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皱紧了眉头,迟疑又惊惑。
温锦的儿子,频频在皇上面前表现,说不嫉妒……怎么可能?
今日,倘若陪皇上猎得大熊的是她儿子……太子妃不由呼吸急促。
但她更惊惑,竟然真的有人怂恿萧云杰?
那为何,云杰连她都没告诉?
“成啊。”温锦点头。
“是……三叔。三叔说,不能告诉别人,倘若说了,就不是男人,是犬类!
“他以后再也不给我出主意,遇到好玩儿的,给萧钰也不给我。”
萧云杰声音越来越小,几次偷偷瞥看温锦脸色。
“三皇子?”太子妃大吃一惊。
温锦:“待皇上回来之后,皇长孙敢在皇上面前实话实说吗?”
“这……”萧云杰脸色迟疑。
“你别逼他!他只是个孩子!”太子妃立即道。
温锦点点头,“也好。那去遛遛鹰?”
“好!”萧云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不行!”太子妃厉声说,“既怀疑有人存心,你还敢往外跑?昨日怎么受惊吓!怎么差点儿没命,你都忘了?!”
萧云杰脸色发白,气得。
“母妃怎么这样?昨日萧钰也冒险,也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今日也没窝在帐中!不是照旧同皇祖父去打猎了吗?他还帮助皇祖父猎到了熊!
“儿只是出去看八叔驯鹰,怎么就不行了!?”
萧云杰又急又气,眼看要气哭。
太子妃脸色也不好看,她狠狠瞪了眼温锦。
“我说不行就不行!”
“凭什么?!”
“凭我是你母妃!”太子妃也拔高了声音。
温锦略有些遗憾,她知道古代的长子,都是“眼珠子”。
特别是王公贵族的长子,那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对于这样的教养方法,她不能苟同。
但别人家的孩子,轮不到她管教。
“太子妃好威风啊!”萧昱辰的声音,突然传来。
屋里人侧脸朝外看去。
只见萧昱辰站在大帐门口,他手里还提着那只威武霸气的海东青。
萧云杰见他,就像耗子见了猫,滋溜一下又溜回床上,猛地盖上被子。
但八叔手里的鹰太威武,太诱人了!
他留一双眼睛在外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笼子里的鹰。
“怎么了,这是?”萧昱辰弯身进帐。
“怀王妃要带云杰去外头遛鹰,但八弟你看,云杰昨夜才发了高热,身体正虚着,理当在帐中好好休息。”
太子妃语气带着些小心。
“锦儿说能出去,那必是能出去。她的医术,大嫂不是最信得过了吗?不然昨夜也不能叫那么多人一起去请呀?”
萧昱辰似笑非笑。
太子妃脸上挂不住,“呃,话虽这么说……”
“这鹰是跟本王打过数场战役的‘逐日’,机警敏锐,骁勇无比,云杰要试试吗?”萧昱辰看着侄儿。
萧云杰有些惊讶,难怪呢!他就看这鹰,气势非同一般!
原来是上过战场的战鹰!
“我想……”
他想,但他怕!八叔不会一言不合就打他吧?
“不去算了,走吧。”萧昱辰握住温锦的手。
夫妻二人并肩往外走。
“我去!八叔等等我啊!我去啊!”萧云杰迫切想去遛鹰的心,压过了他对八叔的恐惧。
他看出来了,母妃也怕八叔!
所以八叔带他去,母妃不会那么反对!
萧云杰麻利的跳下床,叫人给他套好衣裳。
他眼馋地看着那硕大的笼子,屁颠屁颠儿地跟在萧昱辰和温锦的后头。
太子妃盯着儿子的背影,欲言又止……
那是她辛辛苦苦教养大的儿子!
眼睁睁看着他跟在老八夫妻俩身后,她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儿呢?
几人来到外头。
萧昱辰给萧云杰一只哨子,把鹰从笼子里放出来。
逐日在他们头顶上的空中盘旋了几圈。
萧昱辰用哨子吹出婉转的哨音。
逐日立时像一支箭,冲着他俯冲下来。
临近之时,它又忽然调整姿势,温和的落在萧昱辰搭了垫子的手臂上。
萧云杰看着这一番操作,眼睛都直了。
“它……它也能听我的吗?”他声音激动地颤抖。
萧昱辰教他不同的哨音,代表不同的号令。
萧云杰看着八叔,仍忍不住紧张……
他一紧张就吹错,越错越紧张……不一会儿,已是满头大汗。
单一个“高空俯瞰”的号令,他都学了几十遍,也没能吹对。
“八……八叔。”萧云杰觉得,八叔可能要打他了。
“要不……我还是不学了。”
“你怕我?怕什么?怕我揍你?”萧昱辰好笑地问。
萧云杰张了张嘴,最终,老实地点点头。
萧昱辰笑容更大。
“你别紧张,气息要稳,别把肺里的气一下子全吹出来,要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像这样。”
萧云杰有点愣神儿……
八叔笑起来的时候,比爹爹还慈爱。
爹爹若听他背书,三遍还背不熟,就要发怒。
可八叔教了他几十遍了,他还是吹错,八叔也没凶他。
萧云杰心里感觉怪怪的,莫名其妙暖洋洋的。
倘若萧昱辰能听到侄儿的心声……
他一定大呼冤枉!
他哪儿是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