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何景琛眼里的温柔一点点消失,他的心底越来越闷,他实在不懂,这个女人既然知道他爱她,为什么还要这样一次次让他难堪。
她没理会何景琛,每道小菜她都尝了尝,似乎那烧焦的菜在她嘴里完全吃不出来苦意一般,她竟然就那样吃了小半碗饭。
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她才放下了碗筷,这段日子她的胃每天总是会疼上一阵。“我吃好了,没事的话你就出去吧。”
她淡淡的说着,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何景琛坐在沙发上,本就躁动的心在她这样命令式的语气下更加发闷。
他怎么觉得,他做了这么多也没有哄她欢心,而他自己才更像那个被她抓住七寸的人,好像再也无法从她手里逃掉一样,那些他原以为他不能忍的,他不能接受的,一次又一次的为她打破了底线。
陶软背着身躺在床上,她的心里很不安,他不知道何景琛会有什么反应,她只能这样兵行险招的去试探。
良久,她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
随后卧室的门也被重重地关上了。
她愣了片刻,也松了一口气。
这天过后,一连数日,无论是在客厅遇到,还是在餐桌,何景琛都没有主动再跟她说一句话,好像已经把她当做了空气一样。他处理工作上的事,她就在卧室里看了一本又一本书。两人从未像现在一样陌生,明明在一套房子下,却对彼此视若不见。
小年这天,她缩在床角,全身已是大汗淋漓,胃疼的一天比一天严重,此刻,她连直起腰也很吃力。
文仲一如往日的敲门叫她吃晚餐,敲了一会儿,见没人回应他,他也顾不上规矩了,直接推开门。“陶小姐?!你怎么了?”他说着,大步跑向了床边。
陶软模糊的睁开双眼,“帮我拿点胃药来...”
“好!我这就去!”
文仲不多停留,先是拿了胃药,给了陶软后连忙去何景琛的书房。
见文仲匆匆忙忙的样子,何景琛抬眸打量了他一眼,“什么事这么急?”
“何总...我知道陶小姐惹您不高兴了,可是她胃疼的实在厉害,我就自作主张给她拿药了...何...”
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腾地站起身,大步往下跑着,“怎么不早点来告诉我?!”
文仲紧跟在身后,支支吾吾道,“何总你不是能看到监控里的画面吗?我以为是何总不想管陶小姐....”
男人的脚步又快了几分,“去喊医生来!”
她卧室的监控早就被她拆掉了,他哪里能看到她在干什么?
房门被推开的那瞬间,何景琛的心就像被人重锤了一下,钝钝的疼着。
他大步走过去,将躺在床上发抖的她搂在了怀里,“陶软,你到底要和我赌气到什么时候?你宁愿忍着疼也不愿意打通电话找我吗?”
朦胧中,她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把蒲扇一样颤动着,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可怜的像只小麋鹿,“何景琛,是你把我带到这来,不理我的人也是你...”
他的眼眶一瞬间红了起来。
要驯服她的想法一瞬间烟消云散,她这样委屈的模样,他看不得。“你在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到。”他有些慌乱的拿过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出汗太多,要是不小心着了凉,一定会感冒。
她也难得听话的缩在他怀里,任由他摆布。医生到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配好了输液后,何景琛就守在他的身边,这里不光陶软来的仓促,他也是,大型医疗器戒是没来得及买过来的,医生也只能先对症下药。一小时后,她皱起的眉间才微微放松,何景琛的呼吸也觉得顺畅了几分。
被一个人时时刻刻影响着情绪原来是这种感觉。【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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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她睡着,他连别墅的门也不让任何人进,她睡眠浅,他不想让任何人吵醒了她,更不想看她疼。
窗外的树林被刮的发响,何景琛听着心里就烦,给文仲发了短信,不许锯掉,锯掉会有声音,要砍掉。
这一觉,陶软睡得很长,窗外却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何景琛正靠在床边的沙发里闭着眼睛。
见他面色憔悴,还有自己手上贴着的医用胶布,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她不知道何景琛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揉了揉额头,她被楼下的声响吸引去了视线,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原本的树林却已经像刚经历过一场浩劫一样,变成了一片平底。
她有些迷茫,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了这么多?
“醒了?好点了吗?”
她回过头,何景琛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
“好些了。”她看着何景琛,一点点挪动身子,主动钻进了她的怀里。
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一时有些失神,可还是习惯性的伸出手搂住她,“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点想你了...”
心脏处怦然跳动,他以为自己这样下去不理会她,就会放下,可这一秒,他才知道那些努力都是徒劳,只要她稍微说一点情话,他的心就没办法再平静。
“真的?”
陶软又靠近了他几分,整个人都要挂在了他的身上,语气发酥,“我为什么要骗你?何景琛,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很辛苦吗?”
他愣了愣神,谨慎如他,可这一秒也忍不住的想要沦陷。
“你原谅我了吗?”他的大手摩挲在她不堪一握的腰间,眼眶慢慢红了起来。
他似乎比想象中还要爱这个女人。
陶软靠在他的胸膛,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嗯,一辈子太长了,何景琛,我们试试吧?”
试试?
是愿意试着当他的何夫人?还是试着原谅他?
他竟然有些不敢确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在陶软面前早就不是那样胜却在握了。
可心动的感觉纵使是他也没有办法完全理智,他低头看她,大手抬起她的下巴,声音沉沉,“陶软,要做我的何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