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笛子。”韩斌环顾一周,小酒馆里没有乐器,想想也对,本不是什么高雅之所。
众人觉得遗憾之际,一节小巧的骨笛出现在韩斌面前,顺望而去,只见李万姬另一只手捂着衣襟。
接过骨笛,韩斌把玩摩挲着,骨笛巴掌长,骨纹清晰可见,淡黄色的包浆证明了主人对它的珍爱。
想问一问骨笛的来历,却见李万姬怒目而视,脸上更是泛起酡红。
疑惑之下发现李家叔侄,摆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卢劲松也笑得很奇怪。m.166xs.cc
“登徒子!此笛是随身之物,怎可亵渎?”李万姬抓狂了,脸也更红了。
原来是刚才把玩的过于细致引起了误会,骨笛是人家姑娘贴身收藏的,你一拿到手就盘,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为了感受姑娘的体温。
“失礼失礼,刚才见此物精巧,不免多赏玩了一番。”差点被人误会成色狼,万一搞成国际纠纷就不好了,韩斌连忙道歉。
吹奏骨笛的技巧和葫芦丝差不多,由于没吹过,所以韩斌多试了一会,高高低低的声音不成曲调,听地李琮和卢劲松龇牙咧嘴。
可李宪和李万姬的反应就不同了,两人深谙音律,一眼便看出韩斌是第一次接触骨笛,现在不是吹奏而是试音。
试音完毕,韩斌舔了舔嘴唇,对李万姬挤了挤眼,示意众人静听。
轻柔的曲调非常适合骨笛,鹰骨质地使笛声像是由天边飘近,众人闭目倾听。
有人觉得笛声在述说着一段经历,那是云彩的经历,也是风的经历,不知是云乘着风,还是风追逐着云。
有人觉得笛声中有幼时嬉闹,被田野中淡淡青草与花香缠绕,溪水流过石缝滑过脚丫。
有人觉得置身于山中,虫鸣鸟叫不绝于耳,它们是那么的近,细听时又渐行渐远。
有人觉得那是母亲对孩子慈爱的呼唤,让淘气的孩子快些回家,投入怀抱听着睡前小曲,缓缓睡去。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平和,使人无比放松又不舍得入睡,想借笛声进入美好的幻境,却又灵台清明独立于世外。
那到底是什么?似乎曾经拥有,又因各种原因离开它,它平平无奇却承载着一切美好。
它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一首《故乡的原风景》,让卢劲松这个曾经的游侠想起了伊阙的母亲,李琮忆起了逃学时常去的庭院。
几兄弟幼时的嬉闹时光,是李宪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李万姬想起了什么不得而知,她抚去那滴滑落的晶莹,解释着夜深露重打湿了长长的睫毛。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李宪自言自语,眼中尽是唏嘘。
“大伯,我们明日启程,水路直去,很快就到家了。”
众人听过颔首,李宪拍了拍侄子的头,他很羡慕李琮没有经历过那段悲惨的时光。
卢劲松饮尽碗中酒,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才是生命最重要的东西。
你们都能回到来处,可我却不知何去何从,李万姬也想回家,可家里只有想杀她的姐姐。
“韩县子果然大才,不知此曲何名?可否赠予小女子?我想。。。”
“不!你不想!”
果然拒绝,上次赠曲出过事,这次再赠还要不要活了,独孤月如的腿法可是越发精湛,碗口粗的树说断就断。
“如果你喜欢,教你便是,但不可说是我赠予的。”随手把骨笛还给了李万姬,还摆出一正人君子的模样。
李琮和卢劲松对望一眼,鄙视的看着韩斌,两人可是从铁头那,听说过独孤月如与人街头尬醋的事,李琮甚至还学会壁咚。
而且韩斌在他俩心中,已是色中恶鬼般的存在,人工呼吸的手法不可谓不娴熟,那时怎么没到你家夫人。
“男人嘛,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你俩又有肌肤之亲,月如那边老夫帮你去说。”李宪笑意盈盈,韩斌狂翻白眼。
这人呐,年龄一大就喜欢做媒,有身份的直接就点起了鸳鸯谱,也不管你愿不愿意。
“别呀,我家传统可是一夫一妻,看我爹和外公就知道了,再说了皇女咱也不敢高攀。”
客气话到是这么说,可韩斌内心的潜台词则是‘这娘们可不像好人呀。’
“你当然高攀不起,哼!。”李万姬听出了韩斌的讥讽,气鼓鼓的起身就走,突然回头对韩斌说道:“明日找你要曲谱,敢不给就上你家要。”
才说完,李万姬脸就是一红,最后的这句话尽显小女人姿态,看地众人愣了片刻。
自觉失态的李万姬借着昏暗的烛光,立即消失在众人视野里,速度之快连幺鸡都跟不上。
“斌哥,雪高皇女看上你了。”
“我也这么觉得。”李琮和卢劲松笑得很贱。
“怎么样?要不要老夫帮你撮合撮合,刚才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李宪也开始对韩斌挤眉弄眼,这种不正经的形象,韩斌也是第一次见。
“她是日本人。”受不了这些人,韩斌拍着桌子,着重突出日本二字,搞地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那又怎么样,老夫还有几房异族姬妾呢。”
后世的历史,唐人又怎会明白,韩斌发现自己带入的情绪有些多,在这个时代显得那么莫名其妙。
“你不会真觉得自己高攀不起吧?”李琮探过身子好奇地看着韩斌。
“韩县子,不必担心,她是逃难到大唐的,不是使节,你不必担心那些虚礼。
再说了,堂堂大唐子爵还配不上一个落魄皇女,你的子爵府怕是比他们的皇宫还要奢华几分。”李宪这话说地很硬气。
他确实有资格硬气,这个时代的大唐在外交、经济、文化、政治方面都是处于世界顶点的。
而李万姬在李宪眼中则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不对,就算她不落地也不如鸡。
如果李宪不是王爷,要维护大唐的国际形象,未必会搭理她。
“到不是顾及这些,只是我觉得她是个麻烦,还是个不小的麻烦。”
李宪对这句话表示疑惑,他认为不管多大的麻烦,在大唐境内都不算麻烦。
“元正天皇会放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