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味儿!陈平,你真是演到我心坎里去了”
陆阳心怀大慰。
要不是考虑到世俗枷锁,真想和陈平引为灵魂伴侣。
我当伯牙你当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
或者你当伯牙我当琴。
你伯牙不是挺会操琴的嘛!
陆阳无限唏嘘感慨之时。
坐在他身一名银鬓霜发老者长叹一声道。
“此子,大有可为!”
陆阳闻声,一脸恭敬道:“金士洁老师也很看好陈平这小子?”
近几年,在演艺圈有一个怪像,就是不管明星年纪大小,动辄便以某某老师称呼。
以前的老师,传道授业解惑也!
后来的老师,传道授液课程专业大幅度收窄,知识点却是满满溢出。
到如今娱乐圈综艺节目里张口闭口的XX老师,不客气说一句:就这?也配?
但陆阳嘴里的金士洁老师,实实在在配得上这个称号。
老戏骨也分等级的,像金士洁这种,我们一般有个简单的称谓,唤作国家队。
这群演员,名气可能不大,但只要他们一上镜。
观众们立马就陷入回忆,嚯,这不是那谁谁谁(某个经典角色)!
就跟那些国家级歌手一样。
说韩三石,众人记忆模糊。
一说就那唱《五百年》的!
观众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唱的真寄儿霸气。
金士洁受陆阳所邀在《绣春刀》饰演九千岁魏忠贤。
由于档期关系。
今天才刚刚进组。
刚进来,便被陆阳拉着看了这一场同门师兄弟的对手戏。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导演对这场戏中的某位演员极其看好。
有种炫耀的心理在里面。
就跟那些玩古董的,收了件不错的物件,请几位同好来家里喝喝茶。
闲聊几句后,拿出那物件,一脸谦虚道:“请各位大哥替小弟掌掌眼!”
明面上是请教,实则内心。小脸一抬,傲娇一哼,“给老子往死里夸!”
金士洁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走过的桥,比你陆阳走过的路还多。
哪能看不出他的用意。
本想着给陆阳个面子,半真半假夸上几句。
没曾想,一看,惊了!
这才有了开头发自肺腑那句——“此子,大有可为”。
面对陆阳的追问,金士洁一改往常惜字如金的姿态。
指着屏幕里的陈平说道:“都说文似看山不喜平。其实做演员同样如此。”
陆阳谦虚地点了点头,恭候下文。
作为导演,金士杰这套“文似看山不喜平”理论,他自然心中了然。
但就是想听金士洁老师吹陈平。
金老师,你别客气,你往死里吹陈平这匹千里马,我这个伯乐都听着。
只听金士洁继续说道:“像陈平刚才的表演,从人物眼神,到面部表情,到肢体动作,再到台词断句,有起有伏,堪称百变。
与他相反,就是这个饰演他师弟的演员,痛苦愤怒的情绪是有了,但还是太单薄,哪怕给他一个十五秒的特写,观众都不会留下太深的印象。
这就是感染力。
那个叫陈平的演员演技是真不错,而且本身气质也很贴合这个角色。
现在的观众都不吃苦大情深这一套了,像他这种放荡不羁,亦正亦邪的怪客反而更容易得到观众青睐。”
金士洁一大段褒奖,陆阳听得是连连点头称是。
见金士洁语气一顿,陆阳心中一喜,夸了这么久陈平,也该夸一夸我这个伯乐了吧?
果不其然,金士洁话锋一转,轻声一叹道:“想当初挖掘陈平这位演员的严正国导演真是慧眼如炬。如果不是他当初请陈平饰演《龙头》里白毛这个角色。陈平这块金子可能还在横店跑龙套呢!严导有大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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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小】
【说】
不是,金老师,我呢?我请陈平出演丁修也是顶着压力让他上的。我就担不起独具慧眼这个词?
当时陈平可是求着我……
陈平:陆导,你跪下,我求你办个事!丁修这个角我看中了,你自己看着办。
……
庭院里,靳一川招招杀招,丁修招招留手。
说着最狠的话,放着比太平洋还宽的水。
一记刀背挑落师弟靳一川的双刀——飞燕。
胜负已分。
靳一川捂着剧痛的肺部,咳出一口鲜血,望着那名心爱女子,呢喃出声道:“放…放过她…”
闻听此言的丁修脸上没有了平日里面对师弟的轻蔑笑容。
反而勃然大怒。
蹲下身,在靳一川耳边如野兽低吼。
“那如果师哥告诉你,
师哥只是杀了她爹,
压根就没碰那姑娘,
你开心吗?”
在丁修愤怒的表情和这一句台词的冲击下。
影片前半部分对丁修贪财好色,卑鄙无耻的流寇形象的刻画。
轰然倒塌。
丁修的怒是一种对自己师弟冥顽不灵,恨铁不成钢的怒。
人家姑娘给缝个装点药材的香囊都能令你病情好转。
这个京城名医,给你治了这么久,你的肺病反而愈发严重。
靳一川,你猪脑子啊?不知道这医生有问题。
就因为他是你心上人她爹,你是一叶障目,虽有所察觉,但不敢往下深想。
好!你下不了这手,师哥来。
本来这女人,师哥也要杀的,没了她,你便了无牵挂。你以为这身飞鱼服这么好穿吗?看看你大哥,看看你二哥,你们三都是棋子。
赵靖忠已经派人来除掉你们三个了。
若是我不接这个单,他会再派人过来,到时可就不像师哥一样手下留情了。
听师哥一句劝,脱去这身飞鱼服,带着那娘们远走高飞吧!
贼就是贼。
别以为披上身飞鱼服就是官了。
你有利用价值时,你才是锦衣卫,当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是逆贼,当诛九族。
丁修缓缓站起,苗刀刀尖抵住靳一川胸口。
大雪飘落,抚了肩头满白头。
仰天望雪。
这个没心没肺,放浪形骸,好像强大到无懈可击的刀客丁修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一抹萧索。
也是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内心独白。
“可真要杀了你
从今往后
这世上可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杀,丁修肯定不会杀。
这一刀,只伤不死,他回去好跟赵靖忠交差。
也给靳一川留下了与那医馆女逃出京城的时间。
只是这一别,他们师兄弟这一世可能真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隐姓埋名。
我面对东厂。
无妨,只要你此生安好即可!
谁叫我是你师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