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惊呼后,汪澈结实的护在她的身前,强烈的冲击下,安全气囊弹在了他的身后。
他闷哼一声,依然紧紧搂着她,陶软复杂的看着挡在她身前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汪澈,连脚下的刹车也忘记要慢慢松开。
差一点,车就撞在了前面的老松树上。
汪澈回过神,低下头紧张的看着她,见她没有受伤,心有余悸道,“还好...还好...”
她动了动唇角,有些僵硬,“还好...什么?”
驾驶位的空间有限,两人离的很近,而刚问完这话,她就有些后悔了。
“还好你...”
“你可以放开我了。”
再次调整好座椅,汪澈已经不同意再让她开车了,这个样子,他不放心。
医院。
这里的一切摆设都已经变了。
她踩着高跟鞋站在大厅,看着正朝着汪澈跑过来的陶然。
她的胸前挂着身份卡,“副院长。”
陶软短暂的怔神,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鸟占雀巢,陶然做的很成功。
“哥哥,你去哪里了?患者一直吵着要见你...”
陶然心里发虚的站在汪澈身边,不敢看陶软一眼。
汪澈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温和,“我去请顾小姐了。”
“哥哥,我...”
高跟鞋的声响,突兀的响起,陶然的汗毛接连竖了起来,她连和汪澈说话的心思也没有了,只提心吊胆的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
哪怕她在心里祈祷,陶软不要靠近她,可那高跟鞋的声音还是停在了她的面前。
胸前的挂牌被陶软夹在指尖,她将那写着副院长的挂牌放在眼前端详着,眉目间尽是戏谑。
“你....”她的眼神,让陶然倍感难堪,可她也不敢动一步,更不敢伸手将挂牌抢回来。
“我?我怎么了?”她拿着那张挂牌在陶然面前摩挲着,皮肤和塑料摩擦的声音,很是刺耳。
陶然咬着嘴唇,脸色憋得涨红。
陶软轻笑,缓缓俯下身逼迫陶然看着她,一字字道,“然然啊,还真是厉害呢,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干出这么登峰造极的事?三甲医院的副院长?”
也配?
“然然的手因为照顾我受伤了,所以不能拿手术刀,只可惜她那么高的医术。”
汪澈耐心的解释着,眼神愧疚的落在陶然身上。
陶然的脸更红一些,强扯出笑容,摇了摇头,“没事的哥,照顾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然然的学没有白上。”m.166xs.cc
三十六计用的出神入化。
陶软言语中的讽刺,如同一把钝刀,在她心上一下一下扎着。
气氛正尴尬,一名护士走了过来,对汪澈恭敬的汇报着,“院长,媒体已经就位,国际会议的视频还有十分钟接通。”
“媒体?国际会议?”
陶软惊讶的看向汪澈,他们这个医学位置,只有学术要进阶的时候,才会这样声势浩大。
汪澈点点头,温声道,“有幸在这个大日子里,顾小姐能陪我一起见证。”
她没做反应,眉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
学位再次进阶的考核十分严谨,要选择病重且高难度的病人进行公开手术,整个过程,可以说是现场直播,手术相当困难不说,更出不得一点差错。
“你准备了多久?”
她和汪澈并肩走着,要去更衣室换手术服。
“一个月前。”
“为什么突然想这么做?”
“只有进入更高的领域,我才有可能性治好自己的病,况且这也是我爸的遗愿。”
她的脚步越发沉重,没有回头看一直跟在身后的陶然,只沉声道,“你有帮他严谨核对过流程吗?”
陶然一直恍惚着,医学上的事她只耳濡目染,要说懂,也只是些皮毛,可这段时间她一直充当汪澈的左膀右臂,这事她纵使听不懂,也不愿在汪澈面前露怯,“我..都安排好了。”
陶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内心里却还是不敢松懈。
更衣室里,护士在为他们认真的穿着手术服,这几场手术是个持久战,整个医院的人都进入了紧张的状态。
她正消毒着双手,汪澈突然走到了她身边,“你很担心我吗?”
她的睫毛微不可查的闪动着,也看向他,“没有。”
带着口罩,陶软也能看出汪澈在笑,那眼底卷着温柔,笑的很好看。
“不担心我,为什么要叮嘱那么多?”
她呼吸有些重,“一会手术开始了,你是我,我也是你。”
这场手术的结果如何,你我的命运是连到一起的。
汪澈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时间停住了,他凝着陶软,眸色渐深。
这句话他确信他从来没听过,却在这一刻竟觉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和她就是这样并肩而战的医学战友。
“院长,顾小姐,可以开始了。”
她点点头,在并肩而走的时候,轻声说了句,“加油”。
数家媒体早已换好无菌服等在这里,手术室的大屏幕在他们迈进来的第一步同时开启。
她不紧张,她只是不安。
长时间的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她想问题,不得不复杂。
“手术开始。”
麻醉师退到了一旁,她呼了一口气,和汪澈一起拿起了手术刀,在换衣服的时候,汪澈已经详细的讲过病人的情况,所以她并不慌。
这样的手术,她也做过几十场。
开膛破肚,也没见她有半点多余的表情,无意中,汪澈换手术刀的时候,正好瞥向她,却看到她神情十分严肃的在看着他。
汪澈点点头,以为她在还在担心。
陶软没说什么,只是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浓。
汪澈边操刀边讲解着病人的病理,和他所得出的理论。
突然,手术室响起一阵阵,“叮叮叮叮....”的响声,病人的血压正在极速下降。
“止血钳!”
陶软的声音,让汪澈缓过了神。
他忙递上,可心中还是疑虑,这种情况完全不应该发生。
手术室里变的有些慌乱,所有的人都开始不安着。
这个病人是两个月前出车祸时被送进来的,初见汪澈,就对他十分热情,慢慢熟悉了起来,对方的善良和可怜的身世感动了他,所以,眼下这个病人,汪澈是把他当成朋友对待的。
“再喷出来的血是黑的....”
她的声音尤为沉重,忽然就放下了手中的止血钳,眸色复杂的看向了汪澈。
这个病人也许一开始的情况确实如汪澈所知道的那样。
但眼下的情况,只有一个答案,汪澈被人陷害了。
她突然就摘下了所有可以遮住脸的防护用具,声音高亢道,“汪澈,我的天赋从来不比你差,凭什么你的成就可以大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