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到达绿地酒店时,酒店已经被围起来,一群人类被隔绝在里面,惶恐的神色染在每个人脸上,有几个胆子大的正在跟巡查警说话,似乎想离开。现场有些吵闹,然而当众人看到刻着科植拉帝国皇室徽章的飞行器降落时,刹时噤声。
巡查警长官是一条触角为蓝色的蜈蚣,看到飞行器降落,快速过来,神色慌张,“殿下,他们已经离开酒店了!”
此话一出,六皇子气息沉下来,问道:“离开多久了”
“他们没退房,所以暂时没能查到记录,监控器也坏了,现在我们正在对酒店的有关虫子进行询问。”巡查警长官说道。
“来不及了。科莱少将,”六皇子侧过身,声音阴冷,后面一条紫色触角的蜈蚣上前,只听六皇子说,“通知主星航站台,许进不许出。通知太空局,派出巡防舰,进入非公务飞船检查。”
“这,殿下,是否请示国王陛下”科莱少将有点迟疑,调动主星周边的巡防舰,这事可大可小。
“抓到那只小人类,父皇会嘉赏你。”六皇子收回视线,转身,“走,去航站台。”
一行虫子很快登上飞行器,房正奇越看越心惊,之前六皇子说,他抓时见疏是想让他解决科植拉帝国土地不能种植的死局,可现在越看越不对劲。现在科植拉帝国已经掌控了人类的种子,根本不缺粮食,为什么要动用这么大的力量去抓他甚至把国王都搬出来了。
“六皇子殿下,您抓捕时见疏,真的是为了解决土地问题”房正奇问道。
“当然,土地问题,很重要。”六皇子淡淡道。脑海浮现当初研究室送上来的作物数据,时见疏种植出来的蔬菜生命力数据比别人的更高。根据研究室计算,他种植出来的作物产能也比其他人高,这真的是因为他会种田不,比起相信他的专业性,他更倾向于这人很可能有着与之不同的精神力,比如消失了几百年的生命系。
此时航站台,区待飞的飞船。偌大的套房内,除宗政稷进房间处理事情,剩下的人坐在客厅内。
“小时,你知道阁下是怎么安排的吗”公羊部长挺焦心的,现在他们手上有着幻樟树液,事关他们是否能解决人类几百年的农业问题,半点马虎不得。要是他们这样被抓回去,他死了没关系,这树液不能丢,小时更不能出事。
“不知道,他说,要是出事就劫飞船。”时见疏喃喃道。
其他人:“……”果然兵匪一家吗
轩老爷子蹙起眉头,问道:“要是没出事呢我们要跟着飞往科植拉帝国另一个星球这……”
“我查过了,这艘飞船在一天后会停靠一次空间站加能源,到时李濮会在那里接我们。”宗政稷从房间走出来,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众人一听他有安排,心当即放下来。
“旅客们请注意,还有三分钟飞钟即将上升,请不要随意走动……”
飞船内的广播突然响起,套房内的人终于松口气,众人又等了一会儿,感觉到飞船启动,这才站起身告辞,要返回自己房间。
不过一会儿,套房内只剩下时见疏与宗政稷。
“乔医师和季先生他们在科植拉主星没事吗”时见疏还是有点担心,如果真要查,肯定能查到乔治与他们有联系吧!
“季元洲提前一天离开了,乔治在科植拉主星活动几十年,他决定留下来,肯定没问题。”宗政稷坐到时见疏身边,看他担心得小脸都皱起来,忍不住一笑,捏了捏他小脸。
“嗯!对了,我们这次是直接回蓝星吗申屠星长现在被撤职,蓝星由大皇子接管,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农场……”时见疏对蓝星的事有点担忧,怕因为自己会让农场出事。
“神农农业对于帝国人民来说很重要,他们不敢随意动作。至于蓝星,等我们返回就能解决了。”宗政稷看他什么都操心的样子,轻叹一声,“别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他们自己会解决,现在拿到幻樟树液,还不够你忙的”
时见疏想想也是。再担心蓝星的事,现在在人家飞船上,他的终端也用不了。只是,哪怕他有幻樟树树液和种子,仪器有限也无法做进一步的实验,一时之间好像没什么事做。转身看向宗政稷,见他又在看终端,突然发现,“为什么你的终端能用”
“因为你哥厉害。”宗政稷看着凑过来的小孩笑道,“来,再叫声哥听听。”
时见疏被他这声哥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当时在外人面前,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宗政稷,就用了这个词,现在被对方叫出来,脸不由有点发热。现在让他再叫,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叫得出口,便说道:“你好意思吗”
宗政稷把全息屏收起来,转身面向小孩,挑挑眉头,问道:“我年龄比你大,有什么不好意思”
“说年龄,得叫你爷爷了。”时见疏话一出才反应过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再一看宗政稷,眼前的男人微眯起眼,带出一丝危险,对方的身体慢慢前倾,直往胸前压。时见疏当即有点气短,又想着输人不输阵,身体往后仰,结结巴巴梗着脖道:“怎,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啊……”
后仰的身体一时没撑住,时见疏整个人往后倒,身前的宗政稷压下来,手疾眼快把手垫在他脑后,避免落下的脑袋磕在沙发扶手上。不过因太过突然,时见疏还是吓得有点蒙,等再回神,发现两个人的鼻尖就要碰上了,灼热的呼吸打在脸上,能闻到男人身上清冷的气息,脸更热了。
宗政稷仿佛没看到他的不好意思,手肘撑在少年的身侧,看着他脸一点一点地越来越来红,忍不住捏捏他下巴,本想取笑两句,却见少年眼眸光芒潋滟,淡粉色的唇瓣微张着,仿佛在邀人品尝。
呼吸加重,本能让他想摘取,理智又在提醒他,小孩他还没成年。
时见疏心跳慢慢加快,呼吸也急促起来,压在身上的男人眼眸专注、暗沉,其中掠夺的情绪让他紧张又向往。
他,他要有初吻了吗
脑海响起这个念头,时见疏的脸更加热了,脑中更是乱得一塌糊涂,自问着“要闭眼吗”。可要是这个动作把宗政稷惊到了,他又说什么“没成年”之类的,那他的初吻是不是又没能成功
时见疏紧张得手攥起拳头,死死瞪着眼,眨都不敢眨,然而他等呀等,男人还是没有动作,就直直盯着他看,“就,就亲一下呗!”
时见疏忍不住了,他十九岁了,好不容易动心,容易吗
“噗!”宗政稷看小孩结结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这声笑戳破了,同时委屈和羞愤从心底涌上来,眼眶瞬间红了,用力想推开身上的男人,手腕被握住,按在头顶上,微凉的唇瓣印下来,脑袋轰一下,瞬间炸开。
时见疏穿到这里前是十八岁,研究生宿舍四人他年龄最小,其他人都是二十四五岁,女朋友多多少少都交过,偶尔也会谈到。每每这时他们都会感叹,他们这个宿舍就老四最受欢迎,却一次恋爱也没谈过,也不知道最后便宜谁。
时见疏伸出手,抱着身上的男人,闭上眼:便宜这个男人了。
室内气氛甜腻,细微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许久……
“吸气。”宗政稷微起身,呼吸有点急促,手指按着少年的下巴,拇指轻轻在他唇角摩擦着。眸光端详着少年的神色,看他从憋得脸通红到大口大口吸着气,不由轻笑,“怎么憋气了”
“业务不熟悉,你不也一样,呼吸急促了。”时见疏最后几个字跟含在嘴里差不多。
“嗯,业务不熟悉,我们一起练习。”宗政稷笑着俯下身,又轻啄两下他的唇瓣,用尽意志力控制才没继续深吻。
时见疏感觉到亲吻里的情意,脸不由更红了,一时有点不敢看身上的男人,眼睛往旁边飘着,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便道:“那,那个,我要不要叫你阿稷”
他总不能一直全名叫他,两个人的时候还没什么,在外人或者陌生人面前叫全名,总觉得不礼貌。
“叫哥。”宗政稷揉揉他脑袋瓜,起身,同时把少年拉起来,靠在他身上。
时见疏用脑袋撞了宗政稷肩膀一下,嘟囔道:“我叫你哥,轩辕先生和公羊部长得笑死你。”
“哦,他们不笑话,你就叫了”宗政稷琢磨着,那两个人想来会识时务。
“不叫,阿稷。”时见疏嘻笑着,手偷偷摸上唇角,暗暗回味刚才的感觉,又偷偷看眼身侧的人,暗忖:为什么吻完后,他这么冷静。而自己,还想再试试
宗政稷当没看到小孩的小动作,暗叹,再吻下去,他怕控制不了自己。伸手,把人往身边拢了拢,捏着他手把玩,回道:“好吧,阿疏!”
时见疏:“……”
“咚咚!”
时见疏正想反驳,就听到响起急促的开门声,两人对视一眼,抱着膝盖靠在宗政稷身上的时见疏起身就想跳下沙发,被手疾眼快的宗政稷一把捞回来放到沙发上,“你坐着,我去看看。”
时见疏应一声,看着他往房门走,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