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纪宁大步地走到了副将刘云的书房外,伸手敲了敲门。
“谁啊?”
里边传出的副将刘云的声音。
“副将大人,我是纪宁。”纪宁回答。
“进来吧。”
“是。”
纪宁推开了紧闭的房门,进入了屋内。
副将刘云收起了手中的玉佩,目光投向了纪宁。
“审问出结果了吗?”
刘云问纪宁。
纪宁回答道:“上了刑,可他一口咬定是城外的参将张大郎派来的。”
“副将大人,我觉得他可能说的是真的,不像是撒谎。”
副将刘云站起身,面色严肃的说:“小心无大错。”
“大将军那可是心狠手辣的人。”刘云开口道:“想当初我巡防军的校尉,死在他的手里可有好几个呢。”
“要不是我谨慎小心,恐怕和赵元一样,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现在城外突然有人进来劝降,并且说是巡防军参将张大郎的人。
虽然来人的手里有参将张大郎的信件,甚至还有自己夫人的信物为证。
刘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他担心这是骠骑大将军顾一舟或者是军法巡察使岳定山故意对他的一个试探。
倘若是他真的答应了,恐怕很快就会脑袋落地。
好在现在经过了一番试探,似乎来人真的是城外参将张大郎派过来联络的。
刘云沉吟后对纪宁吩咐道:“倘若是那李泽真的是城外参将张大郎派来的,那我的夫人可能就还活着。”
“你亲自去城外一趟。”
刘云对都尉纪宁说:“你去帮我看一看,我的夫人是否真的还活着。”
“倘若是她还活着的话,那张大郎的话就可信。”
“届时我可以为内应,协助巡防军打开城门,戴罪立功!”
当日顾一舟告诉他,东南节度府派人杀害了他们的家眷后,他当时可以说是悲痛欲绝。
发誓要杀了东南节度使江万城报仇。
可现在突然得知自己的夫人还活着,刘云的心里是很高兴的。
为了万无一失,他决定派出自己麾下的都尉纪宁亲自出城一趟,充当联络人,顺便确定对方说的真假。
“是,我这就出城!”
纪宁是刘云的亲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临川城虽然四门紧闭,可是还是可以通过绳索吊着吊篮出城的。
前些日子左骑军没有办法肃清游曳在城外的叛军斥候兵,城内的叛军和城外还是保持着联络的。
斥候兵们都是通过吊篮进出,也通过吊篮送信件。
刘云如今的飞熊营负责镇守临川城的西门,这可是刘云的地盘。
“你这样......”
刘云对纪宁又细细地叮嘱了一番后,都尉纪宁这才告辞离去。
......
翌日晌午,东南节度府的陈州江北大营,突然响起了悠远绵长的号角声。
正在兵营内三五成群晒太阳,赌钱和睡懒觉的左骑军军士们听到号角声,都是有些发懵。
“咋回事儿?”
“谁他娘的在乱吹号啊!”
一名左骑军的校尉从两个女人的手臂中抽出身来,忍不住地破口大骂起来。
“校尉大人,好像是集结号!”
守卫在外边的一名亲卫军士提醒说。
校尉一怔,旋即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我的甲衣呢!”
他手忙脚乱地寻找甲衣。
“大人,这儿呢。”
一名女子将甲衣递了过去,校尉胡乱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们先回去吧!”
校尉转头看着两个光溜溜的女人,让她们赶紧走。
“校尉大人,您还没给银子呢。”一名女人开口道。
“老子现在没工夫,回头给你们!”
校尉对亲卫吩咐道:“赶紧将她们送走!”
“是!”
他衣衫不整地冲出了营帐,看到兵营内留守的许多军官和军士都朝着校场的方向走。
校尉抵达了校场的时候,看到校场上乱糟糟的,许多兵马正在集结。
他没有理会那些集结的兵马,直接朝着点将台上矗立的副将江毅而去。
大都督刘渊率领左骑军的主力兵马开赴临川城镇压叛军去了,如今左骑军留守在陈州的有六个营的兵马。
其中一营兵马驻防北安城,两营兵马布置在陈州和光州的交界地区,一营兵马镇守陈州仓以及周围几个小粮仓。
留守北大营的仅仅只有两营兵马了,最高的将领是副将江毅。
“副将大人,出什么事儿了?”校尉走到副将江毅的跟前,满头雾水地问:“是不是光州那边打过来了?”m.166xs.cc
副将江毅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校尉,开口道:“刚才祝家庄派人来报,大股的山贼袭击了祝家庄粮仓。”
“这一股山贼打着的是东南义军的旗号,人马足有五六千人。”
“我们必须马上赶去增援!”
听到祝家庄的粮仓被东南义军袭击了,校尉心里犯嘀咕。
“副将大人,这东南义军不是在宁阳府那边吗,怎么突然一声不响的到了咱们陈州?”
“我又不是东南义军的爹,他们到咱们陈州,难道还得提前给我打招呼不成?”
副将江毅不耐烦地对校尉道:“你赶紧去将队伍集结起来,军情紧急,一刻钟后出发!”
“这么急啊?”
突然要开拔去祝家庄,校尉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准备。
“祝家庄的粮仓储存着至少十万石粮食,这要是被那个张云川的东南义军给劫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吧!”
校尉不敢怠慢,当即转身去集结队伍了。
副将江毅看着校场上慢吞吞集结的队伍,心情烦躁不已。
大都督刘渊率领左骑军去临川府镇压叛军了,这可是捞取军功的绝好机会。
他本来也想去的,可是大都督要他留守看家。
他没办法,只能遵令。
可看家安安稳稳的也就罢了。
偏偏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这祝家庄的粮仓要是真的被贼军给劫了,一旦节度使大人怪罪下来,他这个副将难辞其咎。
想到这个事儿,他就觉得糟心。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儿。
“去催一催他们!”
“让他们动作快点!”
副将江毅看着半天队伍都没集结好,面色有些不好看。
“是!”
几名传令兵当即奔去催促那些慢吞吞集结的队伍。
左骑军上一次正儿八经的打仗还得追溯到一百年前的八王之乱,那时候他们左骑军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威震东南。
可一百年的时间,已经让他们这一支军队腐化堕落,早已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副将江毅从吹响集结号开始,足足的等了半个时辰,这才勉强的将留守大营的两个营集结起来。
两个营原本是满编的八千军士,可是许多人偷偷的溜出兵营逍遥快活去,最终集结起来的只有六千多人。
可江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旋即带着这六千多人,急匆匆地开出了兵营,直奔四十里外的祝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