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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 末代北洋的权利交接

    袁府,老袁书房。

    以往干干净净的书房,此刻却变得支离破碎。

    书房的地上要么是散落的书籍,要么是被砸碎的陶瓷碎片。

    推开门,门外阳光照耀进来,袁克定自己推着轮椅进来了。

    阴暗屋子内,似乎好久没有阳光进来过。

    见状,袁克定唏嘘一声,推着轮椅,艰难的将门窗帘拉开。

    “父亲,前线局势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了吗?”

    察觉到老袁坐在办公桌后,袁克定直勾勾盯着父亲,问道。

    似乎是发泄完怒气,亦或是知道了愤怒是无用的,在袁克定进来之后,老袁就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回忆着自己的雄心壮志。

    闻听儿子的言语,老袁苦笑道:“前线战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已经和英国大使谈好了,他会保住你们性命的。”

    退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看来前线的形势真的不容乐观啊!

    虽然心中默默的如此想到,但袁克定嘴上还是劝慰道:“父亲,我已经知道了前线战事,你就不用再瞒我了!”

    抬起头,老袁病如枯槁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脸色,他似乎想要质问:是谁透露了消息,让袁克定知道了。

    但紧接着,愤怒就变成了无奈,老袁咳咳说道:“大厦将倾,人心不附啊!”

    闻言,袁克定忍住了“要是听我的,那么北洋也不至于败的那么惨”的话语,转而说道:“父亲,现在还是有挽回局面的方法的。”

    对此方法,尽管心中有些窝囊,但是为了北洋的延续,袁克定还是出声说道:“针对北洋的局势,我觉得邀请列强入局,这是可以缓解的。”

    听到袁克定安慰的话语,老袁只是摇了摇头,转而说道:“现在,北平已经处于包围之势,列强怎么帮啊?通过空中吗?”

    嘲讽的话语,落寞的话语,老袁似乎想不出,在这种危急关头,列强会如何插手远东局势,插手国内形势的方法。

    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在西南联合的三路包夹态势之下,北洋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而西南联合入驻中枢已经成了必然。

    当然,要是北洋执意逃跑的话,那也不是没有退路的。

    显而易见,在西面,南面以及东面海上都被堵住的情况下,北洋当局唯一能够逃离北平的方向就是北面。

    可是北面不仅有崇山峻岭的燕山山脉环绕,更重要的,直隶省的北边其实是一片荒芜的大草原,是内蒙境内。

    而更北处则是西南军正在逐步掌握的外蒙地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虽然逃亡北方,能够苟延残喘,但是作为一个北洋领袖,也是亲手终结了封建王朝的统治的男人,老袁还是怀有一口骨气的。

    因此,在面临长子劝阻的话语“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们能够活下来,那么我们就有未来,就有希望”之时,老袁只是笑了笑,用豁达的语气说道:“我宁愿站着死,对抗而死,也不愿苟且偷生。”

    看着长子一副不理解的神色,老袁步履艰难的站起来。

    走上前去,老袁让病躯站在阳光下,对着长子说道:“其实,我也看到过西南联合官报上发表的文章,虽然我不是很赞同那个秦小子搞得什么民主投票那一套,但是,秦小子有句话语还是很中听的!”

    阴暗,潮湿气息,这是老袁已经腐朽了的身躯的主题。

    反观袁克定,阳光,青春,生机勃勃则是他的主题。

    “父亲,是哪一句话?我听过吗?”

    老袁颇有感慨的语气让袁克定升起了好奇之心,而对此,老袁笑了笑,接着补充道:“秦小子说: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

    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袁克定,老袁感慨万分。

    正如粮食会丰收,落草会枯萎一样,人的生命也是有始有终的。

    无疑,站在屋子里面的两个人,一个已经半只脚站在了阎罗殿的门口,但是另外一个却是还有着大好的年华。

    朝气蓬勃,阳光闪耀,盯着袁克定的年轻面庞,老袁慈父般的笑了笑,对话语解释道:“北洋是我们一群老人的基业,它已经慢慢的枯萎了。而你们年轻人,我相信是可以是有更好的未来的。”

    “因此,我不想,也不会让你绑在北洋这艘即将沉下去的大船的!”

    见状,袁克定出声说道:“父亲,但是我想。。。”【1】

    【6】

    【6】

    【小】

    【说】

    挥手打断了袁克定的倾诉意愿,老袁很直接的说道:“因此,我现在觉得,或许你受重伤是有冥冥天意庇佑的。”

    换句话说,老袁的父爱是深厚的,也是富裕的。

    在成功之时,老袁就会让袁克定享受这份成果,也即是让袁克定会成为洪武帝国的唯一的皇太子,接替他成为一个新的帝王。

    但是,要是北洋失败了,那么,老袁相信以西南联合的公正司法力量,袁克定这样一个不知情的人肯定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可笑的是,老袁一直批判,一直看不起的西南联合公正司法却成为了保全袁克定,保全整个袁氏妇孺们的唯一保障。

    不过,年轻人的思想总是与众不同的,也是不受束缚的。

    听到老袁办理后事的话语,袁克定再也忍不住了。

    袁克定艰难的支撑着整个上半身,用一股洪亮的声音反驳道:“父亲,不管你是否承认,但是我认为,既然我生在了北洋,也受到了北洋带来的恩惠,那么自然,我一定要回报北洋的。”

    顿了顿,盯着有些惊愕,有些惊喜的老袁,袁克定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论回报方式是如何的,比如性命,身躯,名声,但是我一定会做的。”

    无视了老袁的愤怒的眼神,袁克定坚持不懈的将计划一步步的说完了。

    而对此,老袁也作出了相应的妥协。

    不过,对于底线性的问题,老袁却是嘱咐道:“你要记住,安全,袁府近百余人的性命可是吊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因此,当事不可为之时,我会不顾你的意愿,将你送离开的。”

    面对如此强烈的父爱,袁克定无奈的点了点头。

    毕竟,袁克定也知道,这是老袁最后的倔强了。

    因此,在父子谈话之后,总统府出了一道命令:老袁将行政权利全部的移交给新任代理总统袁克定,并且将北平周围军事大权移交给袁克定。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在北洋的末期,老袁最终还是完成“权利父传子”的封建嫡传制度的行动。

    ~~~~~~

    北平,廊坊。

    “向北平指挥部发电报,廊坊急需支援。”

    在硝烟弥漫,炮火轰鸣的背景下,对着一旁的传讯员,廊坊北洋驻防长官大声的叫道,而反观电报员却是一副哭丧的样子。

    “长官,电报线已经早就被切断了,因此,我们无法发出电报。”

    闻言,驻防团长愣了愣。

    不过在军事素养的提醒下,驻防团长还是想起了相应的处理措施。

    在简易的阵线上,沿着弯弯绕绕的堑壕,驻防长官举着手枪,护着头部,急忙的走到了后方一处隐秘场所。

    “命令,警卫连全员出发,目标北平城。”

    虽然警卫连是团长主要防卫力量,更是整个团目前阶段的唯一后备支援力量,但是,为了传出消息,不原地等死,团长还是下了此道命令。

    “任务,向后方阵线和北平城求援,传出消息。”

    “我们团的命就靠你们了!”

    “能步行的步行,能骑马的骑马,快速出发!”

    盯着一身硝烟气息的团长,注视着团长身上不断流着血的伤口,警卫连的士兵们都虎躯一震,虎目一红,大声回应道:“誓死完成任务!”

    只是,或许警卫连的一百来号士兵们不知道的一点,在廊坊通向北平的各条道路上,徐铠甲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

    一条廊坊通往北平不知名的小道上,中间是一条土路,而两边是微微隆起的山坡。而山坡为西南军的骑兵们提供了一个简易的掩护场所。

    “排长,你看我的马,她怎么还在吐啊!”

    难过的看着好基友上吐下泻刘生不由得很焦急地对着排长问道。

    而刘生的好基友是一匹从西南川省战役就跟着他士的棕色马儿,

    对于骑兵来说,一匹好的马不仅是骑兵的战友,更是骑兵的生命依托。

    毕竟,骑兵的冲杀胜利与否,除了熟练技巧之外,更重要的还是马儿脾性是否符合。

    因此,往往在骑兵中,你会看见:骑兵们会将其的马儿命名为“宝贝”,甚至是“媳妇”等旖旎的称呼。

    “呵呵,我问你,你刚从军舰上下来的时候,你晕吗?”

    没有理会刘生疑问,排长反问道。

    “晕,老晕了,我之前都没见过海,怎么不晕呢!”

    呵呵笑着,排长看着刘生,接着补充道:“你不仅晕,而且刚下船的时候,上吐下泻的,你记得吗?你还吐了我一身呢!”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刘生难为情的挠了挠头。

    而紧接着,排长拍了拍马儿,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从军舰上下来,你会上吐下泻,那么你的马儿怎么会不知道呢!”

    哦哦哦,刘生急忙点头称是。

    其实,为了快速运输的减少损耗,东线战场的多数骑兵都是通过军舰运输到天津港口的,而这种运输方式自然是会引起一些不适的,无论是马,还是人!

    “所有成员,听令,指挥部传来命令,阻拦所有廊坊派出的传讯员。”

    滴滴滴的声音响起,看着最新的电报内容,排长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