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业功夫竟然异常不俗。
且他是宋国使者之领队。
宋国其他人,见自己的长官都动了手,立刻聚集过来。
双方动作愈发激烈时。
“吱呀——”
一声门响。
刘子业身后的门竟然开了。
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穿着细棉的长衣长裤里衣,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大氅。
“咳咳……子业兄,这是怎么了?”
年轻人掩口轻咳,剧烈地咳嗽,让他苍白的脸泛起病态的潮红。
“住手。”萧昱辰一声令下。
他的手下立刻收拳,退了两步。
“都回来!”刘子业也叫回了宋国人。
“今日有刺客,行刺怀王妃……刺客受了伤,躲进驿馆。
“怀王带人要搜查驿馆。”刘子业解释。
那年轻的宋使立刻惊愕抬头,急声问,“怀王妃如何?可有受伤?”
他这般着急关切的态度……把满院子的人都弄愣了。
齐国和陈霸对视一眼,狐疑地站直身子。
萧昱辰蹙眉,深深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也发觉,自己态度似乎有点儿过……
他拢了拢肩上大氅,“咳咳……”
“这两日以来,不管是看节目,还是听人谈论,鄙人刘佳,对怀王妃甚是佩服崇拜。
“怀王妃,没事吧?”
萧昱辰脸色古怪,“王妃无碍。”
“要搜屋子吗?请,诸位请……”刘佳倒是爽快让去一旁。
他衣衫单薄,看起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外头风冷,他裹着狐裘也禁不住打寒颤。
萧昱辰蹙眉看他一眼。
旁人的屋子,他都没有亲自去搜。
但这个刘佳的屋子……
他却径直迈步进去。
驿馆的房间格局大同小异。
他们这种等级的使者,都是住套间,面积不小。
外头有茶桌椅子,四方几,以及博古架。
里面套间有圆桌,衣柜和床榻。
萧昱辰径直来到床榻旁,床上幔帐垂下。
他掀开幔帐,被子半掀开着,褥子有刚睡过的痕迹。
萧昱辰把手伸进被子底下,从床头摸到床尾……
被窝里,全都是温热的,不是刚做出来的痕迹……看来,这床榻上,确实一直有人在睡。
“禀王爷,能藏下人的地方,都找过了……”侍卫摇了摇头。
片刻之后,萧昱辰从屋子里走出来。
刘子业立即上前一步,拱手道歉:“我这位小兄弟身体不好,子业关心则乱,适才情急,考虑不周,盼王爷海涵。”
萧昱辰看他一眼,又看那刘佳。
“大梁京都,有不少名医。既身体不适,明日本王请几位御医过来看看。”
刘佳连忙拱手,“咳咳……
“多谢王爷,也无大碍。只是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又偶感风寒……
“我们带的有大夫,服了几次药,稍微歇息两日就好了!”
萧昱辰并未多言,抬脚要走。
刘佳却又急声说:“听闻怀王妃医术不俗,制药更是一绝。若是王妃得空,能不能求王妃……”
刘佳的话没说完。
萧昱辰就回头,目光凶狠地看着他。
刘佳一慌,连忙改口,“呃……恐怕不妥,恕刘某失言。”
刘佳拱手,腰都弯成了九十度。
萧昱辰冷哼一声,阔步离去。
刘子业送刘佳回房间。
他从房间里退出来,并把门关上。
一转身,却见齐国、陈国的使者,都没回去休息。
反倒是托着下巴,站在那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今晚的刺客是不是跟你们有关?”
陈霸眯眼问道。
“君子慎言!别胡说!”刘子业怒斥。
陈霸哼笑一声,“君子慎言?你那位小兄弟,好像不太‘慎言’啊?
“他那么关心怀王妃是否有大碍?这关心的程度,有点儿不一般呢?”
刘子业皱眉道:“既是怀王妃遇刺,关心一下,不是出于礼节吗?
“自己失了礼节,反倒觉得别人的礼节不正常?哼,可笑!”
刘子业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屋子。
陈霸瞪大眼睛,指着刘子业关上的房门。
“嘿?他什么态度?我失礼?
“我至少没跟人家东道主动手吧?他们动手!关心人家媳妇!还想叫人家媳妇给他看病!
“到头来,却说我失礼?我曰……
“我算是见识了,宋国人真是厚颜无耻!没脸没皮!好话歹话都让他说了!”
陈霸也气哼哼地回了屋子。
齐国使者,自始至终,作壁上观。
人都走了,他们也笑笑,一言不发回了自己的屋子。
萧昱辰带人撤出驿馆。
“叫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盯着驿馆。所有进出驿馆的人,都要严加排查。
“既然没看见人离开,那很可能还在驿馆某处藏着!”
季风拱手领命,“喏!”
温锦虽然没受伤。
萧昱辰还是觉得心惊。
不把藏在暗处的老鼠抓出来,他寝食难安。
他回到府上,径直去了清荷居。
正待他推门之时,他却忽然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