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莫名有些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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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的手机响了，他拿出看了一眼，而后点了接听键。
也不知那端说了什么，男人薄唇轻启，却是一连串标准的德语。
听在杨初夏的耳里却是这样的，“＆&#うつ＃?う……”
她一个标点符号都听不懂。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可能的让自己从虚弱的状态里快点走出来。
此刻坐着的姿势并不舒服，杨初夏动了动，想要调整一个姿势。
可当她稍稍一动，铺天盖地的眩晕感朝着她袭来，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倒去。
她是坐在病床边的，若倒下去的方向是右边，眼看着就要摔下床。
一只大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子。
眼前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漆黑一片，等她缓过那股劲儿，睁开眼睛时，对视上了一双漆黑幽深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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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怒了，眼中爆发出猛兽般暴怒的凶光。
杨初夏的小心脏颤了颤。
她张了张嘴，“我……”没事。
到了嘴边的话，却变成了，“我头晕。”
“你抱抱我。”
她耍赖般搂住了男人精湛的腰身，将脑袋贴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所有的重量都依附在他的身上。
她知道，他不会让她摔下来的。
程起没有回报着她，却没有推开她，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杨初夏得寸进尺，想要从床上站起来，让他抱着她。
程起却察觉到她的意图，冷声命令道，“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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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进行到一半的动作被迫停止，乖乖坐回床上，仰着一张小脸，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着一汪清泉，湿蒙蒙的，像是在森林里迷路的小鹿般，怯生生的道，“你不要生气……”
男人薄唇轻启，“我为什么会生气？”
他的声音不同平日，此刻泛着一股冷意。
“……”
杨初夏的心咯噔了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他生气的点，是因为她瞒着他捐血……
程起的那双眼，似是能洞悉她的一切。
他问，“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可以阻止她捐血的，可是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她有她的打算，在确保她完全安全的情况下，他便放任她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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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看着她这么伤害自己。
“……”
他接二连三的问题，都砸得她无言以为。
她只能装傻示弱道，“不会了，下一次……”
话音未落，程起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冷得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还有下一次？”
杨初夏摇头如拨浪鼓，急急的保证道，“没有了，没下一次了，以后都不会了。”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医院，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程起俯身，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带着惩罚性的意味。
杨初夏吃痛，却不敢多说些什么，默默忍受着。
别说咬她了，就算是将她吊起来揍一顿，她都得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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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手里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当看见这样的一幕时，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后，面红耳赤地往后退了退，嘴上说道，“啊——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说着，就要退出去，重新将房门关上。
程起直起了身子，脸色清冷的道，“进来，给她输液。”
许是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意外，杨初夏此刻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应对了。
反倒是护士，一脸的面红心跳。
她全程都低着头，不敢抬头。
或许因为太过于紧张，又或许是因为经验不足，杨初夏的血管细，她在手背上找了半天，好不容易下针，竟然没扎中血管。
“对不起。”护士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歉。
杨初夏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她经验不足，柔声安抚道，“没事，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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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她身旁的男人不是这么想的。
眼看着拔掉针管的那只手背多了一个针眼，他剑眉紧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护士那里经过这种场面，当下手更加哆嗦了。
眼看着局面陷入了僵持，杨初夏抬头，递给了程起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谁知，男人却瞪了她一眼。
该她疼的，只有痛了，才能长长记性。
“……”
被眼神教训的杨初夏默默地低下了头，只能试图开解护士，“没事的，不着急，慢慢找。我的血管比较细，难找，一两次扎不中，都很正常的。”
护士听她这么说，很是感动，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可事与愿违，她再次将细细的针管推入她的手背时，依旧没有血回流，这便意味着，她又扎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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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手脚都开始哆嗦了，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杨初夏看着左右手的针眼，也有些无奈，她提议道，“要不，把你们护士长叫过来？她经验足，可能会好点。”
她感觉，再这么被扎下去，她都快要被扎成马蜂窝了。
护士的声音里都带着鼻音，弱弱的道，“护士今天请假了，没来。”
“……”
希望破灭。
护士眼巴巴的看着她，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分明就是在向她求助。
杨初夏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双唇蠕动，“要不，你先出去走走？”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了，护士很怕他，这也间接导致了她频频出错。
程起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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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杨初夏便败下阵来，不敢再说话了，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她朝着护士投以抱歉一笑。
她也爱莫能助了，现在的她也是“罪臣”，在他面前，自身难保。
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了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让开。”
他这句话显然是对护士说的。
护士很怕他，他的这一句话，直接导致了护士站起身，后退了好几步，怯生生的看着他。
她都怕他突然采取武力压制。
她打不过啊。
护士正犹豫着要不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