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特别。
灵蓍兵符上无数得自古井的符号,在霍去病的念头推动下,光晕明灭。
有未知的古音,在他的识海里传响,犹如洪钟大吕般发人深省。
那灵蓍兵符上,共有五片修长的叶径,对应四方和中央。
在新出现的法决符号催动下,有一片叶径开始延长,从意识窍,也就是识海内延伸出来,沿霍去病平素修行体内力量的循环路径,从脑后延伸与脊柱相连,宛若在神魂和身体之间,架设了一座桥梁,让两者连接成一个整体!
上古流传的古籍有记载,人体内生来蕴有神祇,源头便是神魂窍。
所谓的成仙就是在返本还源,彻底打开神魂窍,洞悉人体诸秘。
整个过程是一个打开仙藏的过程。
如今,灵蓍兵符延伸出一片叶径,勾连神魂窍与脊柱,其叶片上那些咒文符号,流转送入霍去病体内,在他的四肢百骸,脊柱,丹田,每一处骨骼上化作烙印,与身体血脉相融。
霍去病周身上下,连毛孔都隐然有微光溢出。
他体内好似天地重开。
无数潜移默化的改变,都在此刻进入新的阶段。
他所在位置的地面,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道道阵纹,脑后竟也有兵家阵纹交织升起,如光环般旋动,承载着无数的兵理和军阵变化。
两者一上一下,好似天地相应。
此一刻,霍去病体内符号烙印交织,如同一座繁复而庞大的兵家阵图。
“真正的兵家天人三境阵图层次,是以身体秘窍,四肢百脉为阵,气机交感和天地互动,为后续修行扎下更深厚的根基……”霍去病生出一种明悟,思忖道。
他身畔的白南妤和章军,都发现其周身微光流转,脑后有阵纹若隐若现。
春秋时有先贤成就半圣,便能以神魂映照天地,化出脑后的修行之光。
给两人的感觉,霍去病就像是打开了成圣之门,在触摸成圣的途径。
章军瞪大眼睛,盯着霍去病脑后的光晕。
那其中像是蕴含兵家的无数奥秘,若能洞悉一二,对自身便能有莫大的推动。
不过霍去病身上的神异很短暂,他只是在尝试灵蓍兵符从古井摄取的符号作用,并未真正修行。
身体内外的异象,很快消失。
城外,张次公带队追逐匈奴溃兵回来后,全军休整,补充体力。
到夜色降临,他们又重新驰骋出了边关。
霍去病对西关的作战目标,仍在展开当中。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的交战匈奴人困兽犹斗,厮杀过程并不轻松,姚兴等被迫出去的人,过半被杀。
姚兴也被斩了一臂。
夜色中,张次公部出边关后,一路往西北方向驰骋。
到次日天明,前方出现一座周边草木丰茂的大湖。
而大湖旁边依水而建,有一座部落,便是西匈奴的休屠部!
张次公统兵赶来时,该部落正在与汉军开战,诺大的战场上,两军纠缠,已到了白热化阶段。
霍去病让边军倾巢而出,真正的战略目标,就是休屠部。
休屠部的位置极具战略意义,遏制着汉军出西关往西域去的道路,且随时能支援楼兰,蒲类,借以压制西域诸国。
霍去病派出的各路兵马,除了姚招和李敢部在攻西羌。
其余逐部,真正的攻袭目标只有一个,此外都是假象。
就是集中力量,攻休屠部。
在吉戈率兵去攻西关的同时,汉军也对休屠部展开反突袭。
休屠部除了派出一路部众,在支援楼兰作战,中军留守仍有近两万八千余精锐,周边还可快速聚集西匈奴的其他兵马。
他们遭到汉军突袭,双方厮杀良久,仍未分出胜负。
但张次公率八千部众,横空杀入战场,顿时成了双方胜负的转折点。
从这天开始,西关各地,杀战四起。
边关战事的相关消息,雪片般传递到各方。
一月末的长安,天气寒冷。
“陛下,西关有急报!”
“念!”
书房里,一身帝袍,头戴冠冕的刘彻搁下御笔,目光蓄满威严,看向接过急报,来到面前的内侍董旭。
“冠军侯去西关后,接掌边军……三日前破匈奴来犯之敌……”
皇帝摆摆手:“空城计逼退匈奴人的消息,朕这几日已听过数次,群臣,皇后和其他妃嫔,将其当成趣事,多有提及。直接说新消息。”
“唯。”
董旭的视线,在奏报上掠了一遍:
“……张次公率部奔袭休屠部,于两日前晨时启战,是役双方投入可战精锐俱过三万众。”
“至当日午时匈奴休屠部溃退,收缩兵势,撤出了休屠泽。
我军战损为三千四百余,匈奴当在我军倍许以上。”
皇帝微微点头。
虽然折损不小,但休屠部是西匈奴主力之一,能夺下休屠部,对后续夺西域有决定性作用。
边军初夺休屠部,后续必定还会有匈奴人的反扑,战局会僵持一段时间。
董旭往战报的最后一行看去,眼神微亮,连声音也提高了两个音区:
“昨日上午,霍侯亲自统兵,从边关前往休屠泽,恰是匈奴人想反击重夺休屠泽,被霍侯迎面击溃……获胜后,霍侯率军离开休屠泽,往南去,三个时辰后出现在西羌,破大集羌等数部。”
这条战报的重点,不是霍去病打了胜仗。
他打胜仗不值得奇怪,而是他的奔袭速度,上午在休屠泽,下午破大集羌。
需知这两地之间,直线距离也要超过七八百里。
连皇帝也有些吃惊:“这么快……”
刘彻并不知道霍去病打开了第二条天赋兵策走为上。
将其融入行军法,速度得以再次递增。
随着时间流逝,西关战局逐渐变得明朗。
霍去病统边军破休屠部后,展开长途奔袭,闪击西羌。
压服西羌和夺取休屠部,是为了扫平障碍。
有了相对稳定的周边形势,才能全力打通丝绸之路,连接汉和西域,为后续夺取西域做战略准备。
到二月初,战局初定,汉人的年节到来。
皇帝传诏,让霍去病回长安见驾。
“明年再来西关,应该会和匈奴爆发一场大战……”霍去病离开西关前想道。
……
维娜历时数日,才回到原匈奴王庭的乌兰巴托。
这时的乌兰巴托,没有大单于伊稚斜,也没有王部下辖的牧民部落,尽显萧条。
但大萨满恩敕和一支万人队在寒冬当中,冒风雪重返乌兰巴托,开始了匈奴王庭的重建。
维娜在乌兰巴托的一间大帐内,见到大萨满恩敕。
帐内的地面中间,插着一把骨杖,带有轻微的弧线,像是某种生物的肋骨,其顶端嵌着一颗硕大的宝石,内部封存着鲜血般,颜色暗红。
不知是不是错觉,维娜进来的一刻,就感觉到宝石内,像是有哀嚎的声音传出。
大萨满正躬腰凝视着一张汉匈交接区域的地图。
帐内只有他一人。
“我收到的消息说,你曾被汉人所擒,抓你的是霍去病。”大萨满回身用浑浊的眸子看向维娜。
维娜摘掉兜帽,露出高鼻深目,立体感极强的美貌面容。
自王庭被破,再没有人比大萨满恩敕更重视霍去病。
维娜落在霍去病手里,却能顺利逃出来,这让大萨满心存疑虑。
维娜来到近处后,恩敕缓缓抬起枯瘦的手。
他的指甲非常长,尤其是小指上的指甲,卷曲在指端,其上还祭刻着诸多盘绕的咒文,莫名瘆人。
他伸出来的手看似缓慢,实则手指探出,维娜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便被其触及眉心。
感觉中,一股让灵魂坠入黑暗的力量,遮蔽了她的意识。
无数的景象,意识片段,从维娜眉心,被大萨满所洞察。
不久之后,还有一缕黑气,被大萨满从维娜的意识里牵引出来。
那黑气骤然化为一条张翼的腾蛇。
“果然有问题……”
大萨满冷喝声中,帐内那根镶嵌殷红宝石的骨杖,还有其他数件器物,同时催发出一股气机,彼此联合,在他掌心化出一团黑色的风暴,将腾蛇卷入。
双方争执了好一会,腾蛇才慢慢被压制泯灭。
大萨满重新看向维娜,道:“你被冠军侯所擒,他在伱的神魂里有布置,然后才放你回来。”
维娜垂首执礼:“怪不得我这几日经常不受控的生出一些念头。”
“还要谢过大萨满,帮我拨除了那汉人的手段。”
大萨满脸色凝重:“你神魂中摄取的气息,连我想压制也需借助祖器,那霍去病的力量,已达到这一层次……”
大半年前,霍去病首次在卫青和匈奴交锋的战场上突破时,大萨满曾横空插手,想毁掉霍去病的修行。
当时他凭境界优势,有着压倒性的力量。
但现在他连霍去病分化的气息,也要借萨满传承之物才能压制,可见霍去病的成长有多惊人。
维娜瞄了眼大萨满面前的地图。
“大萨满在关注和汉军的交锋?”
她往前靠近稍许:“我这几日忙于赶路,不知战况有什么进展?”
大萨满:“汉人的目标是休屠部和西羌,目前他们已夺了休屠泽。
但苣都亦有安排,楼兰,蒲类两国,在西域先后击溃龟兹和姑墨的联军。
西域是我们占优,但接近汉关方向,休屠部败退,再难对汉军形成牵制!”
意思是有失有得,目下还看不出明显的胜负。
维娜又往前靠近一步,来到大萨满侧后方。
她的眼神瞄了下大萨满的脖颈。
要是此刻突然暴起,她有六七分把握,能重创大萨满。
这对她和分化腾蛇在她意识里的霍去病来说,都是个不小的诱惑。
刚才大萨满从维娜意识里洞察牵引出来的腾蛇,只是霍去病推出来的饵,被大萨满吃了,才能进一步取信他,让他相信维娜没问题。
大萨满自己检查发现的问题,出手后,会更相信霍去病的布置,已被他清除。
这有利于维娜的潜伏。
维娜来到大萨满身后,又隐晦的瞄了眼他的脖子。
“…为什么能这么快?”大萨满低声嘀咕了一句。
“大萨满指什么?”
“那霍去病此战,曾在一日内奔袭多地。若无法遏制他的统兵速度,我草原大多数部落,都在其一日行程的打击内,太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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