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辰回到宴席上,太上皇已经喝高了。
他大约是太高兴,没有了萧昱辰的宴席,似乎又成了他的主场。
臣子们的奉承,让他十分享受,飘飘欲仙。
也没有人会像萧昱辰一样,劝他少喝酒,扫他的兴。
萧昱辰回来时,他都快喝躺下了。
“送父皇回去休息吧。”萧昱辰又跟几位大臣,对饮几杯,宴席便渐渐散了。
太上皇被两个宫人搀扶着,回到太和宫中。
他的寝殿里,已经提前点了灯,燃了安神的熏香。
宫人扶着他洗漱,更衣,把他放在床上,为他放下床帐。
床上有两个被子卷成的筒。
太上皇在外头的被筒里。
他闭着眼睛一翻身,胳膊搭在了里头的被筒上。
咦?这被筒里好像有东西?
他迷迷糊糊的,眼睛半眯。
里头的被筒却蛄蛹一动,从被筒里钻出一颗脑袋。
“嗬……”太上皇微微一惊,不由吸了口气。
但许是他喝酒太多,反应迟钝。
等他再次一惊时,被窝里一暖。
两个被筒已经被打通。
太上皇不由发出舒服的轻叹。
那女子咕哝着什么。
他侧耳细听……
“皇上……臣妾温锦,臣妾是温锦啊……是皇上的锦儿……”
“嗬!”太上皇倒吸一口冷气,浑身一个激灵,酒已经醒了大半。
他推开女子,迅速后撤……
噗通一声!
他摔下床榻,“你是谁?!”
太监们听到声音,赶紧推门进来。
“太上皇,您没事吧?你怎么伺候太上皇的?”太监扶起太上皇,叱骂床榻上的女子。
“她是谁?”太上皇脑袋嗡嗡的,一时间,仿佛脑浆和酒水混在了一起,无法思考。
“太上皇,这不是您命花鸟使寻来的民间女子吗?您还叫嬷嬷教了她好些天规矩呢?您忘了?”太监提醒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太上皇瞪眼看着她。
他当然知道她是谁,但她绝不应该在自己的床榻上呀!
他准备了那么久,安排地那么缜密,没有理由失败的呀!
“嗯……皇上,不,不对,”女子晃了晃脑袋,“您是太、太上皇……”
女子欲言又止。
太上皇也明白,有些话,不能叫这些小太监听到。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们退下。”太上皇回头。
太监们躬身退出去。
“皇上叫臣妾来伺候您。”女子说着,脸颊绯红。
“他认出你了?”太上皇心中一惊。
“是……皇上说,要么伺候您,要么死。”女子缩了缩肩膀。
太上皇冷哼一声,“他真是不懂享受!
“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说什么你是温锦!
“吓死朕了!朕还以为自己上错床了!”
女子敲了敲脑袋,“太上皇忘了吗?是您说,让臣妾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的身份、名字,只当自己就是她。
“臣妾刚刚已经忘了自己……”
太上皇气哼一声……然后,他绝望的发现,男人有些时候,是经不住惊吓的!
他刚刚还好好的,却被惊得摔下床榻。
而这会儿……
“不可能!这不可能!朕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呢!”他表情崩溃。
“不……朕不相信!”
龟鹤铜香炉里的熏香,袅袅生烟。
女子的脸颊越来越红,太上皇也愈发心浮气躁。
但有些事儿,越着急,越是事与愿违。
太上皇一宿没睡。
晨起,他顶着一张颓唐的脸,和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他身为男人的自尊与自信,在昨晚上土崩瓦解。
“传太医!”太上皇气场阴翳冰冷的坐在那儿,谁都不敢招惹他。
就连平日最机灵的吉祥,今日都躲得远远的。
……
萧昱辰批阅完一部分奏折,才听身边太监说起太和宫的事儿。
“太和宫今日召了好几批太医过去。似乎整个太医院都被太上皇给骂了。
“太上皇还要了许多炼丹之物。听说太和宫里的道士们,都忙起来,一炉接一炉地在炼丹药呢。”
萧昱辰闻言,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
“皇上要去太和宫里看看太上皇吗?”太监小声道。
萧昱辰轻嗤一声,“他可不想见朕。
“对了,你去禀报皇后,从今日起,不要从仁和宫送任何东西去太和宫。无论是小食、水果、御膳……都不要送。”
不必萧昱辰叮嘱,温锦也是这么打算的。
以前送些好吃的过去,是因为太上皇还有“吃人嘴短”的觉悟,吃过了,他就少来烦萧昱辰。
但人的脸皮越吃越厚,他把温锦送来的东西,都当成是“理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