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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瓜,真相【求票】

    “这印记是汝阴侯眉心所现,并不是我释放的。”

    霍去病道:“公主殿下当时应该也看见他的眉心,有火光闪逝。”

    平阳公主淡然道:“你也该知道,我等宗亲受国运所累,主支这一脉,除了陛下,一代至多有一两人占到气数,可以修行到高深境界。

    余众旁支或可修行,但我等主家宗亲几乎无修行傍身,才会被你这样的外臣所欺。”

    她的意思是自己没有修行,当时情景她看不出虚实,全凭霍去病所言。

    “现在是我的夫君汝阴侯躺在那,昏迷不醒。

    而你昨夜闯入我的宅邸行凶,若不是我及时让护卫过来,说不定也要躺在这和夏侯一样。”

    平阳公主敢聚集这么多宗室,早有过通盘考虑,又道:

    “昨晚冲入我府内的,都是伱带的人。

    我只问你,你凭什么冲入我的府邸,直逼一位宗亲公主的内宅,你想干什么?

    即便夏侯真如你所说犯了错。他的身份,陛下没发话前,你以什么身份对他动手,闯我的宅子?”

    平阳公主说人都是霍去病带去的,意思是曹狡等人若出来作证,同样不足为信,先把霍去病的退路堵死。

    且她抓住的重点,是质问霍去病凭什么闯她的宅邸。

    只要确定这一点,昨晚的事霍去病就脱不了干系。

    平阳公主声音沉缓,却掷地有声:“霍去病,当年如果不是我允你出生,可有你的今日?

    这几年你日渐骄狂,我不与你计较,你反以为我好欺?

    我是念在你母在我府上的情分,才不与你一个后辈见识,但你把我的好意当成软弱,要杀我夫婿。今日,我拼着一切也要让陛下看清你是个什么东西!”

    平阳公主话落,刘奢也扫了眼霍去病手里的火焰印记。

    决不能让此事有反复的机会……刘奢念头闪逝,顿了下拐杖,像是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陛下且再容我说上几句。”

    他将视线转到霍去病身上:“你的兵权是帝授,是我刘氏宗亲所授!

    你为臣为将,征伐外族,护持大汉安稳是应当之事。你立下些功劳,也都是陛下的恩典和看重。

    你依功弄权,该是不该?”

    刘奢气势逼人:“我再问你,我等给了你权力,是为了让你用权力回头来对付我宗室吗?

    就凭你,也想欺辱一位宗亲公主?”

    一旁静坐的董仲舒,旁听了这许久,心下忍不住有些薄怒。

    因为这刘奢句句含沙射影,针对的不止是霍去病,而是整个臣属体系。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天下是宗室的天下,大臣做好事情是本分,要知道自己的位置。

    公孙弘,张汤,李蔡等人也都听出刘奢话中意思,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都瞄向霍去病手里的火焰印记。

    凭他们对霍去病的了解,其向来行事笃定。

    他手里的印记,必是至关重要,有众人所不知的内情。不然他不会任凭事情一步步发展,让自己如此被动。

    这不是一个兵家该有的谋算和手段。

    到底有什么秘密,藏在这火焰般的印记里。

    刘珝,刘焱等宗室的人,同样在瞩目霍去病手里的印记。

    老阴阳人刘焱忽然道:“世人皆知,冠军侯在修行一道上,天赋绝佳。

    他有些傲气,我觉得可以理解。你们看,他知我等没有修行,弄出这么一团古怪的火焰印记。

    这印记什么作用我是不知道,但就像平阳说的,昨晚都是他带去的人,又有高深修行,动手脚的机会可太多了。”

    言下之意,霍去病不论拿出什么证据,都不可信。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料定霍去病难有反复的机会,才道:“我等同请陛下圣裁!”

    “请陛下做主……重罚这不尊上,不知感恩的乱上之臣。”

    “诸位都说完了。”

    霍去病此时才把手里燃着火焰的印记,推送给皇帝,道:“陛下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

    臣若直接催动这印记,几位宿老怕是要说臣暗使手段,欺瞒他们的火眼金睛,还要劳烦陛下动手。”

    皇帝伸手一托,那印记便落入其手里。

    他的眼力深不可测,瞄了瞄便看破虚实,瞳孔有着一瞬间的收缩。

    “这是一个咒文交织,形成的阵列印记,一旦催发,轻则神魂受损,时间稍长则取其性命。汝阴侯昏厥,便是被这印记的力量所侵。”皇帝道。

    那印记呈一个无数线条交织律动的状态,盘绕繁复。

    皇帝细细查看后,又道:“这咒文蕴含的气机,不仅要接近仙器品级的器物来辅助形成,且至少要修行到天人七境以上,才可能催动衍生出来,隐藏在汝阴侯体内,很精妙的布置。

    这不是汝阴侯本身的东西。”

    刘奢、平阳公主交换了个眼色:

    “陛下不可轻信这霍去病拿出来的东西,他再是自辩,也不过是试图颠倒黑白。”

    “这印记蕴含的波动,需特定的器物辅助。而即便有了这等器物,去病本身的修行等级也还不够。他能压制此物,尚且要借助十万禁军的兵锋才能做到。

    更何况制作此物,要分化神魂来为之,其内的波动,气息,都非去病所有。

    神魂波动,是做不得假的。”

    皇帝话罢,忽然将手里的印记祭出去。

    就见那印记落向仰面躺在矮榻上,一动不动的汝阴侯夏侯颇眉心。

    昨晚霍去病动手时,那符号被夏侯颇激发,从其眉心浮现,而后爆裂开来,火焰倾泻。

    此刻被皇帝亲自操控,重新落回汝阴侯眉心,却是反其道而行,呈现出一种收缩状态。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汝阴侯体内,有其他印记,从其眉心,被那印记牵引出来。

    皇帝伸手虚抓,印记缓缓回缩,又落回他手里。

    随之从汝阴侯眉心牵引出来的印记,多达七八枚,在皇帝手里形成一个完整的印记阵列,闪烁生辉。

    “陛下,这印记……焉知不是霍去病的手段?”

    刘奢提醒道:“他敢做出以下犯上之事,提前有些准备并不奇怪。且他即便自己弄不出来,难道不能找别人布置?

    我听说董仲舒的修行,就达到天人境后期。”

    董仲舒轻哼一声,人在旁边坐,祸从天上来。

    突然被拖进纷争当中背锅。

    “这印记的气息,蕴含的变化,完全不是我儒家的修行。”董仲舒表示自己清清白白,背不动这口锅。

    皇帝没搭理刘奢,低头审视印记:

    “昨晚你看出汝阴侯体内有这种布置,出手不是攻击他,是要阻止他催发这种印记布置?”

    这话是皇帝对霍去病说的。

    “没错。”

    霍去病娓娓道:“臣分析,汝阴侯很可能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真的汝阴侯,每次见陛下的也都是那个真的。否则以陛下修行,他体内布置纵然精妙,与陛下面面相对,也有可能暴露。”

    “还有一个假的汝阴侯,和真的那个配合,多年蛰伏在平阳公主身边,以外戚身份,游走在宗室当中。

    只有如此,才能解释通一些事情。”

    昨晚那一刻,是霍去病体内的灵蓍兵符,预见般扑捉到一些变化,给他发出预警。

    当时的古井,甚至在霍去病的意识里,倒映出一副画面。

    其中就是汝阴侯体内的某种气机被诱发,炸开满身火焰,自焚般全身熊熊燃烧的情景。

    霍去病突兀出手,止住了汝阴侯,并将其诱发的眉心印记摄取出来,终止了这种变化,将证据握在手里。

    “陛下……”

    平阳公主凄然道:“陛下可要看仔细了,此子巧言如簧。

    我夫婿汝阴侯我再熟悉不过,哪来两个之说,纯属臆造。他在构陷汝阴侯,也在构陷我。若真如他所说,我……岂不……岂不有两个夫婿,胡言乱语,这是恶语中伤我和大汉宗室。

    陛下若还念着这些年我姐弟间的情分,便不要袒护他。”

    皇帝叹了口气,对霍去病道:“接着说!”

    “臣当时发现汝阴侯体内有异,出手阻止了他自杀。”

    “汝阴侯好好的,为何要引火自杀?”宗室之人同声质问。

    “夏侯在你来之前还无恙,你来了他就自杀?霍去病你所说全无道理,如何能让人信服?”平阳公主面色隐隐发白,已意识到不妙,强自争辩道。

    霍去病看向昏厥的汝阴侯:“因为他是别人的棋子,公主殿下你也被人算计在其中。”

    霍去病伸手,隔空祭出一股气息,送向汝阴侯眉心。

    下一刻,汝阴侯脸上露出扭曲痛苦的挣扎神色,有了苏醒的迹象。

    “汝阴侯,你这些年做过什么?你修行术法,需和不同女子交欢,盗取女子阴魂等事,从实道来!”霍去病道。

    “霍去病出手往汝阴侯体内送入气息,我认为不妥……”刘奢喝道。

    皇帝斜眼看过去:“刘奢,你觉得他会蠢到当着朕的面动手脚?还是你觉得朕昏聩到只知一味袒护他?

    你给朕坐下,再敢胡乱出言,自行掌嘴。”

    刘奢嘴唇嗫嚅了一下。

    他仗着资格老,还是第一次被皇帝当众呵斥。

    这时汝阴侯近乎梦呓般道:“我所修魅魂之法,能通过元神入梦,在女子最兴奋的一刻夺其精魄中的力量,成就自身。

    我历时十二年,将魅魂之术修行到变魂化形的阶段,无形无迹。被我所摘取的女子,数不胜数。

    当年,平阳公主其夫新丧,也是被我以入梦之术与其欢好,让她无形中对我生出亲近之意,才主动要求嫁给汝阴侯……”

    平阳公主尖叫一声:“你住口……霍去病,你污蔑本宫!”

    这时的书房里完全安静下来,呼吸可闻。

    霍去病所说,正在逐一应验。

    平阳公主的大瓜,爆了。

    刘奢和刘焱等人对视。

    他们开始意识到眼前的事,像是霍去病挖的坑。而他们是自愿跳坑进来,然后把自己埋在里边。

    他们的初衷是借这件事,打压外臣。

    但眼下的发展,明显背离了初衷……后续不知还有什么事要暴露出来。

    霍去病继续问汝阴侯:“你是真的汝阴侯?隐藏身份是什么?”

    “我是汝阴侯,也不是……”

    这句话一出来,董仲舒顿时吁了口气。

    张汤冷峻的脸稍稍放松。

    李蔡勾起一抹笑意。

    老丞相公孙弘伸手捋了捋胡须,舒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