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过后,李芳干并没急着走,那怕唐麟把茶碗端起来、侍卫喊了送客,他也装做没听见...
唐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赖皮的,忍不住皱眉道:“都说了,本国公只能帮你到这,还有什么事?”
“素闻国公最是急公好义,可否、可否资助小臣一些粮食军械什么的?”
一件本应很难为情的事,却还是被李芳干舔着一张不红不白的大萝卜脸,说了出来...
唐麟上下看了李芳干几眼,似乎真被他这种不要脸的精神打动,咔吧咔吧眼睛,道:“银子,本国公倒是有的是,可我凭什么给你?或者说,你用什么置换?”
“这个...不瞒国公,小臣现在是没有,只要国公帮小臣打败逆臣贼子,你要什么,小臣都答应...”
“嘿...那就等你打败李芳远再说...唉!本国公心太软,就看不得朋友受苦,这样吧!只要你能让足利相信,李芳远参与了偷袭京都一事,本国公就会说服朝廷,向你提供帮助...”
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是免费的,想要帮助,可以啊!你得做出让我满意的事才行...
“可是...”
李芳干还想说什么,却见唐麟已经摆手示意手下把他赶出去...
唐麟这边还一大摊子事,那有心情和时间跟他磨叽...大风小说
“老刘,你怎么看?”
赶走李芳干,唐麟把密信递给一旁的刘清...
刘清看过密信,沉吟一下道:“就不知道北方的海港,有没有上冻?”
刘清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唐麟改道,海路当然是最理想的...
可问题是,想要出海,就得去离北平最近的天津港,而天津港是不是不冻港,就连刘清都说不准,即便附近有不冻港,时间上怕也来不及...
唐麟气的瞪了刘清一眼,心说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走、走不得,留,肯定也不行,事到如今...”
刘清嘟嘟囔囔地说着,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就忽然不说了...
唐麟看着眼珠乱转的刘清,忍不住笑道:“你个老狐狸,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不敢说?”
“国公英明,不过学生以为,您其实已经有主意了,不是吗?”
唐麟点点头,道:“我只是还想跟你印证一下,看我的主意可行不?”
“从战术上说,我猜想您的主意一定可行,但,就是太过危险,容不得半点差错...”
两人有点像在打哑谜,除了他们俩,别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老狐狸吗?”
听唐麟这么说,刘清苦笑起来,却并没回话...
“明明有了主意,却害怕说出来担责,你呀!又不是第一天与我共事,还不清楚我是什么人吗?”
被唐麟这么一说,刘清脸色不由现出一丝愧色...
微一沉吟,道:“学生相信国公是做大事的,所以不会阻拦国公,但请国公多小心...”
“这就对了,明早你带队前行,我去会会那个脱里不花...”...
若让别人听到唐麟这么说,一定是以为他疯了,本来就三十多个侍卫,还要分开行动,还不是简单的分开,而是直接去找脱里不花,对方可是带着三千蒙古精骑,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可唐麟却不得不为之,如果他不走,就有可能将战火烧到北平,老百姓会遭难不说,张、谢二人,也势必会以此大作文章,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唐麟身上,届时李景隆等人也必然落井下石...
最后,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朱棣也肯定会提前发动,到那时,唐麟就真的走不了了...
至于直接去找脱里不花,相信但凡正常思维的人,都不会做这决定...
唐麟正是要反其道而行之,至于刘清,则属于不正常之列,很多时候,他的主意都偏向于阴暗...
以无心算有心,唐麟对此行,至少有六层把握,剩下的四层,则要看天意了...
很快有府衙和都司衙门的密报传来,结果跟唐麟预料的一样...
张昺和谢贵,在得到蒙古铁骑入侵的消息后,仍跟没事人一样,根本就没有提醒唐麟的意思,甚至还发出命令,严令各卫谨守自己驻地,没有命令,严禁出战...
可以想见,这两人,就是在给蒙古铁骑制造袭击唐麟的机会...
唐麟对此恨的牙根直痒痒,却也一点办法没有...
初三一大早,张昺和谢贵这俩货,就破天荒地亲自到驿馆来为唐麟送行了,随后葛诚也带着燕王夫妇不能送行的歉意,赶了过来...
一行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城门处...
“国公来去匆匆,本官也没能招待好国公,还望国公不要见怪啊...”
“是啊、是啊!要不,国公您在多待些时日...”
张昺虚头巴脑的话音未落,谢贵也紧跟着道...
“说的也是哈!那本国公就不走了...”
唐麟倒也真给这两人面子,明知是假,却也点头应道...
一听唐麟真要留下,谢贵一张老脸,顿时变成猪肝色...
张昺更是恨不能踹谢贵两脚,让他多嘴...
忙强笑道:“呵呵...国公说笑了,国公乃陛下身边肱骨之臣,怎能长时间离开?”
唐麟撇撇嘴,还想挤兑他们几句,一旁的葛诚终于开口了...
“国公远行,一路多加小心,听说最近河南地界常有匪患...”
“胡说八道,我大明天下,朗朗乾坤,何来的匪患?”
不等葛诚说完,谢贵又抢着道,只不过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那么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唐麟也不想再跟他们多废话,冲张、谢二人点点头,然后对葛诚道:“燕王殿下的病,总是反复,葛大人可要照顾好,有什么情况,也要及时跟两位大人禀报...”
“是、是,下官记下了...”
葛诚心虚,即便唐麟这番话没什么含义,在他听来,也是没那么简单...
唐麟此行,真应了张昺那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除夕夜到初三,连完整的三天都不到...
可也就是这么几天,却也是过的惊心动魄,而这,貌似还没有完...
“预祝三位大人,新年大吉,步步高升,万事顺意...”
响亮的拜年词中,唐麟催动胯下坐骑,溅起片片残雪,呼啸而去...
看着唐麟远去的背影,张、谢二人脸上,均露出的是阴谋得逞的诡笑,葛诚则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