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递给玥儿一张传音符。
她正要教女儿,这东西怎么用。
却见玥儿比她更加熟稔的闭上眼睛,肉乎乎的小胖手在传音符上熟练地划拉几下。
“哥哥,京都情况怎么样?爹爹着急要赶回京都去,你阻拦住他的命令了吗?”玥儿稚嫩的声音,像模像样地问道。
玥儿问完,那张传音符却并没有自燃。
温锦以为,是她的使用方法不对。
正要教她正确的用法。
玥儿却瞪大眼睛看着门外,“嘘——”
她把食指放在嘴边,“我爹在外面,我们的传音符,传不出去。”
这不是温锦第一次遇见传音符失效的情况了。
但玥儿说,萧昱辰在外头……她怎么没感觉到?
温锦来到净房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
果然!
几步开外,萧昱辰正笔直如松的站在那儿,以至于远处好几个想来净房的人,看见他都不敢过来,夹着腿掉头回去了。
温锦猛地拉开门。
上个净房也跟着!萧昱辰是把她母女俩当囚犯了吗?
真是够够的!
温锦正欲发飙。
萧昱辰转过脸,温柔缱绻地看着她,“听说这地方不太平,我怕你们遇见什么事儿。”
他微笑,温柔又深情。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他还是为了她们母女的安全。
温锦瞬间哑火。
两人回到雅间,菜已上齐,萧昱辰要了温水和皂豆,他一条腿踩在小凳子上,让玥儿坐在他腿上。
他则挽起袖子,动作细致地给女儿洗着手,连指甲缝都没忽略。
温锦深深看他一眼……若说他是大男子主义,有些时候也觉得冤枉了他。
“你和京都的人有联系吗?”温锦问道。
萧昱辰还没回答时,她心怦怦跳得很快。
不知道萧昱辰会有怎样的反应……
“没有。”萧昱辰语气很平静,甚至动作温柔得甩了甩玥儿手上的水珠。
他一边给女儿擦手,一边道,“联系不上,不知道京都情况如何。所以,我想尽快赶回京都。
“钰儿年纪小,我们又是突然不见。你别看那些文臣武将们平日里老实本分。
“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还在,他们翻不起浪来。但如今,他们若觉得我们不在了……”
萧昱辰顿了顿,“钰儿年纪太小,未有军功,恐怕压不住那些武将。”
萧昱辰神色郑重,语气平静中透着认真。
现在的他,与昨晚上那个双目赤红,宛若入魔的他,判若两人。
他如此郑重其事的话,让温锦也不由地担心起来。
钰儿倘若拿出遗诏……会不会让那些武将起了谋逆之心?
就像曾经的太子、太子遗孤……以及萧昱辰曾经的兄弟们。
没有一场政权的争夺,是没有流血和死亡的。
温锦坐在桌边,刚拿起筷子。
萧昱辰就给她夹了好几块排骨,“你饿了,多吃点。”
他自己,则先去喂玥儿。
温锦微微蹙眉……不行,她得亲自联系上周凌风。不能轻易乱了方寸。
她赶紧吃饭,待吃饱了,抱过玥儿,让萧昱辰也能好好吃饭。
下午再上路,马车地速度快了很多。
车夫对这一带的路很熟。
“咱们跑快点儿,晚上能赶到十八里铺下榻。要不夜里搁在半路上,可就麻烦了!”
“这一带不太平,夜里有强人出没!”
车夫把马鞭甩得噼啪作响。
强人,是说强盗匪徒之流。
夜里,他们顺利赶到了车夫说的那客栈。
客栈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比之前温锦他们住的那穷酸的驿馆强太多了。
出门在外,也不能强求太多。
用饭之际,温锦对萧昱辰格外温柔,似乎是要弥补绑了他来,让他吃了这么多苦头的歉疚。
萧昱辰也很给面子,温锦给他夹得菜,给他盛得汤,他都吃得干干净净。
深更半夜,连枝头的夜鸟都睡着了。
温锦却唰地睁开眼睛。
她刚要起身,一只小手,抓住了她。
“阿娘……”
“嘘——”
温锦看了看睡在最外头的萧昱辰。
他睡得很沉,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这警觉性,完全不像一个习武之人。
温锦轻手轻脚的披衣起身。
“阿娘!”玥儿也从床上,光着脚,跑了下来。
温锦担心她吵醒萧昱辰,连忙给她穿好衣服,抱着她,悄摸摸离开房间。
两人来到客栈后院儿的一处假山后头。
“阿娘,我们要撇下爹爹,逃跑吗?”玥儿瞪大眼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
温锦摇摇头,“不是,我们联系哥哥,问问京都的情况。”
“这次爹爹怎么没醒?爹爹平日里是最惊觉的呀?”玥儿瞪大纯净的眼睛,懵懂地看着她娘。
温锦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如果她这么小就知道,她娘给她爹夹的菜,盛的汤里都加了“料”……会不会三观崩塌?
温锦怜爱地摸摸女儿的头,“爹爹太累了,所以睡得沉。我们不打搅他,叫他好好休息。”
好在玥儿没有继续追问,她乖巧地点点头。
温锦在假山后头,拿出传音符,再次联系周凌风。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