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将描红纸盖在周凌风的道符之上,拿出一根炭笔描红了那个道符。
周凌风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娘娘虽然天赋异禀……但道符,呃……得灌注精神力,才能有效,并不是……描出来就有用的。”
温锦听出来了,周凌风为了照顾她的面子……说得还算委婉。
“要怎样灌注精神力?”温锦斗志昂扬,“我必须试试。因为山上的道观,我并不清楚他们站在哪边。”
贸然去求助,对方不帮忙,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但万一对方抓了她,交给萧昱辰……她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须得练习,自行体会。道符有灵,其灵会引导人,领会它里面蕴含的力量。
“所以,相同的道符,经不同的人写出来,慢慢的,就会变得不一样。
“因为个人,都是一个能量场,道符亦是能量场,场与场能,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转化……”
温锦临时又被补了个关于能量、道法、物理的综合课程。
“以娘娘的天赋和领会能力,只要假以时日,您定能学会此符……只是如今,时间紧迫。”
周凌风忽然急声道,“娘娘,贫道晚些再联系您!”
周凌风说完,忽然消失不见。
梦境渐渐散去。
温锦睁开眼睛,已经是午后。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斑驳的落在她脸上。
温锦手里拿着那张描红纸,纸上是她描下来的火攻符。
“只要勤加练习,假以时日……”
温锦回忆着周凌风的话。
“谁说没有时间练习?我有时间啊!”
温锦进入空间,来到小木屋。
她在小木屋的桌子上铺好了黄表纸,研磨好了朱砂墨。
她用的可都是顶好的东西,最好的黄表纸,上品的朱砂墨,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研墨用的水,可是纯正的灵泉水!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这器可够利了,不能不‘善其事’吧?”
温锦又看了眼一旁四方几上的漏壶。
她要利用空间和外头的时间差,在空间里练习写出这道符来。
按照果子成熟的速度来说,空间里一季,外头差不多一天。
她“几个月”的勤加练习,还学不会一张道符?
笔墨纸砚就绪,温锦提笔沾墨,不自觉地又看了一眼漏壶。
她看着自己描红来的符字,一笔一笔临摹在黄表纸上。
她还未熟悉符字,每一笔都须得分神去看那描红,自然不可能专注。
但临摹了十张之后,符字已经了然于胸。
这时候,再练习,就不用分神去看符字了。
她可以专注于笔下,一笔一划,越来越熟悉。
温锦不自觉地又抬眼看了漏壶……两个时辰了,外头过去了多久?
紫苏她们,会被萧昱辰追上吗?
钰儿在京都,能把控大局吗?
韩献他们在道观里头,会有危险吗?
一个接一个的担心,就像雨后春笋,接连不断冒了出来。
她顿时也无法专心于纸上。
温锦收拾心情,“专注,专注,专注……”
她闭目默念。
待她觉得自己心静之后,重新睁开眼睛,提笔沾墨。
她眼角余光,再次瞥见漏壶,又一刻过去了……
温锦觉得这安静的空间里,喧嚣得很,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咆哮,大喊大叫着说“时间紧迫,快点呀,快点!”
这空间安静得,仿佛能听见花开花落的声音。
喧嚣的不是环境,是她的心。
太多的想法,太着急的心思意念,太多的担忧……都是这喧嚣的来源。
温锦知道,若静不下心,无法专注,她便学不会这道符。
反复练习,也只是画虎反类猫。
她最后看了一眼漏壶,然后……她用意念控制,将漏壶扔出了窗外。
“意念!”温锦忽然意识到,她当初被困在空间里,出不去的时候。
不也是如此锻炼“意念力”的么?
她要足够专注,经过反复的练习,磨合,才能跟空间磨出默契程度。
默契程度越高,她在空间里用意念力,就越容易,越没有阻力。
就好像,空间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就好像吃饭、走路一样自然。
“我明白了……”
温锦垂眸看着她写的符字,她也要和这符字磨合,磨合到它化作她身体的一部分。
直到她提笔写这符,再不费力,自然而然……她就成了。
温锦不再追求速度,甚至忘记了时间,也不问结果。
她只是单纯地去熟悉那个符字,去体会它,去感受它蕴含的能量。
她渐渐发觉,这不是一件单调无聊的事情。
虽然是同一个符字,但她每一遍去写,都有不同的感受。
有时候,她的手麻麻的,有时候,她的整条胳膊都是沉沉的,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着。
但有时候,她有是轻盈的,甚至浑身发热,像是在冒火……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