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声令下。
自是无人敢有不从。
一路小跑。
尉缭气喘吁吁的来到了郡守府门外,恰巧遇到了扶苏。
“长公子!”
先是问候,马上询问:“您可知,陛下这么急着找咱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东胡败退。
虽情况不尽如人意,但也算解了马邑之危。
前线蒙恬大军战况更是顺利,彻底围歼匈奴余部,亦不过时间问题。
情势一片大好。
刚从牢狱里出来,就忙前忙后的尉缭,终于是能消停几天。
好不容易,舔着一张老脸,跑到虞姬那边蹭了一口吃喝。
都没吃饱就给叫来……
尉缭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在尉缭询问的目光下,扶苏摇了摇头。
“父皇既是急召,必有大事!”
说罢,也不理会尉缭,大步走入殿内。
问!也是白问啊!
无奈叹息。
尉缭连忙跟上。
才入殿内,还没等叩拜。
啪!
一卷竹简,直中红心,正好敲到了尉缭的脑门。
不待尉缭哀嚎。
嬴政略显尴尬的声音就已传来:“此乃高儿遣人送来的竹简,你们两个都看看吧!”
听到这话。
尉缭顾不得疼痛,连忙弯腰将之捡起。
定睛一看,大惊:“高公子,竟是早已预料到了咱们马邑所发生的情况?”
尉缭的惊讶,同样是引起了扶苏的兴致。
连忙凑到跟前,观望片刻:“三弟虽没猜出具体经过,但看他的言辞,确是已料到会有东胡余孽逃入草原深处一事!”
说道这里,更是不由感叹:“比之三弟,我相差远矣!”
嬴政:“……”
虽是自谦。
但为何,这话给朕听着,就是再骂朕也不如那混小子呢!
身为第一个见到公子高竹简之人。
嬴政,又何尝没有这种感叹。
他这边累死累活,甚至还要亲赴前线,以激励全军抗击东胡的士气。
结果这可倒好!
远在千里之外。
公子高竟是将此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是说明公子高运筹千里之外呢?
还是说……他们太不给力!
各种不好的情况,都被这个凡事都做好几手准备的混蛋小子给想到了?
甚至……
想到这里,嬴政更是烦闷:“说说吧!”
“高儿言,他有计划应对此局,但需与朕面谈!”
“朕……”看了一眼下首二人:“可该去那月氏一趟?”
尉缭,扶苏彼此对视,皆不言语。
这话问的。
以您的脾气,若是想去,怕是已经准备动身了!
明明不想,还偏偏不甘心。
谁,敢接茬?
看到二人不语。
一旁的黑卫嘴角疯狂抽搐。
好么!闹了半天,就他一个铁憨憨,主动往嬴政的眉头上触啊!
“朕问你们话,为何不说?”
等了半晌,也不见下首二人开口,嬴政眉头越发紧皱:“尉缭!你先说!”
尉缭:“……”
放着好大儿您不喊,总是可着老臣来折磨,这真的好吗?
吐糟归吐糟。
被嬴政点名,该回答问题还是必须得马上回答。
“这个……”怯怯的用余光看了一眼上首嬴政,尉缭缓缓开口:“以老臣之见,现各地局势未稳。”
“陛下您大可等待一段时间,然后再……”
“然后!朕就要去看他?”
这么说也错啊!
一声怒叱,几乎让尉缭生无可恋。
就当尉缭想要辩解两句,以平息嬴政怒火之际。
突兀!
一名守卫在门口的护卫快步入内。
单膝跪地,拱手:“报!陛下,门外有人求见!”
“有人求见?”
眉头一挑,嬴政暂时忘记了下方的尉缭,好奇道:“是谁要见朕?”
来到马邑多日。
城内百姓更均为北方军团的眷属,平素相处的都极为熟稔。
更何况。
东胡大军已退,马邑再无危机,更加不可能有人没事闲的要来见他。
对于这个求见之人,嬴政还真就猜不出。
“来人说,他乃我大秦治粟内史,百里奕!”
护卫敢发誓!
若非他无比的确认,对方的确是一名老秦人,打死都不会跑来通禀。
开什么玩笑!
一个糟老头子,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女人。
这也就罢了。
偏偏二人都是一副极为狼狈,衣衫破烂不堪,面容枯瘦的样子!
就这?还敢自称大秦九卿之一!
护卫尚再暗自撇嘴,认为这根本就是在扯淡。
嬴政!在听到此言之后,却是突然直起了身子。
“百里奕?”
自语一句,嬴政连忙招手:“快!让他进来!”
不光是嬴政。
殿内的长公子扶苏,国威尉缭,同样是一脸的诧异。
看到这一幕。
护卫不敢大意,连忙转身离去。
片刻的功夫。【1】
【6】
【6】
【小】
【说】
依靠托亚搀扶,才能勉强行走的百里奕,颤颤巍巍的来到了大殿。
不等嬴政发问。
百里奕就直接以爬的姿势,扑到了地上:“陛下!”
“老臣我……”情感爆发,泪如泉涌:“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百里奕,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三确认。
趴在地上哀嚎的那老叫花子,确实是百里奕,嬴政大为惊奇。
问了一句,直接起身,快步走由阶梯走下:“说!胡亥呢?你是怎么回来的?”
公子高的信笺中。
仅仅提到,他已成功抓住了胡亥,且保得对方安危。
但!
并未提及这个随着胡亥一路颠沛流离,不知所踪数月之久的百里奕。
要不是相识已久。
就连嬴政,都不敢辨认!
“陛下!”
嬴政关切的样子,更是让百里奕找到了多日以来,担惊受怕,极度委屈的发泄口。
又是一声哀嚎,向前爬了两步。
在抱住嬴政大腿的同时,百里奕抽泣道:“此时,一言难尽啊!”
嬴政:“……”
朕又没让你一句说完,一言难尽又如何?
你非得,拿朕的靴子来擦鼻涕吗?
本想一脚将这老货踹开。
终究,看百里奕嚎的太过凄凉,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