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匈奴到突厥再到蒙古,打不过就爱搞生化战。
想当初霍去病封狼居胥,把汉武帝赐的御酒倒进酒泉,与将士同饮,成了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
奈何他回了京,没过多久就“噶”,病死了。
传说他病死的原因,就是匈奴人在酒泉上游投放了一些瘟牛、瘟羊的尸体。导致霍去病染上了潜伏期很长的瘟疫。
所谓的巫师作法,只是个噱头。往水源里投放瘟牛、羊尸体才是杀招。
戚继光跟刚认的草原兄弟依依惜别后,回到了行进的主力队伍中。
他召集了九个骑兵团的团千户,吩咐道:“再往北走,咱们遇到的水源可能有问题。
俺答汗派人往水源里放了病死的牛羊尸体。喝了被污的水,会得瘟疫的。
你们一定要注意。遇到水源不要立即取水。派出斥候清查方圆五里内是否有病死的牛羊。
另外,遇到干净的水源,喝饱的同时,一定要把水囊灌满。”
九个团千户齐声道:“是!”
俞大猷道:“看来你之前的担心是对的。粮草不是最重要的难题,水才是。”
戚继光点点头:“咱们运气不错。幸亏刚才去了一趟牧民的定居点。
不然说不准真会着了俺答汗的道。
军中一旦流传瘟疫,那可不得了。俺答汗都不用跟咱们作战,一直躲着咱们,等咱们的骑兵全都病死就行了。”
这时,戚继光的大儿子戚祚国走了过来。
时年三十七岁的戚继光育有五子。长子戚祚国今年十九岁,在父亲手下当亲兵连百户。
次子戚安国早夭。
三子戚昌国十六岁,现在尚武院学习。
四子戚报国十一岁,五子戚兴国九岁。他俩在杭州陪伴母亲戚夫人(非生母)。
若干年后,戚继光的儿子们会成为明军的四大悍将。当然这些都是保不准会不会填坑的后话。
戚继光是个有着朴素爱国心的忠义之士。看他给儿子们取的名字就知道了。
戚祚国道:“父帅,担心水源做什么?咱们一个骑兵带着两匹奶马呢。实在不行就喝马奶啊!”
戚继光斥骂道:“老俞,你听这小子说得什么浑话?
你是不是脑子缺点啥?人要喝水,马就不喝水了?
人要是没水会死。那些奶马没水不一样会死?”
戚继光对大儿子曾有个中肯的评价:勇武有余,智谋不足。
戚祚国挠了挠头:“父帅教训的是,儿子还真没想到。”
俞大猷心平气和的教导大侄子戚祚国:“侄儿啊,你记住,这场仗咱们不光是在跟俺答汗打,也是在跟草原的生存环境打。
俺答汗不可怕。可怕的是茫茫几千里的草原!”
戚祚国拱手:“多谢伯帅教诲。”
大军继续向东北行了三日。
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积水潭。水潭是三条小溪汇集在一起的。
戚继光下令:“派出斥候,严查方圆五里内有没有牛羊尸体。”
旗牌官走后,他拿起单筒望远镜,查看着三条小溪。
朱载圳发明、朱载堉改进的单筒望远镜发挥了作用!
猛然间,戚继光发现西北方向的小溪里,有几具腐烂的羊尸。
戚继光大喊:“立即传令全师!这个水源有毒!千万不要取水!也不准饮马!”<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戚继光统帅的这一万骑兵,是新军第二骑兵军第一师。
这个师严格来说是李成梁起家的险山骑兵部队。
第一师直接越过了水潭,继续向西北方行进。
接下来的三天旅途,让全师上下感到绝望!
沿途遇到了六个水源,全都被鞑靼人投毒了!
整整三天,弟兄们喝的都是水囊里的水,水囊都已经见底了。
马匹靠着啃食青草,虽能摄取一部分水分,但没有直接饮水,还是让马的体力大减。长此以往那还得了?
戚继光和俞大猷站在一条小溪旁。他们的面前有十几头牛尸,七八头羊尸。
戚继光愤愤然的说道:“俺答汗不光对咱们狠,对自己人也狠!把水源全都给污了,他们自己的牧民以后就不用这些水源了嘛?”
俞大猷道:“说好听点,俺答汗这叫破釜沉舟。说不好听的,他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戚继光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俺答汗好打,缺水这个敌人不好对付。”
戚继光说的是实话。水是生命之源,是战争的必需品。
二战时,小日子过得不错的畜生们甚至组建了专门的“给水部队”。
给水部队的畜生除了搞生化战,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保证大部队拥有干净的水源。
俞大猷深思熟虑一番后说:“只有一个办法了。打井。”
戚继光眉头紧蹙:“打井?老俞,怎么打啊?你能确定哪儿的地下有水?现喝水、现打井,这可行嘛?”
俞大猷道:“地面上被污染的水源,已经渗透到地下了。所以此地不能打井。咱们往北行十里,到地面没有水源的地方打井。
你忘了,我这人天天夜里读《易经》。
《易经》讲究的就是个五行相克。我有办法找到哪儿是生水的地方。”
俞大猷不仅是个猛将。还是个《易经》大师。
关公爱好夜读《春秋》。俞大猷的爱好是夜读《易经》。
一本《易经》他是天天翻。
大军向北又行了十里。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山。
俞大猷在山脚下停下。山脚下的碎石之中,竟然含有黄铁。这竟是一座小小的铁矿山。
俞大猷大喜过望。他对戚继光说:“元敬,按照周易理论,金生水。因少阴之气温润流泽,金靠水而生。水多则金沉!”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方罗经仪。
罗经仪在那些坑蒙拐骗的神棍手里,是用来搞封建迷信的工具。
在名将俞大猷手里是指南针,是行军打仗的好帮手。
俞大猷嘴里念念有词:“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屯卦,屯卦。”
他边喃喃着,边往前走。一直走了九十九步,他猛然停下。
“来人,在此处开挖水井!”
一个连的士兵拿着驮马上的铁锹,开始刨地。
这口井挖到两丈深的地方,依旧没有见到水。
戚继光有些发急:“老俞,你行不行啊?”
俞大猷的身边有一个土堆,是士兵从井里递出来的土。
他抓起一撮土,在嘴里嚼了嚼:“戚帅放心。我敢立下军令状,此处必有水!”
俞大猷话音刚落,井下的士兵大喊:“戚帅,俞帅,见水了!”
戚继光定眼向下一看,只见士兵的脚下涌出不少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