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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人吃完炸豆腐走后,嘉靖帝小声对朱载圳说:“儿啊,爹跟着你沾了光,落了个好名声。

    皇家镖局的事是你一手操持的。爹这回成了贪天之功。”

    朱载圳笑道:“爹,没您老的支持。儿子什么事都做不成。”

    这时老板又端来两碗炸豆腐。

    朱载圳端起碗:“爹,儿这回也不客气了,这东西趁热吃香。”

    说完朱载圳大吃起来。

    嘉靖帝心情不错,跟儿子打起了哈哈:“你一说趁热。我想起黄锦给我讲的一个笑话。

    你还记不记得你两年前刚回京,吃了仙丹拉肚子,严嵩亲口为你尝粪。

    严嵩一进恭房。御医就朝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阁老别客气,趁热’!”

    “噗!”朱载圳连汤代豆腐全喷了出来。

    “哈哈哈,爹,那御医......蔫坏蔫坏的啊。”

    父子二人相视大笑。自从进了宫,四十多年来嘉靖帝第一次笑得这么痛快。

    “当当当”。镖局敲响了铜锣,正式开张收镖单。

    商人们太多,踏破门槛往镖局里挤。急得陈炬大喊:“都挨个来!皇家镖局有三万镖师呢!今日不管有多少镖单我们都照单全收!”

    镖局大院内摆好了几十张桌子。每个桌子后都坐着一个管账先生,负责收镖单登记。

    商人们一窝蜂似的涌向各张桌子。眼见场面就要失控。

    “砰!”院里一声铳响。一众商人们立马安静了下来。

    鸣铳的是总镖头蒋光太。他道:“没听陈公公说嘛。挨个来!排好队!你们所有人的货,我们镖局都会平平安安运到!”

    蒋光太不愧是当过一省都司的人。说话中气十足,颇有威慑力。商人们闻言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排队交镖单。

    嘉靖帝父子挤在人群当中看热闹。一不小心竟被陈炬认出来了。

    陈炬跪倒在地:“皇上,太子,你们怎么来了?都跪下,拜见皇上、太子!”

    “呼啦啦”,数百名商人们齐齐跪倒。

    那个做参茸生意的目瞪口呆。他失声道:“我,我刚才竟跟皇上和太子同桌吃了炸豆腐?”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带头高呼一声:“皇上圣明哇!太子英明啊!嘉靖嘉靖,家家安定!”

    一众商人们跟着齐声高呼:“嘉靖嘉靖,家家安定!”

    嘉靖帝龙颜大悦:“好,好,都起来吧!朕和太子是来微服私访的。别耽误了你们的正事儿。圳儿,走,咱们回宫。”

    陈炬领着一众商人喊道:“恭送皇上、太子!”

    父子二人出得皇家镖局。路过那家炸豆腐摊时,嘉靖帝找到掌柜:“掌柜的,你这儿的炸豆腐不错。我要给你提几个字。”

    掌柜的道:“那敢情好。俺不识字,不会写幌子。您给俺写几个字,就当是幌子贴起来吧。”

    朱载圳连忙吩咐随行的锦衣卫千户:“快去取纸笔来。”

    不多时,锦衣卫不知从哪儿弄来了纸笔。

    嘉靖帝挥毫泼墨,写了五个大字——“真香真好吃”,落款“大明嘉靖大皇帝御墨”。

    写完嘉靖帝将墨宝给了掌柜的,随后便走了。

    掌柜的没当回事,弄了点浆糊随手把皇帝墨宝贴在了木车上。

    陈炬一大清早就在镖局里忙活,没吃早饭。见商人们有条不紊的开始登记镖单,他来到门口寻点吃食填肚子。

    他溜达到了炸豆腐摊前。

    忽然间他看到了那副墨宝。他先是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噗通”一声跪倒在木车前,朝着墨宝“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

    陈炬穿着从六品太监的官服。

    掌柜的有些奇怪,心道:这大官儿吃错药了吧?朝着我的木头车磕什么头?

    陈炬起身:“这幅字是不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题的?”

    掌柜的道:“是啊。那老汉还领着他儿子嘞。他那儿子生得一副好皮囊,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种。”

    陈炬笑骂道:“呸呸呸。什么种不种的。老头儿,你发达了知道嘛?你晓得给你题字的是谁?”【1】

    【6】

    【6】

    【小】

    【说】

    掌柜的问:“谁啊?”

    陈炬道:“是当今天子!老头儿,今后你就是奉旨卖炸豆腐啦!”

    朱载圳陪着嘉靖帝回了宫。父子二人坐到了青纱帷帐里。

    朱载圳道:“父皇,关于编练新军的一些具体事宜,儿臣要禀告您。”

    嘉靖帝道:“嗯,你说。”

    朱载圳道:“儿臣打算以军、师、团三级为编制创立新军。一个军三万人,下设三个师。

    每个师一万人,分为十个团。

    第一批编练的新军,将分为两个步兵军和两个骑兵师、一个炮兵师、一个后勤师,总计十万人。”

    嘉靖帝点点头:“嗯。这种事儿你自己决定就是。”

    朱载圳道:“戚家军的军号,文官们多有非议。说军队以主将的姓为军号,有私军的嫌疑。

    这回正好趁着编练新军,将戚家军改称为‘皇家近卫军第一军’。也免得文官们以后再嚼舌头。”

    嘉靖帝道:“嗯,皇家近卫第一军,听起来跟皇家颇为亲近。很好。”

    朱载圳又道:“主官称谓和品级方面。每个军设一名军都司,职正二品。每个师设一名师指挥使,职正三品。每个团设团千户。职正五品。”

    嘉靖帝点头:“嗯。你可以将这些想法拟成旨意,交由司礼监批红。”

    朱载圳道:“父皇,编练十万新军。儿臣的总预算为两年内一千五百万两。”

    嘉靖帝听到这个数字浑身一紧:“要那么多银子?”

    朱载圳道:“是啊父皇。新军要大量装备火器。为了保持战力还要给他们重饷。

    就说骑兵一项吧。两万骑兵需要十万匹战马。光是从鞑靼那边走私过来,就需要二百五十万两银子。

    一匹马要吃一捆十五斤干草,豆三升。折成银钱,一匹战马一个月光是吃就需要一两银子。十万匹战马两年嚼用就是两百四十万两。”

    (马匹耗费参照明万历朝辽东骑兵养马耗费数据。勿喷,有干货支持)

    嘉靖帝道:“唉,编练新军真是天底下最砸钱的事。”

    朱载圳微微一笑:“不过父皇放心。这一千五百万两银子,我有办法凑出来。不会影响朝廷的正常开支。

    战马那二百五十万两,严家已经出了。”

    朱载圳将他跟严家打秋风的事告知了嘉靖帝。

    嘉靖帝听后龙颜大悦:“你上晌还说请严嵩趁热吃屎的那个御医蔫坏。朕看,你才是蔫坏!哈哈,也该严家出点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