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大人,城里给各位安排了客栈。还请郁大人移步,稍事休息,再行上路。”掌柜的热情说道。
郁飞却摇摇头,“不必了,我们赶路要紧。赶紧把甘蔗卸下来。找个地方让马吃点草料,让人打个尖。”
掌柜的看见甘蔗,简直比看见自己的儿子还亲,眼睛里冒着光。
他让郁飞的人去休息打尖。
他的人卸下他这边额定的甘蔗。
郁飞一边饮着阿姐专门给她带的“山泉水”,一边跟掌柜的聊天。
“甘蔗市场怎么样?好打开吗?”
掌柜的闻言一笑,搓手道,“小的只嫌给的数量太少了!咱们的甘蔗一投入市场,恐怕这价钱还要翻!”
“这已经是腊月了!腊月哪有什么好水果?他们说,今年过年,年节上谁家能摆出一盘甘蔗!”
“那别提多有面子了!这都不单单是有钱能办到的事儿了,是脸面呀!”
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
这秋甘蔗上市的时间,正是腊月,马上就要过年了。
甘蔗又比较能存放,年节大家走亲访友,忽然有这么稀罕的水果摆上桌……主人家脸上都有光。
也难怪,甘蔗还没收成,订单就已经排满了。
“郁大人,您看,这甘蔗有余量吗?我这儿订单卡着给我的额度,一点儿没敢多卖……”
“但其实,想跟我订甘蔗的,远远不止这些。就是再多给我一倍的量,我这边也不愁卖的!”
掌柜的目光灼灼看着郁飞。
为何他如此热情。
又是安排客栈,又是安排好酒好菜……这不就是想打好跟郁飞的关系。
看能不能多得几捆甘蔗?
郁飞垂眸一笑,她冷艳的面庞,如雨雪初霁,风光霁月。
掌柜的险些看呆了……
但她的话,却叫掌柜的大感失望。
“没有,多一捆都没有。京都尚且不够分呢!地方上哪有多的?”
掌柜的叹息连连。
这才是途经第一处接收甘蔗的点。
后头几乎每过一处,郁飞都要把相同的问题回答上一遍。
甚至有些地方的掌柜,还想给她塞点儿钱,贿赂贿赂她,以便多得几捆甘蔗。
那些当官儿的还有富户,简直是脸面大过天。
完全不顾甘蔗是不是早已“溢价”溢得不像话,为买到甘蔗,以便过年的时候,倍儿有面子。
他们真是把价钱炒得离谱。
甚至有人在自己那地儿买的不够。
听说别的州县有,跑去别的州县抢购回来。
郁飞这一路,算是领略了“物以稀为贵”的真谛。
甘蔗不就是一种水果嘛?
甜点儿,稀罕点儿,没见过点儿……竟然能炒上比金子还贵的价钱?就离谱!
她出发七八天之后。
又一批甘蔗收获,由盛天月押运上路。
这会儿地里的水果甘蔗已经收完了。剩下的便是青皮甘蔗。
只等祁先生带着制糖的工匠来了。
袁行之正带着自己的女儿女婿,准备制糖的工坊。
云宁县的乡绅们坐不住了。
他们已经听说,在外头,甘蔗被追捧的离谱!
他们已经错过第一次利用甘蔗,赚得盆满钵满的机会……过去了,也就罢了!
如今看着皇后娘娘大获成功,袁行之不但大赚一笔,还跟皇上的大舅哥搭上了关系。
他们眼红心焦!
京都那些跟皇后娘娘作对的京官儿,给他们写的信——让他们别搭理温盛钧的“忠告”,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
谁也不能跟钱有仇不是!
而且,这说不定是升官的捷径呢!
他们顾不得脸面,赶紧找到袁行之,求他在温盛钧面前说好话。
“咱们云宁县这么多地呢!让大家伙儿都种甘蔗!”
“由县衙统一组织,官府派人守护,他们就不用费力地再搞什么团练!”
“温侍郎也只用指导大家,何必天天自己守在地头儿!”
“不说别的,咱们县善农事的农家人不少吧?咱们县勤人多,懒汉少!”
“由县里出面来办,能省他许多事儿呢!”
“先前是我们不对……谁也没见过这东西,谁知道能不能种成呢?所以才没敢冒冒失失答应他……”
袁行之微微一笑,“成,大人别急,我这就去请教温大人。”
“诶,诶,多多美言啊!”县令乡绅等人,使劲儿朝他眨眼睛,提醒他多说点儿好话。
甘蔗在各地的销售情况,以及云宁县当地人的反应——都已飞鹰传书,来到温锦手中。
她如今已经微微显怀。
但宽大的家居衣裳,把她的孕肚遮得完全看不出。
她坐在舒适宽大,垫了厚厚狐狸毛的椅子里,翻看着她手底下那些女大掌柜和温盛钧写来的信件。
“如果让云宁县县衙统筹种植,他们将聘用袁行之的女儿,为督导技术的县衙主簿?”
温锦笑了,“这群人脑子转得倒是快,知道投本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