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襄阳府院墙的时候,柳云湘接收到来自冷雨霰的一记白眼。她回了个笑脸,反正他常对她翻白眼,只要脸皮厚就行。
因为府上在前院办丧事,所以后院冷清清的,偌大的地方看不到一个人。二人很快找到秦珍珍住的院子,不过刚进去,见两个婢女从屋里出来了,两个人赶忙躲到廊庑下。
廊庑下黑漆漆的,柳云湘不小心踩到什么,发出咯嘣一声。
那两个婢女顿住身子,朝这边望过来。
柳云湘心不有提到嗓子眼儿,紧张扎的抓住冷雨霰的袖子,但被他无情的推开了,又附赠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儿。
“你也听到了?”其中一个婢女问。m.166xs.cc
“嗯。”另一个小声应了一声。
“可是……可是有人在那儿?”
“橙月姐姐?”
两个婢女在几步远的地方,显然是害怕什么,竟不敢上前来瞧一眼。
“许是听错了。”
“自姑娘死后,我在这院总听到一些动静。”
“嘘,别说了,我害怕。”
“咱们快走吧!”
两个婢女说着赶紧往外走,像是怕被什么追上来似的,还小跑了起来。
柳云湘松了口气,从廊庑下出来,“估摸她们不敢再回来了。”
冷雨霰沉着脸走到院中,忘了一眼黑着灯的正房,转头问柳云湘,“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云湘往正房走,“当然是找证据。”
“这里能有什么证据?”
柳云湘来到房门前,房门并没有上锁,估摸是那两个婢女在紧张之下给忘了。推开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柳云湘拿出火折子,四下照了照,见桌子上有蜡烛,她走过去点燃了。
屋子亮了起来,柳云湘举着蜡烛往西屋走,见冷雨霰还站在门口,冲他招了招手,“过来啊。”
冷雨霰抿抿嘴,他是堂堂英王,就算不论这身份,他也是七尺男儿,这……这偷摸潜入女子闺房的事,他真没干过。
“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磨蹭?”柳云湘有些急道。
冷雨霰咬了咬牙,转身关上门,气冲冲朝里屋走去。
柳云湘撇了一下嘴,跟着他进去,当蜡烛的亮光照亮整间屋子,秦珍珍闺房的样子也就呈现出来了,与一般女子闺房无异,只是这里的摆设更为精致,更为华丽,估摸是秦书意疼妹妹,吃穿用上都尽量给妹妹最好的。
柳云湘打量了一眼,便开始翻找,先翻了妆奁没看到什么,再转头一看,冷雨霰就站在屋子当间。
“你怎么不找?”
冷雨霰沉了口气,“你总得告诉我找什么吧?”
柳云湘一拍额头,忘记跟他说了,忙凑到跟前小声道:“你有没有想过秦珍珍为何会出现在教武堂的后山,那里林深树茂,四下无人,可不是一个深闺女子会去的地方,而且还不让贴身婢女跟着。”
冷雨霰抿嘴,排除严暮是凶手的话,显然秦珍珍有什么秘密。
“这教武堂离宁元庵不远。”
“所以?”
“所以秦珍珍可能是想去宁元庵,但在半路被人害了。这个人知道秦珍珍会经过那儿,而秦珍珍连身边的婢女都瞒着,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杀她的人就是她赴约的人。”
冷雨霰垂眸半刻,道:“你想说她幽会男人。”
“殿下真聪明!”柳云湘赶紧捧了一句。
“但这只是一种可能。”
“好吧,我在宁元庵见过她和那个男人。”
冷雨霰蹙眉,“你见过?”
柳云湘点头,“那天我陪皇后娘娘去宁元庵见太后,在宁元庵后院闲逛的时候看到秦姑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我白日跟秦书意说了,可他不信。”
冷雨霰沉了口气,“他妹妹那样的死法,你还要这样说,等同于往他妹妹身上泼脏水,他自然不信,没抽你一巴掌就算轻的。”
柳云湘也无奈,“如若不是严暮被冤枉,我保准一辈子不会说出口。”
冷雨霰四下看了看,“那找找吧。”
时间紧迫,两个人赶忙翻找。不过刚翻找了一会儿,外面就有了动静,柳云湘自窗子往外看去,见是秦书意,失魂落魄的朝正房走来,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她忙去看冷雨霰,见冷雨霰找了一块布蒙上脸了,“我先去应付一会儿,你赶紧找!”
说着,冷雨霰出去了,接着外面传来的打斗声。
柳云湘心扑通乱跳,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翻找。
秦书意是教武堂的总教头,他的功夫不用说自是极好的,冷雨霰也不差,二人一下过了上百招儿后,依旧难分上下。不过冷雨霰主要是托时间,所以能躲就躲,躲不过才打。
又过了上百招,秦书意突然退后两步,收起了拳头。
冷雨霰愣了一愣,也退后两步收起拳头,二人四目相对。
“英王殿下,您夜闯我襄阳侯府,还在我妹妹的闺房里,做什么?”
冷雨霰真的很不愿意摘下蒙面,真的很丢人,但人家都认出他来了,只能摘下来。
“你怎么认出本王的?”
秦书意眯眼,“英王大概忘了,咱俩曾拜一个师父学武,你的招式,我一看就猜到了,只不过你一直躲,我不敢确认。”
冷雨霰干笑,侧头往西屋看,心里不住骂柳云湘,她怎么还不出来?
秦书意跟随冷雨霰的目光往西屋看,见西屋有亮光,眉头一皱,大步往里面冲去。
“书意!”冷雨霰要拦但没拦住。
来到西屋,秦书意一眼看到柳云湘,火气更大,上前竟要对她动手,好在冷雨霰赶了过来,一把扯住了秦书意。
这一下秦书意对他也不客气了,立即回以一拳,两个人在房间里又过了几招。
“魏公子,害令妹的另有其人!”
柳云湘大喝了一声,二人这才停手。
秦书意死盯着柳云湘,“我说过,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柳云湘举起手里的东西,“这是我刚从银针下面搜到的,应该是令妹绣的荷包吧。”
秦书意看着那荷包,眼睛眯了眯,前几日他过来,见妹妹慌里慌张将这荷包藏到引枕下面,他并没有戳穿,猜想应该是妹妹送他的。
“一个荷包能证明什么?”
柳云湘呼出一口气,“证明你妹妹爱上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