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去买早餐的,那粥和包子,都散落了一地。唉——还真是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倒在地上,流了那么大的一淌血,我都没敢看。估计也等不到救护车了……”
“……”
随着大妈脚步声逐渐远去,杨初夏站在那里,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了天灵盖。
没来得及思考,她拔腿就往前跑去。
出车祸的地点离于奶奶家里并不远,她远远的就看见了马路上,围了一群人。
隔得太远,她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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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人群外,依稀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但她脚下像是灌了铅般,怎么也抬不动。
在这酷暑难耐的夏日里,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过,那张脸上,毫无血色。
她告诉自己,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但每往前走一步,那双腿就打颤得厉害。
她扒开了人群,往里走去。
救护车还没来,被撞倒的男人躺在地上,身子是背着她的。
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衣服,一条悠闲裤,头上不断的有献血涌出来。
围观的群众在谴责着开车的司机。
“这么大的路,你是怎么开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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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不会开车就不要开啊!就算是你有钱又能怎么样?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你毁的可是一个家庭,若小伙子是独生子,你让人家父母怎么活啊?”
“……”
旁人的嘈杂声,她却听不进去,耳边“翁嗡嗡”的,陷入了短暂的耳鸣。
突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了耳边,“别看。”
杨初夏被带离了人群。
刚走几步路,杨初夏便站着不动了。
程起手里还提着散发着热气的早餐,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杨初夏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全然没了往日里的生疏与冷漠。
她张了张嘴,声线天生柔软,又轻又甜,棉花似的软绵绵地勾着人,正常说句话都像是在撒娇,“我腿软,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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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垂眸,漆黑的眼投下两道目光,开口嗓音喑哑得像块在火里煨过的砾石,“怕出事的那个人是我?”
杨初夏也没有否认。
灼热的鼻息交错,对面的小姑娘眼睛湿蒙蒙的,贝齿轻咬着唇,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消失不见。
程起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下,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般,软得不像话。
这是他的小姑娘,太乖了,想日。
男人背对着她,蹲下,语气里满是用不完的耐心,“上来。”
杨初夏看着他那宽大的背,不由得舔了舔唇。
恰巧这时,一位父亲背着小女孩走过,小女孩咿呀呀的说着些什么,父亲的眼里,满是宠溺的笑。
鬼使神差的,杨初夏俯身,就这么扑在了他的后背上。
程起稳稳地接住了她,将她背起,一只手那拎着早餐,步伐稳健地往于奶奶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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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忽然开口道,“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是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的。”
更别提父亲背着她的画面了。
程起却是洞悉了她内心宿所有的想法,声嗓音磁性,“你有我。”
往后的生活里,他不会让她再有任何的遗憾。
杨初夏看着地下倒映着的影子,他背着她的姿势,依旧的笔直,她忽然开口应了一声,“好。”
“……”
这一声,直接给程起干不会了。
他的脚步忽然一顿,身子一僵。
大概过了三秒后,他放下了她,站转身站在她的面前,迫切的想要从她的嘴里得到一个答案,平日里沉稳的声音此刻都有几分急了,“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杨初夏仰着脑袋看向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大大的弧度,双手放在了嘴边,作喇叭状,“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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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于程起而言,无疑就是天籁之音。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
他抱起了杨初夏,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极了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在炫耀着。
失而复得的那种心情,他没办法用言语来表达,只能用行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般孩子气的举动。
杨初夏被他转得有些头晕,伸手拍了拍他,“好了,你都把我转晕了。”
程起将她放下后,杨初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眼中的笑根本掩不住。
他的大手扣住了杨初夏的脑袋仰头吻上她的唇,唇齿相依间飘着属于他的清冽味。
呼吸在这一秒交融。
她的手牢牢抓住他肩膀,衬衫衣领快被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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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又急又猛。
杨初夏渐渐在这场吻中,乱了呼吸,也乱了心。
他放慢基调终于结束这个吻,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杨初夏扎着发的已经被他弄得凌乱,额边垂下几丝秀发,四目相对,她媚眼如丝,眼眸水光粼粼。
她对他,也有情欲。
大清晨的,走动的人也不少。
杨初夏余光瞥见了不远处走来的人,伸手拍了拍程起的手臂,提醒道,“有人来了,我们回去。”
若是让他们看见,不出两个小时,她和程起都会成为这整个镇上饭后的谈资了。
这一次,杨初夏没让他背着,程起则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那力道,很大。
杨初夏没说话,就任由他这么牵着。
程起时不时地偏头看向她,似是在确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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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被他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好好看路。”
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她“教育”他了。
等走到了于奶奶院子外,杨初夏想要缩回手。
她的思想还是较为保守的,特别是在这个小镇上。
程起却不肯松手。
杨初夏耐着性子解释道,“别人看见了,不好。”
程起不以为然的道,“我牵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好的。”
对于他的这个称呼,杨初夏瞪了他一眼,声音轻轻软软的,并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你别乱说。”
程起抬起了牵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上轻轻一吻,“明天就去扯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