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深藏在沈翊心里很久的问题。
想要个答案，哪怕是骗他的也好，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可以低微到这个地步。
原来爱一个人，是会愿意放低自身。
心里还在忐忑，沈翊看着姜殊的眼睛，静静的像是有无限耐心在等待答案。
“沈翊。”姜殊攥了攥拳心，即使知道这个回答残忍无比，却还是选择说出口，“你知道的，没有这种如果，就算有的话，我想，我也会把你当做朋友，很好的朋友。”
“不是你不好，而是你太好了，所以你以后的另一半，肯定会是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子，谢谢你沈翊，愿意帮我，也谢谢你的喜欢，我很高兴。”
说完，她深深弯下腰，的确是很真诚的感谢。
在这些感谢里面，又藏着些抱歉。
沈翊一把扶住她，“好，我明白了，不用有压力。”
“放心，我会祝福你和傅临琛，也希望你可以永远开心快乐下去，不再有烦恼，永远轻松和自由。”
这是他最大的诚意。
也是他能给的起的，最后的东西。
即便这只是，最不值得一提的真心。
沈翊开车送姜殊去医院，路上，她的心情很是紧张忐忑。
要是临琛知道自己在骗他，会生气吗？
除此之外，姜殊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他身体怎么样了。
其他的，都可以暂时往后放。
到了停车场，沈翊没下车，看着姜殊道：“我就送你到这里，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看你一路上都攥着手，肯定是因为紧张吧，不用担心他肯定能理解你，能见到你和小福星是他醒来之后最好的事情。”
“好。”
不得不说，沈翊的话给了姜殊些勇气。
转身上楼，回到曾经工作过得熟悉地方，她现在来不及和前同事们寒暄，而是直接坐电梯去单人VIP病房。
正好是吃饭的点，方惠仁和傅清韵都不在，长长的走廊上只有姜殊一个人。
眼看着病房越来越近，姜殊心里有些忐忑。
担心吵醒傅临琛睡觉，她没敲门，而是很轻地拧开门把手。
可是，眼前的这幕，直接让姜殊愣在原地。
她捂住嘴，才不至于发出声音。
穿上躺着的人，光看手就能认出来是傅临琛，而俯身正准备亲吻他的女人。
不是别人，而是……言姌。
竟然是她。
姜殊往后退了半步，被眼前的这幕惊的差点摔倒。
她没有走，也没有上前，只是远远看着。
还是有不死心的理由，如果真的和沈翊说的一样，他真的因为自己的死讯这么悲伤，甚至在葬礼上伤心的吐血，就不会和言姌这么亲密。
所以，肯定是有误会。
她绝对不能再意气用事。
就在姜殊准备上前的时候，忽然听见传来的声音。
是傅临琛的虚弱的声音，“来了，怎么才来，我好想你。”
显然，言姌也在意料之外，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赶紧握住傅临琛的手往自己脸上带，“是我，临琛，我来看你了。”
“本来早就想来了，只是最近才得到的消息，你怎么能这样，又抛下我一个人呢？”
傅临琛却没在说话。
言姌热泪盈眶，继续带着哭腔说：“我就知道，临琛，你还是放不下，肯定是舍不得的。”
姜殊站在门口，心脏像是被四分五裂。
疼痛至极，只能大口呼吸。
又被骗了吗？姜殊自嘲似地笑了笑，是啊，她怎么可能比的过言姌呢。
真是可笑至极。
就在她关门出去的那刻，傅临琛依然在梦中呢喃：“殊殊，我好想你，怎么才回来？”
姜殊早就跑到了一楼大厅，眼泪也是忍不住争先恐后往外涌。
还以为，不会心痛了。
没想到还是这么痛，还是会为了傅临琛心痛。
她行尸走肉般的往外走，脑海里全是刚在发生的那幕。
这样对比下来，他们之间的回忆还真是多余。
就好像她和小福星，都是多余的。
失魂落魄到了地下车库，姜殊的脸色很不对劲，这时候，沈翊也看见她了。
“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沈翊问。
“没事，人已经见到了，他很好也有人照顾。”姜殊牵强地笑了笑，“先回去吧，今天我累了，想看看小福星。”
说完，她系上安全带，闭眼不再说话。
沈翊早就看出来不对劲，但没有多问，也猜到了是和傅临琛有关的。
难道，是他们这次见面不太愉快？
“好，那我们先回去。”
路上，始终是沉默。
姜殊的表情很平静，可攥着的手出卖了她内心的狂风暴雨。
“你们今天，吵起来了吗？”沈翊忍不住问。
谁知道，姜殊只是笑了笑，看向窗外回答道：“没吵起来，甚至连话都没说上。”
“什么？”
“我当时去的时候，言姌已经在里面了，他们两个看上去像是有很多话要说，我就先走了。”
“言姌？”沈翊看向她，“你是说，言姌在他的病房里。”
“是，不仅是在病房里，她还抓着傅临琛的手，傅临琛还问她，怎么才来，他很思念她。”姜殊低下头，极为苦涩的笑着，“沈翊，你说我准备这么久，思考了这么多，值得吗？”
这个问题，他不好回答。
总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也不是姜殊看见的那样，只不过他不知道原因，也没有证据证明。
“你上次说，他跟我说了很多话，是吗？”姜殊问。
“是，在太平间的时候，不过你吃了特殊的药，听不见也感受不到。”沈翊回答。
“嗯，的确是没有感觉到。”她很深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可我好像做了很长的梦，梦见他就在我身边，说给孩子想好了名字。”m.166xs.cc
“如果是女孩子，就叫傅思殊，因为他很思念我，如果是男孩就叫傅怀瑾，怀瑾握瑜的怀瑾。”
沈翊很是惊讶，“你都听见了。”
姜殊摇摇头，“没有，只听见这句，我以为是在做梦，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都是真的了。”
“那你？”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姜殊最后说，“这就当做，是他送给小福星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的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