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川的眼神变了。
他朝后随意的摆摆手,立刻有两个黑衣人从房梁上翻下来。
带回去。
暗卫一声不吭,扛着小鱼出门,小鱼双手厮打。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坏人!
红衣被吵的烦躁,手刀劈在小鱼后颈,他直接晕了过去。
眼下也没有继续试衣服的兴趣。
沈漾和白月疏对视一眼,白月疏有眼力劲的跟老板娘打了声招呼。
老板娘,我们先回去。
这衣裳放在这,过两天来拿。
老板娘扯出一个笑,行,那你们路上慢点。
白月疏和赵克元也没回铺子,红衣的马车停在外边。
沈漾同谢言川坐在一块,她叹了口气,说起昨个村里的传闻。
谢言川单手搭在膝盖,指骨习惯性的敲了两下,不排除小鱼是外族人的身份。
现在最重要的是谁告诉他的身份,以及他来找漾漾的目的,真的只是和老伯吵架了吗。
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让小鱼从漾漾这打听到什么消息。
白月疏是个急躁的性子。
她挽着赵克元的胳膊,眼睛里流出厌恶,啊,这个叫小鱼的怎么这样啊,这不是故意利用漾漾的善心吗。
赵克元相比较更加冷静,他沉吟片刻。
谢公子不是找人去灵芝镇通知老伯了吗,消息怎么说的。
岳秀才还没回来。
谢言川摇摇头,沈漾有些沉默,根据小鱼的口述,从他问谢言川的身份,到他说是谢言川杀了他爹娘。
他确实在利用沈漾的善心,但却不是冲着沈漾来的。
而是谢言川,沈漾就怕会对谢言川不利。
明明小谢公子苦了那么多年,现在被皇上猜忌,还要被外族针对。
谢言川看出沈漾的情绪。
他拢在袖子下的手轻轻握了握沈漾的掌心,温热的干燥让小姑娘抬头。
谢言川轻轻笑笑。
没事,有我在呢。
他把自己当成沈漾的后盾,但谢言川不知道,沈漾就是因为担心他。
小鱼关在沈家的地窖。.
没有谢言川吩咐,暗卫没敢动手。
只是一盆冷水把小鱼泼醒了,沈漾他们到的时候,小鱼冻的瑟瑟发抖。
地窖里暗的厉害。
沈漾和谢言川站在一块,白月疏和赵克元站在后边。
小鱼恨恨的看着他们,谢言川声音冷漠,你是蛮夷还是南疆人士?
小鱼不开口,谢言川也不在意。
看长相约莫是蛮夷人,蛮夷在边疆以游牧为生,每到冬日,没有足够的牧草喂养牛羊,他们就会到大宁烧杀抢掠。
普通百姓没有反抗的能力,死伤无数,兵将本来就是为了保护黎民百姓,大宁从来没有主动杀过任何一个人。
如果你说你的父母是死在大宁兵将的刀下,那也是他们先杀了人,罪有应得。
红衣从上边递了几把椅子下来。
小鱼身上的凉水结冰,他面色青白,沉默片刻,那也是你们的错,明明知道蛮夷冬天不好过。
你们有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些,这样他们不会来抢也不会死,我也不会被爷爷捡到成为孤儿!
沈漾递给谢言川椅子,闻言满脸不可置信。
小鱼的这番话,放在哪都很炸裂,所谓的我穷我有理。
她气的勾起嘴角,
既然你这么说,蛮夷族人养了那么多头牛羊,为什么不给大宁的百姓呢。
小鱼振振有词,他们已经很穷了,那些牛羊都是要用来换银子的。
你有这么多,给他们一点怎么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灌输的思想,沈漾在椅子上坐下,这么说,你承认你是蛮夷人了?
小鱼抱着两条腿,承认又怎么了,不承认又怎么了,有本事杀了俺。
如果说一开始还觉着小鱼可怜,
现下发现,有些人骨子里流淌的血就是黑的。
沈漾靠在身后的椅背,谁派你来的,你来明悟城的目的究竟要干什么。
小鱼后边的那个人并不明确。
谢言川没有开口,眼神若有所思。
沈漾紧紧盯着小鱼的眼睛,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下,俺才不告诉你,反正你就是假好心。
他没有能力为父母报仇,冻死自己算了。
白月疏冲着小鱼呸呸两声,漾漾,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死没良心的,你让让,我今个得扇他两巴掌。
她才懒得跟小鱼说什么大道理。
对付这种人,就得直接打。
赵克元难得支持,甚至还给白月疏腾出个空,漾漾,他应该也是被人教唆的。
从他身上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还不如打一顿出出气。
白月疏一听赵克元这么说,撸起袖子,小鱼整个人缩在墙角,吓的脑袋埋进膝盖。
岳秀才从洞口跳下来,看着的就是白月疏左右开弓。
他原地顿了一下,谢言川扫了一眼,岳秀才弯下腰。
主子,属下去灵芝镇打听过了。
这小子确实是两三个月前失踪的,在他失踪之后,两个老人为了找他,说是看不清楚路。
在他失踪的第三天,全部掉进河里溺毙。
老伯和婆婆都死了。
岳秀才并未刻意压低声音,白月疏打的累了,小鱼猛的抬起脑袋。
眼睛看向岳秀才,你说啥呢!
谢言川没有搭理小鱼,确定是正常死亡吗。
岳秀才摇头,时间太久了,再加上老人没有其他亲人,都是村里人帮忙埋的。
查不出来是自己掉进河里,还是其他原因。
不过属下着人问了,确实是从河里打捞出来的。
沈漾看向一边的小鱼,他张着嘴,脸上还有巴掌印子。
爷爷和奶奶,死了?
赵克元眼睛一转,要是知道会被你害死,他们当初不该救你的。、
小鱼的心智并不成熟,不然也不会在见到沈漾和谢言川之后,这么快露出破绽。
他愣楞的低下头,爷爷奶奶是好人,他们明明说过给爷爷奶奶一大笔银子的。
谢言川的睫毛遮住眼睑,答应你的这个人,是不是眼角有颗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