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看看,地上确实有一点血痕,可在拐角处就彻底消失了。
就好像他突然长了翅膀,从上飞走了。
一时间,我有点吃不准。
要么,他是回去搬救兵了,要么是这屋里还有其他人,暗中下手把安涛掳走了。
可仔细想想,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无冤无仇,谁会……
突然,我想到在山中试图抢猫爷内丹的黑影。
该不会是他又找上门了吧?
起初我还觉得有点不安,可转念一想,这未必不是好事啊!
他既然能抓走安涛,那肯定知道这库房里还有人存在。
按照这几次的短暂接触,我猜他大概率会折返回来。
毕竟,斩草除根这个道理,连三岁孩都知道。
与其主动出击,不如坐享其成,正好趁着这个时间缓缓手脚。
坍塌的纸箱子正好成了我的庇护所,缩在里面既安全,又保暖。
趁着这个时候,我给桃子打了个电话,得知家里一切正常,我才松了口气。
然而,从早上一直得到下午,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一开始我还安慰自己,总觉得要再耐心一点,到后来,我根本坐不住了,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眼看着要黑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谁知道黑以后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我把已经拿到的物资先塞进车里,就在我踩上油门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油门有点硬,根本踩不下去。
反复试了几次以后,我陡然心头一惊。
不是油门出问题了,是我脚踝的位置被冻伤了,走路试不出来,现在踩油门才觉得脚踝僵硬。
我没敢多想,狠踩下油门,一路朝着卦馆狂奔。
保险起见,我特意选择绕了路。
我刚出胡同口,离着老远就看见路上躺着一个人。
灯光一晃,还能看见这人身上的血!
我渐渐放慢车速,车子一直滑动他身旁,看清他的瞬间,我更是觉得心头一紧。
地上躺的人,竟然是云火师傅。
我立马跳下车,单手探探其鼻息,还有气!
云火师傅浑身上下都是血,几处要害上的伤,都是直上直下。
突然,我脑子嗡嗡作响。
无论是用刀方式,还是出刀角度,甚至于刀口的深度,和李富根身上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这是同一人所为!
我不敢多做停留,转身把云火师傅放上车,铆足劲儿了踩下油门。
到了卦馆,我扛着云火师傅大步推开门。
一进门我立马傻在原地,纪沧海横躺在门口,李富根被倒挂在房梁上,最让我揪心的是,桃子胸口正插着一把刀!
你妈的!
我扔下云火,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跪在桃子面前。
此时,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心底渗出的寒意远比冷库的温度更猛烈。
我甚至不知道应该先做什么。
也是在这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那颗杀心。
我发誓,无论是谁,我一定后悔让他生下来!
短暂的眩晕后,我立马把桃子搂在怀里,她身上的冰冷冻得我缩成一团。
从未感受过的恐惧和无助渐渐把我包围,我想探探桃子的鼻息,手怎么也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让手指凑在她鼻下,我忽然觉得昏地暗。
没呼吸了,没呼吸了……
就在这时,一声很细微的开裂声响起,鞋尖上赫然出现一个半尺长的口子。
我低头一看,桃子脚上穿的正是刘梓送给我的七命夫子履。
我这颗刚刚冰封的心瞬间回暖,使劲晃动着桃子。
好半过去,桃子在我怀里猛咳嗽几声,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昏了过去。
无论如何,好在她捡回一条命。
此时,另一个念头也从我心里涌现——下一次和刘梓见面,哪怕他让我吃屎,我也毫不犹豫!
纪沧海的伤势明显更加可怖,两条胳膊都断了,唯一庆幸的是没伤及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