可以让母后多逗留些时日。
“还有一点……儿臣想让母后看看儿臣治理之下的大安。大安已经在肆虐的瘟疫当中,缓过劲儿来。
“官民一心,共同抵抗瘟疫,如今的大安郡已经恢复生息……儿臣不想‘王婆卖瓜’,却又想得到母后真正的夸赞……
“儿臣知错了,身为储君,不该有这样天真、爱慕虚荣的想法,求母后责罚儿臣一人!”
钰儿叩首说道。
他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言辞之间,表明了一个崇敬母亲,希望得到母亲褒赞的,孩子的真诚想法。
底下跪着的众人,谁不是从青涩的少年时代,成长过来的?
谁年少的时候,不曾盼望过,得到自己崇拜之人的夸赞?
众人听闻太子肺腑之言,不由深有同感,连连点头。
“启禀娘娘,臣等年长者,未能及时劝诫太子殿下,实乃臣等失职……但求娘娘看在太子一片赤诚之意的份儿上,从轻处罚太子!”周凌风拱手说道。
院子里的一众官员,也连忙齐声说道,“求娘娘从轻处罚太子!”
温锦看着众人,她还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